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籌碼,拿了9000多的現金,離開了小馬的場子,小馬熱情的把我送到電梯口,讓我加他的微信,表示以后有牌局就微信通知我,我點了點頭,心想這小馬的熱情程度和三條差不多,只是少了一份真誠而已。
出得小區門,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了,因為第二天還要上班,所以就直接打車回去了,回了酒店之后,還是沒忍住反復數了好幾次錢,這才躺下睡覺。
次日早起,先給大偉打了個電話吹噓了一通,大偉聽我贏了,倒也高興,表示過幾天一定要來這邊找我一起,到場子里狠狠的贏一筆,然后,大偉又開始表示,他以后再也不玩時時彩了,因為‘怎么都是個輸’,他決定開始發展德州事業,因為我這樣的臭水平都能贏到,他自然不在話下……最后,大偉表示,他把手上的這批貨出了之后,就到深圳,然后讓我帶他到小馬的那個場子好好撈一把。因為我還欠著大偉三千,我就順口說錢我一會兒匯給你,但是大偉表示,等他到了深圳再給他,因為錢放在他卡里不安全。
聊完了電話,我想來想去,在路過自動存取款機大廳的時候,還是往里面存了3000,然后給大偉把那轉了回去,因為……我覺錢放在我手里更不安全,大不了再輸光再管他借就是了。
閑晃著往公司方向去,一邊走一邊欣賞著兩旁茂密的熱帶樹木。在北方,道路兩旁的綠化植物多是成排種植的楊樹或者柳樹,但深圳這個地方,路旁的植被看起來像是長在那里幾百年似的——我懷疑修路的時候壓根就沒動原本的那些植被。那些樹木繁茂異常,穿越小區和馬路之間的小樹林,都能產生穿越原始雨林的錯覺……
因為昨夜的大贏,所以心情大好,只覺腳下生風,哼著歌兒就走到了人行步道上,跨越天橋的時候,正值清晨,陽光把一切都照得清亮而明晰,沖天的摩天大廈,望不到頭的交通長龍,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氣,終于忍不住掏出手機,從天橋上拍了一張照片,然后冠名‘深圳我愛你’發送到了朋友圈之內。
從天橋到我們公司,只需要五六分鐘的步行時間,我一看時間還早,便慢慢晃悠,不料四處游移的目光很快找到一個焦點:一家眼鏡店。從櫥窗里看去,有幾款墨鏡看起來相當不錯,很高大上的感覺。
……
年少的時候,當我第一眼看到蘭博基尼的圖片時,我就有一個夢想,那就是有一天,我戴著拉風的大墨鏡,開著蘭博基尼,帶著一個美得像畫兒一樣的姑娘四處兜風,讓蘭博基尼那如同飛機一般的轟鳴聲響徹我路過的每一個角落。
那么,才來深圳三天,我這個看起來遙不可及的理想就已經實現了三分之一:我擁有了一個拉風的墨鏡。按照這樣的速度,是不是九天之內,我就可以實現我的全部夢想了?想到這里,我又拐進一家彩票站買了一張雙色球,出門后,又被香味吸引,買了一個街邊攤的灌餅。
雖然買了三樣東西,但也沒耽擱多少時間,到公司的時候還是很早,我進到了還飄著裝修味的辦公室,想到這一天的工作,總算可以不去想昨夜的牌局了——只贏了那一點點錢而已。最多只能在灌餅里多加幾個雞蛋罷了,一邊想,我一邊咬了一口雞蛋灌餅。
公司的事情依舊是一堆,大概忙到十點多,終于得了個空,可以下樓抽根煙,發現手機有幾條未讀微信,瀏覽了一邊,發現有一條竟然是方珊珊發的?
我很是奇怪,她找我干什么,她現在和趙總關系還沒斷呢,難道這就要找我當備胎?
她發過來的信息只有一個字:“嗨。”
我在想,我記得有一次,我給她發了一條自以為很搞笑的微信,等了半天后,她給我回復的內容是:呵呵。
我要不要給她也回復一個‘呵呵’呢?算了,我不要那么無情,那么冷酷,那么無理取鬧。于是我給她回復了一個嗨,為了表示我的熱情,我還加了一個感嘆號。
方珊珊問我在深圳么?我想起剛才我發的朋友圈,估計她是根據這個判斷的。便說是啊,公司派我出差了,這邊好熱啊。她那邊憋了半天,說她辭職,也來深圳了……
看來,她真的是打算找我當備胎了——這是我的第一想法。難道她真的以為我、以及全公司的同事沒人知道她和趙總的事情么?要不要這么幼稚???
又聊了幾句其它,我說要不然晚上我請你吃個飯吧,我在深圳也沒什么熟人,方珊珊那邊想了一會兒,說等周末吧,她這幾天有點兒忙。
——在我畢業后剛到公司的那會兒,我曾至少三次想邀請方珊珊一起吃飯,想用我微薄的工資向她表達一點好意,但是沒有一次成功,每次都是她有事,最后,我放棄了。而現在,我看著手機屏幕,很不屑的笑了一下,心想我于樂窮是窮了點兒,但是我是有原則的,我是不會做你備胎的,除非你把趙總給你的遣散費都給我。
隨著分公司正式開業時間的臨近,我和同事們的工作角色也在不停的轉換,從投資顧問變成簡單勞動力,繼而又變成了民工——比如給2000瓶礦泉水貼上公司的logo,給1萬份傳單蓋上投資顧問聯系方式的章(真服了設計這傳單的傻逼,那傳單看著跟美容美發學校傳單似的),外加搬運、電話客服……總之是各種臟活累活苦逼活,如此忙碌到周五也沒去打牌,小馬倒是給我發了微信,但是不知怎么我有了點兒錢反而不想去玩了,擔心輸光。
而從周一到周五,我和方珊珊沒有任何聯系,只是她在我發的幾個朋友圈里點了贊。而到了周五,我終于明白為什么方珊珊把吃飯時間安排在周末了,因為周五我跟張川閑聊,提到趙總的時候,張川說趙總已經去北京了,說是那邊有個大客戶需要接待一下。
我心里已經有數,心想方珊珊這姑娘終究還是有些幼稚,這種小聰明,不耍也罷。
下午得空搜了幾個地方,想找個團購券,這時我有些后悔說請方珊珊吃飯了,因為是她想找我當備胎,為什么反而要我請他吃飯?
正在思索飯后要不要開房的問題,發現大偉來電,接起來,就聽大偉的聲音意氣風發:“我一會兒就上飛機了,今晚十一點半到深圳,到時你要是沒來接我,我就把你在女廁所**的事發網上!”
“去你媽的,真的假的?”
“真的,我這邊忙完了,今天你和我的通行證還有護照都下來了,我周四雙色球還中了200,這么好的運氣,你說我能不去深圳收幾個么?順便,我再指點指點你打牌。一會兒我把航班號發給你,十一點半啊,出站口我要是看不著你,我就報警說你是搞邪教的?!?
“嗯,到時候我就說你是教主?!?
……
放下電話后,我倒是挺高興,因為偉大的大偉就要來了,無論如何,接下來我將度過一個愉快的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