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紅心跳,又提起了我的傷心事。但是在金銀面前我立馬否認,“沒做什么!以我的姿色大抵是引不起的興趣的。”
金銀相信了。
我離開雪園的時候,金銀從后面叫住我,我回頭看著他。
“你可知闌珊為何要來這城主府?”金銀問我。
我笑了笑,“她為什么來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金銀頓了頓,看著我問:“那你呢?你會不會跟她一樣?”
我遲疑片刻,不答金銀的話,轉而對他說:“還有兩個月就到半年了呢,你到時候別舍不得。”
金銀做了個坦蕩的表情,“自然不會,我擔心的是你。”
我看著金銀指了指抱著他大腿的凌佑小公子,“他要你幫他剝瓜子來著。”
金銀低頭看了看凌佑小公子那雙水靈靈的眼睛,然后捏著他的臉說:“不會剝吃就不要吃!”
我轉身離開雪園。其實,對祈軒我也曉不得是什么,有時候的莫名臉紅心跳,我只將它當做是闌珊那丫頭的下意識反應,也沒在意。昨日他說要給我個名分,我害怕的是他只因為那份責任而委屈自己,所以一口回絕了。但是不得不說昨天回去之后就花癡了一個晚上。
挽袖說我像個懷春少女!
走在雪園的回廊上,我顧著回想昨天祈軒讓我嫁給他的場景,一個沒留神便撞上了一件東西,驀地抬頭,見著一張十分嚴肅的臉孔。
我連忙向后退開兩步,垂頭道了句:“大公子。”
我還以為他會就此與我擦肩而過,沒想到他竟然沒走,冷冷說了句,“抬起頭來。”
我牙關一緊,也不曉得他是不是要計較,慢慢抬起頭看著面前的男子,冷峻的臉上不帶一絲笑意,這跟祈軒給我的感覺有著天壤之別。
浩轅的一雙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看著我,我一時心驚,該不會是他認出我來了吧。但是可能性不大,因為闌珊的記憶碎片里并沒有出現浩轅。
我首先開口,“方才有些心不在焉,冒犯了大公子,還望大公子恕罪。”說得何其官方的道歉詞。
浩轅負手,面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你是新來的丫鬟?”
我道:“不是,奴婢是墨園的丫鬟。”
“哦?”他眼睛微微瞇起,而后唇角上揚,卻不是笑的表情。
我與他面對面做站著也沒甚話可說,而我本性不大適合這種嚴肅的場合,于是便弱弱道:“奴婢告退了。”搞得跟古代宮廷劇一樣!
我剛想繞開浩轅過去,與他擦肩而過之時一股力握住了我的手臂,我回頭,心里一顫,該不會是還有什么吧。
浩轅轉身,松開了我的手臂,而后抬手伸向我的頭頂,我立馬閉上了眼睛,不敢想象他要做什么?
“你閉著眼睛作甚?”浩轅道。
我睜開眼睛看著他,心跳急劇,“哈,沒事。”
浩轅伸出手上的一片花瓣,“是你頭上的。”
我恍然大悟,剛才他不過是為了幫我捻下一片花瓣罷了!我松了一口氣,道了句,“多謝大公子。”
浩轅側手讓手心的花瓣掉下,隨口一句,“下去吧。”
“是。”應了一聲之后我便匆匆走出老遠。
太驚悚了!
我一路疾步想要快些回到墨園平復心情,路過花園的時候又正好見著了楚煜。他著了一件紫色長袍,青絲有一半落在了肩頭一半被玉簪微微束起,膚如凝脂,面如冠玉,他的姿色足以令他旁邊的百花黯然失色。
以前他總不出瀾園,現下在這花園里看見他也著實有些難得了。
許是見著了我,楚煜面攜微笑,提步向我走來,我也向著他走去。
我見他身后除了一個和我較為熟絡的丫鬟之外并無其他,便喚他一聲,楚公子。
楚煜抬袖,看著我道:“怎的回來了也不去我那說一聲。”
我急忙解釋道:“因著昨日才回來,還沒來得及去。”
楚煜眉梢微攜淡笑,“我還以為風月把我忘了呢。”
“自然不會。”我回道。
其實在給金銀買禮物的時候我也想給楚煜買一個,但是那種小孩子荷包實在是有些不適合楚煜這般的美人,我又沒銀子買更好的,所以就意思意思給他買了個平安結。平安結這種東西對著楚煜我有些拿不出手,也不曉得怎么說。
楚煜主動問我,“此次出行可見著什么新奇的事物了?”
