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跟我較量?你挾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這算什么較量?”嘈雜的聽筒里,傳來了“嗚嗚”的慘叫聲。
不難聽出,高靜的嘴巴被貼上了膠布。
“母狗,叫呀!趕緊叫呀,叫給神探聽呀!”只聽“嘶啦”一聲,超哥解開了膠布。高靜傳來“啊啊”慘叫。
“杜超,你不是人啊!你放開我,放開我!”高靜在竭力地反抗,結果“啪啪”兩巴掌,傳來更犀利的慘叫。
“神探,這為什么不算較量呢?這本身就是一種較量嘛!你說的對呀,‘手無縛雞之力’。我這條母狗,是‘手無縛雞之力’呀!如果她嫁給了有錢人,四周都是保鏢保駕護航的。我何從下手?是不是?正因,她‘手無縛雞之力’,我才有機可乘呀!你說,對不對?”我又從聽筒里聽到了傳來拳打腳踢的聲音,隱隱約約還聽到了杜超撕扯頭發的聲音。
我馬上接線到了情報科,查詢撥號進來的Ip地址所在地,“民族江北路口”。
這是商業街呀,四周都是賣衣裳的專柜!很有可能,歹徒將高靜挾持在車內,旋即偷溜。
“神探,我有8個粉絲群。粉絲好幾百人,他們每天都向我索求視頻。這回,我直播我們之間的‘較量’。除了女人的屁股,我還能把你‘頂’下去!母狗,叫呀!叫‘汪汪’呀……”杜超又扯下了粘貼在高靜嘴上的膠布。
“你殺了我吧?”結果聽筒又迎來了尖叫。
“呵呵,杜超。我明白了,你非常自卑,在一般的社交場合無法得到女孩子的青睞。以至于你只能在公車上,干這些騷碎事兒。你有本事,干嘛不去泡個白富美、傍富婆?少奮斗20年不好?你居然欺負弱者……”我嘗試用激將法,套取更多的線索。結果杜超不上套。
聽筒中,傳來了杜超的冷笑。“你說的沒錯,神探。為什么她是弱者?弱者本身就是用來踐踏的,難道你不明白?即使我不去傷害她,別人看見她如此羸弱,你覺得就不會欺負她?神探,食草動物生來就是被食肉動物捕殺的!”杜超掛斷了。
“哼!直男癌!這是一種頑固的偏執!這是什么邏輯啊?”我一直在開免提,小不點氣得跺腳。喝了兩杯參茶,仍然不解氣。
“小不點,他說的沒有錯。手無縛雞之力,的確無法承受傷害。結果,也一定被傷害。”我猶豫了一下,可還是決定告訴小不點。
小不點同情心泛濫了,先前同高靜的恩怨,喝下的醋壇子煙消云散了。只剩下出于女同胞的關懷。“李局,你也支持這個變態嗎?”
“我沒有支持這個變態,只是單靠我一己之力,抓捕他的確不容易。我需要的,是所有‘手無縛雞之力’的受害者,奮起反抗。否則,他的氣焰仍然在漲高。我開始行動了,你來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我們通話互動。”我聯系了曹軒,準備出發。
“不!太危險了,我要跟著你!”小不點拽著我的胳膊,一臉委屈的樣子。
“我不能一直靠你替我擦屁股。出動警力!”我下樓,換上了便裝。留小不點在辦公室。曹軒已經等候多時了。
曹軒開車,我在副駕駛的位子上,保持通話。引擎打動,車子奔往市中心。
上車沒多久,小不點旋即向我的QQ轉發來了一條小視頻。敢情打電話不過癮,杜超加入了“爆周刊”的粉絲群,大庭廣眾之下直播自己的罪行。“母狗,咱們來玩兒個游戲。你的日記寫的精彩呀,‘神探真的好聰明呢。他知道我心靈受到的創傷,不惜扮演那個壞人,讓一旁的女警揍他!我當時看著,心里很激動。我受了多大的侮辱呀!我真想殺了他泄憤!可當我清醒過來時,我才知道他是在呵護我,保護我。’”
杜超一邊宣讀著,聲音像個太監似的。聽著直刺耳!小不點還不高興了呢。“/微笑/微笑,李局,你很喜歡當暖男是嗎?我當時太心慈手軟了。沒讀懂,原來你是間接性泡妞。你存在,她嬸嬸的腦海里了。”我怎么知道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視頻的背景黑乎乎的一片。無力的高靜被扒下了裙子,白凈的肩膀,啜泣的生香玉頸淤青一片。一雙纖纖玉腿,癱軟地落在地上無力反抗。
小不點分享了“爆周刊”的小說粉絲群名片給我,我旋即加入。杜超這小子捷足先登,不停地用手機直播拍攝一條接一條高靜受虐的視頻。
標題挺神氣,“神探大戰頂爺。”這不是朝我臉上潑臟水嗎?真是日了哮天犬了。
居然拿我這個“神探”,跟你一個“頂爺”相提并論?
你腦子沒進水吧?果然,群主葉芷晴,倏然飛來了一通電話。“你怎么跟這種下三濫扯到一塊兒上啊?原來他就是‘師奶天敵’啊!”
“什么是‘師奶天敵’呢?”我一愣,“師奶天敵”?是不是我忙于工作,與潮流脫節了呢?
“我們先前,收到爆料。有不少師奶在乘公交地鐵,經常感覺身后有‘異物的沖撞’。直到你們警局查案,我才知道原來‘師奶天敵’是一個專門隔靴搔癢的團伙。你現在可是‘師奶殺手’呀。你知道,‘爆周刊’的讀者,90%都是師奶來的。”葉芷晴一邊說,一邊還朝我QQ上傳來采訪記錄。
什么?我成了師奶殺手?我不過才是畢業一年的警校小鮮肉啊,怎么一下子就變成師奶殺手了呢?“哈哈,我現在每天都接到好多‘婚姻介紹所’打來的電話。好多師奶都想把女兒介紹給你呢,還給我看了相片。”葉芷晴捂嘴嗤笑。似乎是窺探我在車上抱吻小不點吃醋了,終于報了一箭之仇的樣子。
“我在查案呢,能不能不要瞎扯蛋啊?”車子開到了電話的始發點,除了來往熙攘的人群外。沒有一點的蹤跡。
“李景,我給你點兒線索。但是我要獨家報道喔。通過師奶的投訴,盡管這個天敵很齷蹉,但是他是一根‘白蠟桿子’,很多師奶回來反饋,他根本使不上勁兒。”葉芷晴如此一說,更加印證了秦老師的推理,他極有可能是因為自身的男性隱患從而報復女性。
葉芷晴說著說著,也興頭上了,“我剛才看了下視頻,我突然想到了一點,他會不會是‘報復性模仿犯罪’呢?我為了追蹤‘師奶天敵’,然后加入了他創建了的‘光明頂’群。他數次宣稱,‘師從野狼’。‘野狼’是南洋的一個連環殺人犯的代號。有可能,他曾經目睹過‘野狼’的犯罪,給了他極大的勇氣。所以,每當他壓抑著自己的時候,這個經歷極有可能會促使他進行犯罪。”
我們警隊常說,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倒是求財的葉芷晴,竟將兩起看似不相關的案子通過這些細微末節串聯到一塊兒上。
這個推論也不是沒有可能,否則杜超也不會數次提及“野狼”搞宣傳。人家一搜索,連環殺人犯,杜超就沾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