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船上的英國人不聽勸告,硬是到縣城狹窄的市面上走動,打聽商品價格什么的,結果無數百姓涌到街上看洋人,還熱情地拿出各種蔬菜和瓜果,想向洋人出售,使得英國官員們非常感動,認為與清朝官員們將自己屬下的子民描述為暴民的情況完全不相符。
著名的英國傳教士麥都思也在差不多同一時期到過魔都,回去后說“(魔都是)中國東部海岸最大的商業中心,……魔都的貿易即使不超過廣州,至少也和廣州相等”。
后來,在1842年的時候,英國海軍進攻長江流域,發生過吳淞之戰,魔都縣城也一度落入英軍手里,只是英國人在這里待的時間不長,待了五六天后就索取五十萬元的贖城費,然后離開魔都,直奔南京而去。
之后,璞鼎查作為英國全權公使與清廷簽署“南京條約”,回香港的路上曾到達過魔都,對魔都以北黃浦江以西的地區印象深刻,覺得這地方是天然的良港,而且又能得到英國軍艦的炮火支援,很適合成為英國人在魔都的居住地方。
在1843年,璞鼎查作為香港總督,便提拔手下的炮兵上尉巴富爾做魔都領事,讓他坐船北上到達魔都,在此過程中應該跟巴富爾提過魔都縣北部的一片荒灘適合做英國人居住區開發,這也能解釋后來巴富爾劃定的租界區為什么跟璞鼎查的建議如此吻合。
巴富爾接到任命后從廣州北上,先是坐“威克森”號到達定海,然后在定海換乘改裝成商船的原蒸汽軍艦“麥都薩”號,于1843年11月8日(道光二十三年九月十七日)晚上到達魔都縣城外的黃浦江。
接著,11月9日巴富爾就到魔都拜訪剛上任不久的新任魔都道臺宮慕久,當天晚上宮慕久在道臺衙門設宴款待英國人;11月10日,宮慕久對巴富爾進行禮節性的回訪,還登上停靠在十六鋪大關碼頭的麥都薩號。
在這個過程中,宮慕久和巴富爾應該就魔都開埠,允許英國人在魔都做生意達成一系列的協議,其中包括著名的“允許英國人能在一天內來回的地區范圍內自由走動”的約定。
在鴉片戰爭前,外國人只能到廣州做生意,而且在廣州也只能居住在清政府指定的院落內,不能擅自外出,當然也有些外國人想盡辦法到指定院落外的其他地方,甚至脫離廣州范圍偷偷旅行的,但畢竟是少數。
鴉片戰爭后,清政府已經無法繼續推行這種規定,而且也沒有必要。
巴富爾原先應該可以獲得更大的自由行動范圍,以及更明確的行動地區,如以魔都縣為中心半徑一百公里以內等,但最后還是接受如此模糊的約定。
通常認為當時英國來華的人很少,離開指定居住區過遠的話,確實存在難以保證安全的問題,所以巴富爾也無意在一開始就獲得過多的自由行動權。
在11月9日的商談中,雙方談過英國人的居住問題,巴富爾提出希望在城內找地方居住,宮慕久作為清廷官員,深知華洋混居會惹出很多問題,因此明確拒絕,要求英國人在縣城外找地方居住。
巴富爾未能說服宮慕久,只能把這個問題先擱置不放,結果出道臺衙門回來的路上,就遇到姚書平姚老爺從天而降,先是要壟斷英國對清朝的所有生意,被拒絕后又愿意出租自家院落,讓英國人意外獲得落腳的地方。
于是,在1843年11月14日,巴富爾向住在魔都的所有英國人發出告示,通告英國領事館業已設立;同時宣布,魔都將于11月17日正式對外開埠通商。
考慮到這時候在魔都的英國人特別少,只有二十五人,而且都是跟巴富爾一起坐麥都薩號來到魔都的人,這種告示只是英國人的文本教條主義發作的一種體現,沒有多大實用價值。
實際上,當時的大部分英國人還跟英國領事一起住在姚家院子里,如果領事先生開門大吼一聲大后天開始開埠了,能起到的實際通知效果可能比紙張告示更好一些。