我歪頭想了想,“若是說新奇,那倒是見了許多,都是些手工制作的民間玩意兒,還挺好看的。”
“那可有給我帶了些回來?”這聲音如清水般溫潤柔軟,聽著便覺得十分舒服。
我支支吾吾了片刻,既然他主動要問,那我也別磨磨蹭蹭的,就直接說了,“買是買了,只是我身上的銀子有限,買不起那些貴重又好看的,只買了些很平常的東西,怕你不喜歡所以也難以拿得出手。”
“若是風月買的,我自然喜歡。”
聽了他這話,我還有些受寵若驚,只要是我買的都喜歡,感覺好像很感動。我道:“那你要是不嫌棄我改天就給你送過去。”
“怎的離開一會你就跑到這來了?”一個明朗的男聲柔聲道,我抬眼看去,正見著楚煜身后的城主大人。
城主大人上前一步將手搭上楚煜的肩,而后看向我,沒說話。
楚煜微微偏頭看著身旁的城主,“不是說有公務要處理?”
城主大人凝目看著楚煜,抬手在他的臉頰邊輕撫,“這不是辦完了公務就過來陪你了么?”
這場景十分曖昧,我在對面看著十分尷尬。
楚煜大抵也曉得我的處境,于是在被城主大人的各種調戲之下還偏過頭來說:“風月先回去罷。”
我點了點頭,便走了。離開時眼風瞥到楚煜那張并不開心的臉,我心里便想,他是不是斷袖的呢?若并不是斷袖,那與一個男子夫妻相待豈不是委屈了自己。
當初楚煜嫁過來城主府不過是昊國國君的意思,他自己當初不曉得是不是也同意了。常理來說,皇命不可違,恐怕這其中也有些淵源。
我再回頭看一眼楚煜,城主大人已扶著他的肩膀往蓮花池中的涼亭里走了。
回到墨園,我見這時辰也有些晚了,便再泡了一杯淡茶給祈軒送去。
我敲門進去之后便沒出聲,一直輕手輕腳,將茶放好。
祈軒十分自然地開口,“磨墨。”
我聽他的話,拿起墨錠磨著,視線落在書案一角的那盆小盆栽上。
祈軒提著毫筆書寫,一絲不茍,寫好一封折子之后便放在一邊。
“方才去哪了?”祈軒的視線依舊在新打開的折子上。
“就是去隨便逛了逛。”我道。
祈軒提筆蘸了蘸墨,微微抬了頭看我,“難道你還不曉得服侍我是要隨叫隨到的。”
我嘴角扯了扯,這感覺就像是被坑了,以為終于找到一份十分輕松的工作,結果發現原來是要二十四小時上班的,還沒有節假日以及自由時間!
“在想什么?”許是我想到了別處,祈軒蹙眉問。
我看了他一眼,特意說了一句他聽不懂的話,“我在想資本家剝削無產階級的時候是什么滋味。”
祈軒端起了茶盞淺抿,放下之后唇角暈開一絲淡笑,挑了眉道:“你想試試?”
我斜睨著他,他聽得懂?
看他笑得意義不明,我適可而止,笑了笑,“不想。”
而后,祈軒輕笑一聲便沒了下文。
這兩天墨園里頭的丫鬟見了我便投來奇異的目光,雖然我一直活在他們奇異的目光之中,但是這次的奇異目光與平時那種奇異的目光有些不同。
至于哪里不同,這只可意會不可言喻。
我問了問挽袖,才曉得,原來墨園的丫鬟最近都在傳著我與公子的事。大抵就是偽造了各種不太現實的可能來猜測公子是不是被我下了什么迷藥,而后就待我十分好。連著我上次隨祈軒一同出行的種種事跡都被刨了出來,所以十分肯定我是個女巫或者是妖女,會什么蠱惑人心的妖術或是巫術。
為此還有丫鬟特意不怕死地過來請教我,關于這妖術和巫術在哪學來的問題。我想她對這種神奇的力量十分向往,若是我不說那邊顯得我在心目中的形象十分小氣,我便隨手一指,正經道:“此乃天機,不可泄露。”
雖然我很想叫她去尼姑庵修煉個九九八十一世,然后得道升仙,便有了法術什么的。但是為了她如花般的前途,我沒說,只好用佛語來勸她面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