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將銘文看作一種全新的文字,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從認字開始。
剛好昨天看小七雕刻銘文的時候記住了幾個,現(xiàn)在又有成品在手,正好可以臨摹一番。于是白河左手拿著劍柄,右手拿出筆紙,開始臨摹起來。
雖說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但總比什么都不做好吧。
然而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白河只是開篇寫了“銘文篇”三個字,就無從下筆了。因為從神識的角度看去,劍柄上的銘文已經連成了一片,根本就沒有“一個銘文”的概念,儼然就是一個整個圖案,根本就不知道從哪里開始。
或許也正因為如此,小七才會堂而皇之的把銘文刻在劍柄上,連一點掩飾都沒有吧。
白河試著用穿越大禮包去電一下,看有沒有驚喜出現(xiàn),結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看來,這穿越大禮包對死物是不起作用的了,只得作罷。
不過還好,昨天在看小七雕刻銘文的時候,倒是記住了幾個,當下便興致勃勃的寫了起來。
一筆一劃,他寫得很別扭,歪歪曲曲的,非但沒有半點“銘文”那種高大上的感覺,反而像是徹頭徹尾的鬼畫符了。然而白河也不氣餒,畢竟是新手上路嘛,總得有個過程的。
于是他也不管自己畫的是什么鬼東西,也不管畫出來的鬼東西在銘文里面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就這么一遍又一遍的寫著,就當練字了。于是慢慢地,桌上的廢紙就多了起來,全是畫廢了的銘文。
白河沉浸其中,倒也不覺得無聊,時不時還自我點評一番,說這個銘文有多少相似度,那個又有多少相似度,如此這般,還蠻有成就感的。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死賤人,你在干嘛?”
“小七?”
會這樣稱呼自己的,整個白府就只有一個了,白河嚇了一跳,連忙抬頭一看,果然是童姥大人。連忙一扒拉桌上的廢紙,有點做賊心虛的道:“沒……沒干嘛!”
“哦,你偷學!”掩耳盜鈴的舉動,一下子就被小七看穿了,大叫了一聲。
汗!
昨天只是看了一眼,就被小七轟出來了,銘文對她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如今描摹銘文被人當成抓包,白河那個尷尬啊,真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她打死了。
“那個……”他正想解釋幾句,小七忽然又笑了起來,鄙視道:“要是你就這樣臨摹一下就能學會,那銘文豈不很廉價?”
“那你教我唄。”白河立刻打蛇隨棍上,笑嘻嘻的來了一句。
“你想得美!”小七想都沒想就回絕了。
“我想得再美,也不夠你長得美啊……”白河下意識的調笑了一句。話一出口,小七“唰”的一下就臉紅了,咬牙來了一句:“作死啊你!”
那番微嗔薄怒的姿態(tài),還真的美出花來了。白河看得心下一蕩,頓時色與魂授,一時間竟忘了說話,只是呆呆的看著小七。
“看什么看?沒見過本姑娘啊?”小七見狀,臉上不禁又紅了一下,不知為何,她忽然感覺自己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亂跳了起來,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見是見過,可是……”白河張口結舌。
頓時,小七就臉紅得更加厲害了,仿佛燒著了一般。
如眼前此刻的情景,對她來說其實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
你看,她以前還是個合法蘿莉的時候,人家贊美她頂多就會來一句:“喲,好漂亮的小丫頭,真可愛!”,哪里會說“喲,好漂亮的姑娘,真美”這樣的話?而現(xiàn)在就不一樣了,白河的舉動,絕對是屬于“撩妹”的行列之中。
撩妹的人自己固然是很爽,可是被撩的那個妹子,你敢說她心里就沒有幾分虛榮和嘚瑟?
要是換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母恐龍,你看有人去撩她沒!
于是過了半響,小七便忽然輕聲問了一句:“那個……白河,你真的這么想學銘文?”
“哎?”白河聞言一愣,連忙回過神來,然后反問道:“你想聽真話,還是聽假話?”