于是,魔都于1843年11月17日,也就是道光二十三年九月二十六日正式開埠,當時場面靜悄悄的,沒人剪彩帶,沒人去慶祝,甚至連鞭炮等沒人放一個。
魔都開埠時在魔都的英國人有二十五人,其中包括著名傳教士麥都薩和做巴富爾翻譯的兒子麥華陀,還有怡和、本號、太初等后來赫赫有名的七八家洋行的職員(都是坐麥都薩號一起過來的),都是英國人,嚴重缺乏中方員工。
回憶起這些事情,趙大貴覺得自己此番造訪英國領事,應該能達到希望的目的,其理由有二:
首先,魔都的對外貿易很快會達到驚人的程度,形成難得的巨大風口,只要行事合宜,能在其中獲得的好處是不可估量的;
其次,英國人帶著滿腔熱血和大量資金、貨物到來,卻沒有任何中方員工做輔助,這會使得英國人會對任何愿意親近他們的中國人顯出極大的重視。
事實上,按照趙大貴的了解,英國人在開埠初期舉步艱難,后來從廣州來了一位叫林阿欽的散商,愿意幫英國人做生意,便立即被視作珍寶,英國商人們湊出八千塊銀元,借給這位林阿欽創立一家洋行做生意。
結果,本來只是小商人的林阿欽建立一家叫義升的洋行,然后把生意越做越大,在1845年的時候甚至壟斷魔都的進出口貿易的三分之二以上(知了注:此資料源于魔都地方志)。
考慮到1845年魔都對英國的出口額為604萬6千元,進口額為519萬5千元,這還不包括鴉片等非法走私貿易以及美國和其他國家貿易,可以推測義升行當時的生意做得非常大。
要不是義升行在1845年就破產,沒準就是魔都灘的一個巨無霸,傳說能在江湖傳揚很久的那種。
老王領著趙大貴進去,一路熟門熟路,很快就把他帶到英國人居住的區域。
只見這地方有好幾名外國人在進進出出,忙活著什么,其中一個角落里還有人將洗臉盆放在花壇邊上,正在洗臉。
“您看,這些就是洋人,一個個高鼻深目,頭發都是帶色的,就跟個妖怪似的。”老王得意洋洋地介紹。
趙大貴撇了撇嘴,這有什么稀奇的,現代社會滿大街都是,唔,好像僅限于大都和魔都等大城市。
見識廣博的主神對這些西方人有些無動于衷,跟老王見過的其他老鄉發出驚聲尖叫的情況大不一樣,讓老王有些小小的不爽。
“那邊還有個洗臉的洋人,您可以過去仔細看。
不過記住了,不要弄出太大動靜,把人驚住了。”老王以一副我服務良好的態度說道,不過這服務似乎也太好了一點。
兩人剛過去,那位洗臉的洋人就察覺到有人過來,而且不湊巧的是,這還是一位能說中國話的洋人。
“你們這是怎么回事兒,一天到晚就帶不相干的人過來,還講不講一點禮貌了?”那名洋人抬起頭來,指著老王,憤怒地說道。
“是我家親戚,從老家過來看我,我正要帶他們到我那里去呢,只是路過而已。”老王呵呵一笑,很滾刀肉地說道。
只是,這種說法顯然騙不過這名洋人,只見對方一臉憤怒地望著老王和趙大貴等人,看來早就明白老王做的是什么勾當了。
趙大貴一看就知道不好,他今天過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的,不是要惹人生氣的。
“Sorry,?Sir,I?came?here?today?is?to?meet?the?consul,?I?would?like?to?apologize?if?it?offended?you?in?any?way.(對不起,先生,我今天過來是想求見領事先生,如果我對您有所冒犯,還請原諒。)”趙大貴立即上前,飆起自覺還算正宗的英語來。
沒想到他這一說話,居然將另外兩個人都給驚住了,不管是那位高鼻深目的洋人,還是老王,都吃驚地看向趙大貴。
“You?can?speak?English?(你會說英語?)”那名洋人吃驚地問道。
