春曉僵直不動,并沒有朝孩子看一眼,就在這時一只大黃狗瘋一般的沖上來,祝母與那丫頭尖叫著閃躲,跑過來的幼童頓住腳回頭,黃狗張大嘴,嘴上流涎,樣貌兇惡,孩子嚇的大哭,就聽有人駭道:“小秋,我的兒……”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但看距離,春曉只需要跨出去兩步即可把孩子抱起來躲閃,只時間緊迫,若非身手利落,兩個人不但躲閃不開,還會同時被黃狗撲上,或者春曉獨自躲開,卻是在她前頭不知何時放了一只水桶,即便是她一個人也要身手敏捷才能跨過去。
朱縣令就見本一動不動的春曉忽然動了,卻是動作稍顯遲緩,她過去把孩子抱住的剎那,黃狗撲了上來,隨即黃狗嗷的一聲慘叫,倒在血泊里償。
朱縣令站起身,陳大人也跟著起來,兩人一前一后的探頭張望,地上黃狗的身子抽搐了兩下便不動了,顯見是斷氣了,隨后手持弓箭的衙役跑上來,抖著身子跪地道:“這是條瘋狗,正要宰了,不知怎么就掙脫了繩套跑到這來,兩位大人受驚了,小的罪該萬死。攖”
朱縣令只看春曉,但見春曉把孩子松了,極慢的走到原來站著的地方便又一動不動的站好。
小秋的母親,便是春曉的舅母哭著沖過來,一把將孩子抱在懷里大哭,孩子受了驚嚇,將頭埋在母親懷里也是哭個不止,朱縣令讓她們母子下去,呵斥以后不允許親眷無故進入公堂。舅母卻也覺得冤,本是來關注春曉的案子的,小秋卻半路跑個沒影,找到公堂來就見到剛才那一幕,嚇的差點背過氣去,現下不敢申辯,抱著孩子趕緊到外頭去哄。
朱縣令長長松了口氣,對陳大人皮笑肉不笑的道:“若方才不是衙役射死了瘋狗,恐怕被告和孩子就都要被咬傷了,如此可見,被告本身并不通武藝。”
有那精明的不由倒抽一口冷氣,難不成剛才是故意測試春曉會不會武藝?這也太險了!再一想方才上堂來的衙役正是衙門里箭術最好的,便越發確定方才發生的是有意為之。
陳大人心里明鏡似的,冷笑道:“那也不能說她不懂箭術,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還不用刑等到何時?”
朱縣令也瞅著陳大人,嘴上卻是不應,想著:如今三爺這頭連連失利,祝時讓那頭人證物證俱全,實在不好再拖下去了,卻不知三爺何時才能回來。
陳大人把茶碗往案上一落,揚聲道:“還等什么?兩旁衙役上前,給被告用刑,看她招也不招!”
朱縣令一晃神,氣道:“陳大人怎可越俎代庖,現下是本官在審理,何時用刑,本官自有道理。”
兩位大人又吵了起來,而朱縣令寧可與陳大人吵,只求拖延一刻是一刻,也不知他求的哪位菩薩靈驗了,但聽外頭一陣躁動,有人道:“龔三爺來了!”
朱縣令眼里神采一揚,也不與陳大人再聒噪,轉頭去看,但見一人大跨步上得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