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人客不少,這就三個,一會兒大飛哥說他帶個人過來,穎姐和她朋友,再加上老馮,今兒個一桌可能都不夠。”三條一邊念叨一邊掰著手指頭算。
“他們都啥時候過來啊?要不然咱們三個先干一會兒?”灑水哥躍躍欲試地征求我和大偉的意見。
我心想三個人單挑人是不是有點少,而且灑水哥不像大飛哥那么好打,正想找個理由拖延一下時間,大偉卻說得痛快:“那整唄。”
操,這個賤人。
既然大偉說了,我還能說什么呢?不過我還是想到了一個拖延的理由:“荷官呢?
“在道上,一會兒就到,你們要玩我給你們發牌。”三條自告奮勇。
“來來來,整,整~”灑水哥看起來興致很高。
既然灑水哥致意要整,反正一會兒人就上來了,就當消磨時間,于是我點了點頭。坐到了六號位上。大偉坐在了八號位。灑水哥上手就買了3000的籌碼,我買了1500,大偉買了2000。
三條開了一副新撲克,扔掉大小王,念叨了一句驗牌,然后牌摞在桌子上,手按住一劃,一副牌于是刷地展示了開來。
所有德州牌場里,每新開一副撲克,都需要一個驗牌的過程。起初我覺得這個多少有些多此一舉,直到有一次我跟幾個朋友玩,因為都是朋友,所以拿了一副撲克出來沒驗,也沒數。那天玩了一夜,輸了800。到臨走時候發現,撲克盒里竟然有一張a沒有拿出來——那天我手里抓了可不止十次a……
驗牌結束,三條給我們各自發了一張牌抽莊,灑水哥抽到了莊,三條在灑水哥面前擺定了莊碼,就開始洗牌。
三條洗牌的手法跟所有德州荷官一樣:他把牌分成兩摞,牌角對接,用兩個手指頭將兩摞牌掀起很小的幅度,洗牌,插牌,分牌,再重復這個步驟。洗完若干次之后,在用一種奇異的手法發牌:沒見他手腕怎么甩,發出來的牌卻在不停的旋轉,如果你掌握好力度,在牌轉到你面前的時候輕輕按住牌的正中心,那牌甚至還能在固定的位置繼續旋轉,實在神奇。
翻開來看,是一對j,草花+黑桃,第一把就來這樣的牌,心中甚是竊喜。當然,表面一定要裝作若無其事——你也可以選擇表面裝作唉聲嘆氣,不過那太假了。有大牌唉聲嘆氣,和詐唬舞舞炸炸壯聲勢,其實都是魚的表征。
灑水哥是莊位——這是個好位置,不過在三個人的牌桌,莊位就是槍口位。灑水哥看了一眼牌,說了句“愛褥子,素瑞逼逼。”就扔了60出來——如果你不是常跟他玩,你不會明白他在說的其實是英語“i raise,3bb”。
三條的場子小盲注10塊,大盲注20。灑水哥下了60,說的英語意思是,我加三倍大盲注。
三倍大盲注,這有很多種可能,可能是小對子,同花連牌,或者任意兩張同花之類的。理論上我應該是領先,但是我的位置是小盲注,所以我選擇跟注。大盲位的大偉也跟注了。
三條念叨了一句:“三家都在,發牌了。”然后敲了敲桌子,發出一張銷牌,然后翻出了三張牌。
翻牌是ac9htc,也就是草花a,紅桃9,草花10。因為我是小盲注位置,所以我最先說話,一對j,其實牌力略有些尷尬:對j不小,但是外面有12張牌比你大,任意兩張湊成對子,**在翻牌圈就會落后,如果舍不得棄掉的話,特別容易輸個大池子。
現在,我面對的就是這種情況:外面有一個a,如果大偉和灑水哥任何一家有a,那么我就已經落后了,但是如果我現在選擇過牌,那么我的牌力就暴露的太明顯了。于是我選擇下注——按我的理解,主動總好過被動。于是我決定下注三分之二池底,如果他們沒有中牌,那基本上就會棄掉。
“加120。”我說著扔出了120的籌碼。
“小盲加注,池底300,大盲說話。”三條對大偉說。
“我贊助你一手哈。”大偉說著往池子里扔了120。
“我也跟了。”灑水哥也往里扔了120的籌碼。
——兩家都跟上來了……這讓我有點難搞,可能他們在聽花或者聽順,我想。
轉牌發出來了,是一張草花8。我驚奇的發現我已經花順雙搖了:聽草花的同花,外加聽7或者q的兩頭順,也就是說我有15張出牌可以讓我的牌力變得更強。如果大偉或者灑水哥中了a,那如果河牌發不出草花或者順子,那我就會輸掉,但問題是,我現在也沒法確定他倆到底是有a還是同樣在聽同花,因為他倆只是跟注而已。
不行,我還得加,我想。于是我數了數籌碼:“我加270。”
“哈夫泡兒特。”灑水哥見我加注了半個彩池,直接進行了同聲傳譯,雖然“half pot”的發音一如既往的不標準,但我竟然還是能聽懂。
“我棄了。”大偉說著把牌扔進了彩池。
灑水哥看著池中的籌碼,又看了看我,最后說:“我靠二百七,再瑞茲二百七。”
我在想,他為什么不用全英文的“i call 270 then raise 270”,而只是說了半中半英呢?哦。哦……或許是270這個數字,用英文表述太麻煩罷。
但無論如何,這樣的牌面他敢反加我,那么我可以確定他至少有a——因為他敢加就說明他不怕我有a。也有可能他中了同花或者順子,但是如果中了順子,那么他需要有jq或者67。他拿著67,翻牌前在前位加注3bb有些不合理,而我有兩張j,他有jq的可能就降低了。那么他最大的可能就是有ax同花……讓我想想:在最初我加了120,他跟了,說明他中了a但是可能因為踢腳不特別大,沒有反加我,在轉牌出了張8,他反加了我,那么,說明他拿的很可能是a8,因為中了兩對,所以他就不會中同花——而且按照灑水哥的打法,一旦中了同花,必然會陰著打,不會加得這么明顯,他反加我應該是想試試我的牌力。
我兩頭順加同花聽,一旦搖出來了必然比他大,沒理由不跟,于是,我跟注。
河牌來了,一張方塊q。我的順子成了。
我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