趙大貴直到此時才注意到對方相當年輕,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左右,如果是在現代社會,也就是個大二學生。
“你會說洋人的話?”更驚訝的是老王,發現自己的同伴居然會說妖怪似的洋人的話,似乎讓他非常吃驚,幾乎跟那位年輕洋人一起出聲問道。
“我幼時遇到過一位傳教士,多少學過一點英語。(好吧,英語就飆到這兒吧)”趙大貴用中文回答,算是同時回答兩個人的疑惑,心里不無一些得意。
雖說趙主神的英語不怎么樣,但也是前后學過十年以上英語的人,在這時代的中國人當中,也是頂尖的外語人才,而且是全中國都數一數二的那種。
“那還真是少見。對了,在下是Walter?Henry?Medhurst,中文名叫麥華陀,很榮幸見到閣下。”年輕的洋人呆了一下,便滿臉笑容地說道。
“久仰大名,在下姓趙名大貴,很榮幸見到閣下。”趙大貴同樣微笑著說道,同時伸出手,與對方握起手來。
“您如果想會見領事先生的話,就跟我一起走吧,我可以領您過去見他。”麥華陀以外交人員特有的彬彬有禮說道,并向趙大貴指出領事辦公室所在的方向。
“那就叨擾了。”趙大貴回答。
到了這時候,老王的存在就沒什么意義了,趙大貴拍拍老王的肩膀,讓他自行回去。
接著,趙大貴便跟麥華陀一起,到巴富爾辦公的房間走去。
趙大貴對麥華陀說久仰大名,并不全是客套話,但凡對中國近代歷史有所了解的人,都會對麥華陀及其父麥都思有所了解的。
麥華陀的父親麥都思(也叫Waler?Henry?Medhurst)是很早就來華的著名傳教士,后來在中國傳播最廣的中文圣經正是在他的主持下完成翻譯的,而且他還是著名的“墨海書館”的創辦人,與李善蘭、徐壽、華蘅芳等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墨海書館”是西方人在中國開辦的第一家出版機構,翻譯和傳播大量宗教類書籍和西方科學書籍,對中國近代新聞業的發展起了非常關鍵的作用,太平天國的干王洪仁玕也曾在墨海書館工作過。
除此之外,麥都思還將自己原來在定海開辦的醫院搬到魔都來,取名基督教醫院,后來更名為仁濟醫院,直到現代都是著名的三級醫院。
總而言之,麥都思對中國學者了解和學習西方文化和科技,起到了極為關鍵的作用,同時也是中國第一次教案“青浦教案”的三名傳教士之一。
麥華陀作為麥都思的兒子,其本身經歷也有很多傳奇色彩。
麥華陀出生于1823年,1839年來華在澳門學習多種語言,與1840年10月剛剛十七歲的時候成為英國在華商務總監督與全權代表(沒錯,這才是義律的職務正式名稱)義律的秘書之一,在鴉片戰爭期間先后成為海軍少將喬治.伊利亞特和遠征軍司令璞鼎查的隨員。
在簽署“南京條約”的時候,麥華陀是璞鼎查帶的四名翻譯之一,考慮到他當時的年紀只有十九歲,可以稱得上是少年有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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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843年開始,麥華陀成為魔都領事巴富爾的隨員到魔都,參加一系列重要協議的簽訂。
之后,麥華陀在1854年成為福州領事,1860年開始任魔都代理領事和領事,1865年成為漢口領事,1868年復任魔都領事,1870年起任魔都永久領事(見鬼,這是什么職位),1877年退休回國并獲得爵位。
