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上午時,房‘門’就被砸的砰砰直響,我們三個睡的‘迷’‘迷’糊糊,一時間被‘弄’醒都有些難受與不習慣。
拉巴次仁還嚷嚷一句,問了句誰。但沒人回答,砸‘門’聲反倒更加劇烈。
拉巴次仁站起身,晃悠悠跑去開‘門’,可‘門’剛被打開一個縫隙時,一個人就擠了進來,而且他的身板比拉巴次仁還壯,臉上兇悍勁跟比拉巴次仁有過之而不及。
拉巴次仁冷不丁被嚇了一跳,還一下‘摸’向‘胸’套就勢要把天鏡拿出來,而那人呢,冷冷打量我們三人后竟單膝跪地,做了個揖。
我們一下都愣了,我忍不住問,“漢子,你要干什么?”
這人漢語不是很流利,用很生澀的口‘吻’回答,“我是買買提,想求你們一件事。”
這下還沒等我們接話,拉巴次仁倒是開懷大笑起來,比劃著說,“你是買買提?我印象里買買提不是帶著白帽子,留個小胡子,長長的臉還騎個小‘毛’驢么?”
我聽的直噎氣,心里也真拿拉巴次仁沒辦法,心說按他描述的,這好像不是買買提而是阿凡提,就是經典動畫片里的人物。
我和黎征都起身走過去,把買買提扶起來,而借著機會,我也自行打量起買買提來。
他比我還高半個頭,別看穿著長袍,但隱隱能‘露’出袍內壯碩的肌‘肉’,手腳都大,尤其他的臉頰上還留下一道一寸長的刀疤,讓他本來就半臉大胡子的相貌更增加一絲兇悍之氣。
黎征開口又問,“你求我們什么事?”
買買提顯得有些難為情,猶豫半天才說,“今早對付鬼母,我也在場,看到了你們三人的勇猛,我哥哥就是被鬼母害死的,我想你們出面幫我,一起去湖冢看一看。”
我忍不住樂了,覺得這事趕得好巧,如果他不急著來,等到中午時分,我們仨也要去求他。
我們仨不是愛做作的人,黎征直接肯定道,“這事不用你求,我們中午就要動身去湖冢看一看,順便調查鬼母的事。”
買買提喜出望外,但他看我們的眼神還充滿了不信,想想也是,其他居民一聽鬼母嚇得躲都來不及,可我們卻這么容易就答應了。
黎征不理買買提反應,還把他拉到‘床’邊坐下來問,“我們聽到你哥哥放羊遇到了意外,但并不知道其中詳細經過,還有那人皮書是怎么來的,你能說說么?”
買買提一點頭,這就講了起來,“我和我哥哥‘性’格差不多,都不信鬼神,也不認為那鬼母是什么神仙,我哥哥上個月去放牧,但骨鎮周圍的牧草實在差勁,為了能讓羊吃的‘肥’一些,哥哥就把羊群往甜湖附近趕,可很奇怪的是,快到甜湖時,羊群就不受控制的‘騷’動起來,還直往旁邊小山上跑,那山有五十多米高,山頂處還有懸崖,這些羊跑到懸崖時就全不猶豫的往下跳。”
聽到這我們仨都皺起眉頭來,我覺得這事很古怪,那些羊也不傻,明知道跳下懸崖被摔死,卻能出現集體跳崖的慘劇。
拉巴次仁還特別確認一下,“你們這羊沒‘亂’吃東西吧?”
買買提很肯定的搖搖頭,又接著往下說,“哥哥趕了二百多只羊過去,這些羊跳崖后足足在底下堆出一個‘肉’山來,我哥哥氣得都要哭了,又急忙跑下去挑活羊,你們想想也能明白,后掉下去的羊都砸在同伴身上,運氣好的也能撿條命,我哥哥一番苦尋,只找到十余只幸存的,而且很奇怪的是,這十余只羊在經歷跳崖事件后就變得很乖,不再有尋死的想法,而就在羊尸附近,哥哥發現了人皮書。”
我覺得這事‘挺’玄乎,里面的貓膩也不小,尤其提到人皮書,我還忍不住搶先問,“這書在哪?拿出來讓我們看看。”
買買提沒猶豫的‘摸’向‘胸’口,拿出一個卷軸來。
這卷軸看的有點老,也有點破爛,但只一眼我就瞧出,它是拿人臉做的。畢竟臉上眼眶處的地方,正巧鋪在卷軸最外面。
我們都湊過去,光憑人皮書的外形,就把我們的興趣全調動起來,記得在冰封‘女’尸事件里,也遇到了人皮書,但那個人皮書只是拿人‘胸’口皮膚做的,在視覺上絕對沒眼前這個人皮書有沖擊感。
買買提打開卷軸,平鋪在我們眼前,我壓著‘性’子瞧了半天,只看到這是一張完整的臉皮,但上面卻再無其他字跡或地圖。
我看了眼黎征,又反問買買提,“不是說人皮書上有指示么?能告訴大家湖冢的具體位置,可上面卻這么干凈,難道又需要用‘藥’劑才能讓秘密顯現出來么?”
