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都是實實在在的鐵哥們,再加上我也真有急事找周成海,晚飯吃的就相對隨便一些,只在一個小面館對付著弄了兩碗面條。
之后我去了他家,也別說,這年頭警察的待遇真不錯,他家里冰箱彩電這類電器應有盡有,我不客氣,進門第一件事就是翻冰箱,找了瓶易拉罐拿出來喝。
周成海說了句稍等后就轉進了小屋,我不知道他說的寶貝什么樣,放在哪,但聽著屋里乒乓響了一通,我合計那寶貝肯定被這小子藏在了一個非常隱秘的地方。
其實也怪周成海給我留的懸念太足,嘴里寶貝寶貝的說著,等他拿出來時,我發現這倆寶貝就是一把刀和一袋粉末。
這刀是很新潮的彈簧刀,要不摁開關看著就是一個紅色刀柄。看我一臉失望樣,周成海啪的一下把刀打開,還介紹道,“天佑,一看你就不識貨,這刀可沒少費我銀子,就說刀片的材質,純鎢鋼造,而且特意請老師傅開的刃,雖說沒到削鐵如泥的地步,但真要實打實刺在人上,保準白刀進紅刀出,戳出一個窟窿來,把它借你我都擔心出事呢。”
我不理他怎么說,只相信事實,借著他的話題,我奪過刀就近對著一把椅子狠狠戳了下。
一聲悶響過后,彈簧刀在椅子上留下來個小洞,周成海也拿出一副疼的樣子看著那把椅子。
我默聲把刀揣進兜里,算是把這寶貝匿下了,隨后又瞧著那袋粉末充滿了好奇。
這次周成海沒解釋什么,反倒一手抓起袋子推給我。
我湊近聞了聞,嗆人,“這是石灰粉?”
周成海笑了,還豎起大拇指,“天佑,你在衣服里面縫個兜,把它揣進去,要是碰到歹徒,甭跟他講仁義,逮到機會就拿石灰粉灑他眼睛,只要對方中招,你想怎么收拾他都行。”
我承認周成海說的在理,只是這么一來自己的手段顯得有些險,但我沒猶豫多久,心說真要對上流氓劫匪,自己還講什么道德,逃過一劫才是真的。
而且我也不耽誤,直接在他家翻起針線,在上衣里縫起暗兜,這期間,周成海又變得很古怪,圍著我不住轉圈。
我被他弄得一臉不解,問他干什么。
周成海嘆口氣,拎著我的衣角說,“天佑,你要是穿的這么干凈利索去**那可不行,你想想,劫匪搶錢可不會笨的只翻你兜子,鞋底褲襠肯定也是重點搜查對象,要我說你穿臟衣服去**,尤其褲襠那地方,最好弄得不是好味,這樣就算彈簧刀和石灰粉都失效,你還能憑借臟臭逃過一劫。”
我聽得差點咳嗽起來,尤其他這用臭驅敵的理論,我怎么想怎么覺得他是跟黃鼠狼學的,細論起來,我雖沒有潔癖,但也對個人衛生看的很重,真要弄成那樣,還不如扮成一個要飯花子一路行乞到**。
當然我也沒反駁他,畢竟他也是一番好意。等兜子縫好后,我隨便調侃幾句就起告辭。第二天一早開始了自己的**之旅。
這次行程比我料想的要復雜的多,火車、客車、驢車被我坐了個遍,等趕到林芝縣已經是十五天后的事。這期間我夢里那個鬼出現次數也越來越少,就算偶爾現也只是跟我說那句話,大有催促我來**的意思。
乍看之下這現象像是好事,但我卻樂觀不起來,尤其聯系著瞎眼師傅的話,很明顯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別看林芝是個縣,義榮是個鎮,規模都不大,但兩者在建筑風格及文化習俗方面卻是相差太多,這里建筑的最大特色就是充滿了藏教的神秘氣息,人的穿著也以長袖、寬腰、大襟為主,而且冷不丁來到**,在缺氧的影響下,我腦袋也昏昏沉沉。
也不知道是自己迷糊下走路出了洋相,還是這里的居民奇怪,反正走在街道上時,我總會迎來很多莫名起來的目光,甚至有些人正匆匆趕路,看到我時他竟會停下來,一直目送我到遠方。
我被瞧得不自在,可一時間也沒什么法子,索沉下心一邊走一邊四處打量,試圖找到一個能搭上話的藏民。
不能說我敏感,但在我默默走了一段時間后,后突然響起陣陣靴聲。
我心說自己不會那么倒霉吧,剛來林芝就遇到劫匪,趁空我向后看了一眼,那靴聲是個長著連毛胡子的大漢弄出來的。
這大漢真魁梧,他那板都能裝下兩個我,而且長相也古怪,戴著大耳環,腰上還束著五色腰帶。
雖說電視里一直宣傳著五十六個民族是一家的口號,但打心眼里,我可察覺不到后大漢的善意,而且自古以來,也沒聽說哪個劫匪會跟受害者談親戚。
我稍有慌亂,故意找個機會一扭向鎮外走去,接著速度不減鉆進一片矮樹林中。
面上看,我這么做愚笨,尤其在這種人跡少見的地方更容易引起劫匪下手,但我心說自己一個外來戶,要在鎮里被搶劫,弄不好也沒什么人肯施加援手,而且誰知道鎮里某個角度中會不會藏著大漢的同黨。
令我欣慰的是,跟我到矮樹林的只有大漢一人,尤其也不知道這漢子在想什么,他還一邊走一邊樂了。
我猛地一扭頭跟他隔遠對視,還大聲問道,“你跟我干什么?”