在這里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麥都思是傳教士中難得的尊重中國人民,也愿意向中國人傳播西方先進科學的開明人士,但他對兒子先后在多名英國遠征軍指揮官手下當隨員,似乎也沒有任何意見。
上帝的歸于上帝,阿提拉的歸于阿提拉,即如是也。
有一個有意思的細節可能值得提一下,麥華陀是試圖在中國推廣鐵路的重要人物,為此不惜采用近乎欺騙的方法,以修建道路的名義購買土地,然后卻轉而撲上鐵軌,修建一條魔都租界到吳淞鎮的鐵路,并于1876年正式通車。
當然,這條鐵路下場并不好,清廷以舉國之力加以反對,就是號稱開明的洋務名臣沈葆楨也認為洋人此舉是對清廷官僚體系的侮辱。
這條鐵路自然辦不下去,但以英國人的秉性也不會認栽撤離,最后還是在李鴻章的斡旋下,清廷花二十八萬五千兩的高價買下已經鋪好開通的14.5公里長鐵路,然后又把鐵軌拆下來,跟火車頭等部分機器一起,運到大員島去了。
不過,無論麥華陀日后在官場上的成就如何,中國近代史上的評價如何,1843年的麥華陀只是一名二十歲的年輕人而已。
麥華陀把趙大貴領到巴富爾辦公室門外,然后讓趙大貴稍等一下,自己先進去通報一下。
過了一段時間,趙大貴才被請進屋里,得以面見魔都的第一任領事喬治.巴富爾。
喬治.巴富爾生于1809年,此時正好是三十四歲,最年富力強的時候,舉止之間帶著軍人特有的果斷。
趙大貴對喬治.巴富爾的履歷也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他的父親喬治.巴富爾(又是個父子同名)是原東印度公司的海軍軍艦艦長,弟弟是印度的著名外科醫生。
喬治.巴富爾本人很早就參加軍隊了,一直做到炮兵上尉,在鴉片戰爭期間隨原先任印度總督的璞鼎查來到中國,參加過多次戰斗,后來作為璞鼎查的隨員,參加“南京條約”的簽署等多項外交事務,據說其職務之一就是清廷一千多萬兩戰爭賠款的接收專員(不知道這是什么職務)。
在條約締結后,巴富爾被璞鼎查任命為駐魔都英國領事,不久前才到達魔都,推行璞鼎查下達的多項政策。
此時的巴富爾在魔都可以說是處處碰壁,就是租個房子也要受到清廷官府的抵制,好不容易跟民間人士達成租房意愿吧,還被人當做赤佬觀賞賺門票錢,出門買東西都要被人故意抬高幾倍的高價,總之過得并不順心。
因此,對于麥華陀報告說有一名會說英國話的中國人到訪,巴富爾還是非常關心的。
趙大貴和巴富爾見面行禮,麥華陀在旁做陪同,對今后歷史影響深遠的見面就此開始了。
趙大貴拿出自己買來的幾樣糕點和瓜果,作為禮物送給巴富爾領事,對方很高興地接受了。
這還是巴富爾第一次在本地接受來自中國人的禮物,禮輕情意重,還有非凡的政治意義,讓巴富爾激動不已,沒想到領事館剛開張,就有表示親近的中國紳士來訪,可惜起來不久,牙都沒刷啊。
巴富爾在中國也很長時間了,一看趙大貴,渾身穿著名牌,哦,應該說是價格不菲的絲綢衣服,打扮得體,透露出一身的富貴氣,除了腦袋剃成光頭,簡直無可挑剔了。
這是個身家至少數千英鎊的有錢中國人,巴富爾心中一動,便有了判斷。
趙大貴坐到領事桌前的椅子上,用英語跟巴富爾閑聊幾句,給巴富爾留下相當好的印象。
這時代的清朝會說英語的中國人非常少,偶爾有那么一兩位,也都只會些廣州英語,也就是只會說幾句英語單詞,表達最基本的意思,但是否符合語法等,全然不顧。
這種英語,后來又被稱作洋涇浜英語,就是后來的所謂中國式英語,也比這種最簡單的英語方式高明千萬倍。
交談幾句,趙大貴注意到巴富爾桌上的一份英文書籍,不由念了出來:
“‘阿美士德號1832年魔都之行紀事’,哦,領事先生是在研究十年前到訪中國的阿美士德號報告的資料嗎?”