還沒等黎征表示,買買提就搖頭說,“我試過很多次了,水沁火烤,酸堿溶液,甚至還有一些旁‘門’,都沒有效果,我猜這人皮書和烏木令一樣其實是個幌子,湖冢根本就沒傳說中那么神秘。”
我‘挺’贊同他剛才話里的一個觀點,烏木令就是個幌子,至于人皮書會不會也是幌子,這得等黎征做完測試才知道。
黎征從腰帶里拿出幾種‘藥’,找個水杯‘弄’成試劑后就依次往人皮書上灑,可忙活一大通我們也沒發現這人皮書有什么變化。
最后黎征泄了氣,還對買買提一聳肩說,“把人皮書收好吧,一時間咱們是用不上了。”
經過剛才這么一聊,我們和買買提算是認識了,隨后我們四個一起商量接下來的行動。
黎征還是那觀點,中午出發,但拉巴次仁卻多問買買提一嘴,能不能‘弄’點些武器。
買買提一看也是個懂身手的,被拉巴次仁一說,他就不含糊的立刻回答,“我們家有一些武器,咱們現在就去拿,你們挑幾個順手的就好。”
他這么說讓我感到很驚訝,就拿拉巴次仁和巴尼瑪這些黎村獵手來說,家里武器無非是到兩三把,可買買提卻拿一些來形容他家的備貨,由此可見,這武器量不小。
而實際呢,當我們來到他家地窖時,我發現他收藏的武器量還是遠超乎自己意料。
這地窖少說一百平,里面放著一排排木柜,跟個檔案室似的,但柜子上放的可不是檔案,而是各種各樣的武器。初步估計,這些冷兵器能武裝百十號人。
拉巴次仁嘿嘿笑著,大有深意的望著買買提問,“兄弟,說實話,你哥哥養羊,那你平時是干什么的呢?”
買買提一點不避諱,回答道,“我是專‘門’賣刀械的販子。”
拉巴次仁本來看中一支長槍,正拿在手里把玩著,一聽買買提這話,他又毫不猶豫的把槍放下,賊兮兮的盯著買買提反問,“這么說,你有‘私’藏的寶貝了?快拿出來讓我開開眼。”
買買提打量著拉巴次仁,回答說,“你一看就是個力量型的勇士,我正好有一把刀適合你,如果這次去湖冢咱們殺了鬼母,這把刀我就送給你。”
拉巴次仁興奮的直搓手,其實他也是個武器愛好者,當初要不是因為看上黎征的鐵弓,他也不會不辭勞苦的去林芝接我。
買買提走到地窖一角,找到一個暗格,伸出雙手從里面拽出一把獵刀來。
這獵刀看著黑黝黝很不起眼,甚至都給人一種破銅爛鐵的感覺,拉巴次仁瞇個眼盯著獵刀,本來期盼的表情為止一變,大有失望的神‘色’。
買買提品出拉巴次仁心中的想法,但他卻咧嘴笑了,還跟拉巴次仁強調道,“不要這樣,你先接過刀看看。”
要我看這刀沒多重,可買買提卻雙手緊握,小心的遞了過來。其實拉巴次仁跟我想的差不多,也隨意的一伸手,把刀接過來。
可在買賣提松手的瞬間,這刀竟猛地往下一沉,拉巴次仁還在沒留意的情況下來了一個踉蹌,甚至差點失手把刀丟在地上。
他咦了一聲,念叨一句這刀怎么這么沉以后,就雙臂貫力,把刀從鞘里拽了出來。
不得不說的是,出鞘以后,這刀的霸道一下顯‘露’出來,刀面不僅跟鏡面一樣光滑,還不時有星點光輝從上面閃爍著。
我和黎征看著不由叫好,買買提也很自豪的笑了笑,那意思他的話沒錯,這刀絕對是個寶貝。
拉巴次仁沒急著表態,握著刀就在地窖里隨意揮舞起來,只是舞了幾下后,他腦‘門’就滲出大顆汗珠,人也微微喘起出氣。
他又把刀‘插’回鞘里,一臉無奈的說,“媽了蛋的,這刀太重,用起來太消耗體力,我這樣的要是用它來搏斗,‘弄’不上幾回合就得落敗,嘖嘖嘖。”
我也替他有些惋惜,而買買提倒是多勸了一句,“這把刀是純45號鋼做的,質量是重了一些,但你看它刀口都開了,只要有力氣舞起來,對敵人絕對是個不小的打擊。”
拉巴次仁瞥了買買提一眼,強調道,“漢子,我也承認它的好,但問題出在我身上,我力氣沒關二爺那么大,除非老天幫忙,給我多灌一股勁進來,不然我跟它沒緣分吧。”
而就在說完的瞬間,他又愣了一下,連續念叨天,天的字眼,接著又嘿嘿笑起來,還寶貝似的把獵刀抱在懷里,反問我們一句,“咱們什么時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