但話一出口我就自覺失誤,又補了一句,“你能聽懂我的話么?”
大漢點點頭,悠閑的往旁樹上一靠,冷冷注視起我來。
按說我是靠看相混碗飯吃的人,對一般人不經意的舉動都會讀出些有用的信息來,可面對這大漢,我瞧不出個所以然。
我沉住氣又重復問他一遍,大漢開口了,而且他還特意用手指了指我,“劫色。”
這兩字猶如晴天霹靂,我聽完差點腿一軟跪在地上,心想也別說是自己了,就算周成海這見慣歹徒的警察聽到他這回答后也保準會呆立當場。
我穩住心神,一掏兜把彈簧刀拿了出來,啪的一聲摁開后當他面晃了晃,“爺們,你可別亂來,我有刀的。”
大漢樂得嘴都咧開好大,還特意把舌頭伸出來了上嘴唇,拿出色的樣子說,“我還是要劫色。”
我不知道該怎么接話,甚至也猶豫著自己該不該主動出擊,跟這匪徒兼變態斗上一斗。
氣氛沉默一陣后,大漢又指著我上衣問起來,“寧天佑,誰教你揣石灰粉的?不知道這東西犯忌諱么?要是碰到不好說話的,看你藏著這種下三濫的東西,保準暴揍你一頓出氣。而且……”他頓了一下又說,“你這刀和石灰粉對我根本構不成威脅。”
他說完就起,對著樹看似隨意的打了兩拳,可每一拳擊在樹上后,這有人腰般粗細的老樹竟被打得不住顫抖。
我對大漢后半句甚至是他接下來的舉動都沒在意,他一下說出我的名字實在出乎我意料。
我可不認為自己相師的名聲有這么火,竟能傳到**來,而且在印象里,自己也沒給他看過相。
大漢倒對我這舉動見怪不怪,示意我把刀收起來后又主動遞出手說,“認識下吧,我叫拉巴次仁。”
我心里戒備并未完全消除,但他說自己就是我要找的那位法師時,我又不得不放下警戒,迷迷糊糊的走上前跟他握起手來。
很明顯拉巴次仁剛才的劫色是開玩笑,而且他還猜出了我心里所想,解釋道,“前一陣寧世榮給我們來信,說他這次病的很重,不久就會離世,他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希望你能去大峽谷見黎征一面。”
我搞不明白他這話里的意思,不過也沒多問,只是打心里感嘆一句,心說那筆遺產也好,甚至是那個白線頭也罷,看來都是老舅安排好的,而且自己還頭次發現,老舅竟跟諸葛亮是一個級別的人物,在死后還能把我這親侄子給誆到**來。
我不明白老舅為何會放心不下我,而且也不在乎這些,自己來**的主要目的是找拉巴次仁“解毒”,趁現在的機會,我一轉話題又說起撞鬼的事來。
拉巴次仁先是耐心的聽我說了幾句,又擺手打斷道,“寧天佑,你說的撞鬼其實是我們門巴族的通靈術,會這種秘術而且能解這種秘術的只有黎征,你要想不撞鬼就跟我回大峽谷,順便也讓黎征瞧瞧你的眼睛。”
這下我猜出來老舅不放心的是什么事了,而且無論從撞鬼角度出發也好,從半瞎左眼的方面考慮也罷,自己這趟大峽谷見黎征之行是不可避免了。
只是一想到大峽谷,我心里又沒了底,在來**途中,我抽空就打聽林芝這邊的事,拉巴次仁嘴中的大峽谷其實全名叫雅魯藏布江大峽谷,算是**最神秘的地方之一,甚至建國以來都沒有科考隊成功進入,不僅囊括了從高山冰雪到低河谷帶季風雨林的九個垂直自然帶,還有著古老而神秘的門巴、珞巴族,甚至還有瞎眼師傅說過的原始苯教。
這次大峽谷之行,在我看來,真可謂前途未卜,福禍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