“是的,我們剛到魔都,對這地方所知不多,正需要參考這些。”巴富爾只是隨口回答了一句,突然反應過來,不由得雙目圓睜。
“你能看得懂英文文字?”
“那是自然,既然要學語言,那肯定是連文字也都學習的。”趙大貴很自然地回答,然后就明白自己說錯話了。
會說語言,肯定也會識字,這在后世來講是很平常的事情,但在這時代而言,卻絕不是這樣。
清朝推行閉關鎖國的政策,其中一條就是中國人向外國人教授中文,屬于違法行為,要受到懲罰的;相應的,中國人學外國語言,也有種種限制。
從這一點上來講,精通中國語言和文字的外國人還好找一些,找一個熟悉外國語言和文字的中國人,就困難很多了。
就是以剛解散的十三洋行而言,會說廣州英語的通事還有一些,但這些本該專業的外語“專家”也沒有一個會閱讀英語文章,遑論說是會寫了。
說到通事這個職位,其實是奉海關監督之命充當譯員的人員,領有專業的牌照,也是洋商的許多雇員的首領。
約翰.羅伯特.莫里森在1832年的“對華商務指南”中描述過:
“通事是地位次于行商,是被稱為通曉外國語言的一幫人...雖然他們當中誰也看不懂也寫不出一行普通英語或任何其他外國語文。除了他們所使用的廣東英語以外,什么外國話也不會講,但是他們卻是中國政府方面的傳譯人員...中國政府與外國人之間的翻譯問題...由于廣東英語這種拙劣的翻譯工具的貧乏,通事們即使出于善意,也會把要表達的問題誤解的...”
從這個意義上來講,趙大貴憑借現代社會十多年的英語功底,就算一百多年前的英語語法和發音跟現代有很多不同,也能把那些清廷認可的所謂專業翻譯甩出幾條街的。
而且,很多學英語的人士可能沒有注意到的是,中國的英文教育,更偏向于19世紀的近代英式英語,反而跟現代英語或美語差距較大。
也就是說,雖然這時代的英語語法和常用詞匯跟一百多年后有很大不同,但趙大貴依然是整個魔都(如果不是整個中國的話)唯一能看懂英文資料的中國人,至少以后正兒八經學起英語,也會比別人快很多。
不過,這時候巴富爾指出這一點,趙大貴心里卻是咯噔一響,比別人強一點只是優秀,比別人強太多,就會引人懷疑的,事有反常即為妖嗎。
“原來是這樣,我倒很好奇,當初趙先生是怎么學習起英語的。”果然,巴富爾貌似贊賞地扔出一句話,但語氣中已經多了一絲玩味。
“說起學習英語,學習西方的科學知識,還要感謝一位可敬的神父,是他給我傳授了大量的知識。
我老家雖在魔都郊外,但是您也知道我們這里趁著季風,坐船下南洋到淡馬錫(新加坡)的人很多。
家父在世的時候,我曾經兩次隨父親下南洋,到過淡馬錫。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在淡馬錫結識了一位年老的傳教士,這位傳教士非常和善,便叫我英語和西方科技知識。
我就是這樣學習英語,學會一些自然科學知識,此后便對英國極為向往。
此次貴國在魔都設立領事館,開埠做生意,在下才特意過來拜訪的...”
趙大貴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關,來之前就準備好了一番說辭,此時侃侃而談,倒沒有什么破綻。
再說,他一口咬定自己在淡馬錫跟一位傳教士學的英語,英國人就是要查證,也很難去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