“嘎啦!”回應他的,是童姥大人捏緊拳的聲音。
“好吧……”白河嚇了一跳,干咳一聲,不敢再打馬虎眼了,看著她的眼睛,很認真的回答道:“我想學固然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是,我覺得我必須要學。”
“為什么?”小七一愣。
“嗯,這個嘛……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因為圣后陛下的要求……”
白河想著畢竟銘文是掌握在小七的手中,一味的欺瞞蒙騙也不是個事,終究還是要開誠布公的,于是沉吟一下,他索性便將今日朝堂上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就連不敢對二小姐提起的陛下要指婚這件事事也和盤托出。
“指婚……”小七一聽,小心肝又開始跳了。
“那個……指婚的事,你就當是個笑話看好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白河為人再無恥,也不會以這種手段來威脅你的,因為太沒技術含量了,對吧?所以,我已經回絕陛下的提議了,你就放心吧……”白河笑了笑。
“算你有點自知之明。”小七口上鄙視了一句,小拳頭卻又忽然悄悄的握緊了,不知為何,心里有點淡淡的失落。
“那另一個原因呢?”
“另一個原因,是我自己……”白河說著,神情忽然變得有點無奈,聳了聳肩道:“……我這身體你也知道,是天生無法修煉的,整個天下,人人皆可修真,唯獨是我沒資格……”
“啊,還有這回事?”小七頓時就驚呼了一聲。白河不說,她還真不知道這一點。
“誒?我沒跟你說過嗎?”白河一愣。
“沒。”小七搖頭。
“好吧,是這樣的……”白河輕嘆一聲,便又將自己不能修煉的前因后果說了一遍。反正這事有眼可見,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大概就是這樣,圣后親自確認過了,說我這身體沒有半點修煉的可能。”
結果聽完后,小七的母愛就開始泛濫了:“好可憐……”
在帝河訣問世之前,大周仍處在武俠時代,而白河出身于林家這種武林世家,想練武功多簡單啊,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因此,小七只以為是他好吃懶練所以才沒有半點武功傍身,可沒想到,居然是體質的原因。
如今帝河訣出世,大周已經進入了修真時代,人人皆可修真,卻唯獨他不能,這是何等悲哀的一件事啊——
要知道,就連帝河訣本身,還是因為他才有的呢!
“只是有點遺憾而已,也沒有你說的這么夸張啦……”白河笑了笑。
他自己對這件事倒是看得挺淡的,就這么淡然的說著。可他越是如此,小七就覺得越心疼,一種不知從何而起的心疼。或者……這就是女人的天性吧。
“修真,是一種自內而外的強身方式,既然自身條件不足,那我就想嘗試一下,看能不能從外力入手,參與到這個波瀾壯闊的大時代中去。而你的銘文,就是我看到的希望。”
“所以了……”
白河說著攤了攤手,以此作為自己“必須要學銘文”的總結:“……總之我話就這么多了,教與不教,全在于你。”
于是小七就開始猶豫了。
如果這賤人插科打諢變著法子來偷學,她是絕對不會心動的,可是這死賤人卻偏偏……總之他這種做法,說好聽點叫開誠布公,動之以情,說難聽點叫打感情牌,要是往嚴格里說,說他道德綁架也可以……
這就讓人糾結了。
教?
祖訓難違:不傳外人。
要他拜師他不肯,莫非真要自己嫁給他?不行不行,哪能這樣平白便宜了這死賤人?
可是不教吧……他又這么可憐,自己還拿過他的好處呢——要不是那本神級附魔符,自己如今還是個蘿莉之身。就連自己掌握的銘文,有一部分也是因為這死賤人解開了尚同墨方才掌握到手的。
如此糾結了半天,小七忽然嘆息一聲,默默吐出了一句:“想學銘文,那你就拜師吧……除此之外,別無他法!畢竟祖訓難違,我也幫不了你!”
“咦,你肯教?”白河頓時眼前一亮。
“嗯,條件是拜師。”
“吶,這是你說的,我可沒有逼你啊!”白河叫道。
“嗯,是我說的。公輸家銘文素來不傳外人,誰想要學的話,就只能拜我為師。”小七認真道。
“行!不就是拜師嗎,沒問題!絕對沒問題!哈哈哈……”白河頓時大笑了起來,滿口答應道。
“你……真要拜師?”小七聞言一愣,忽然又覺得有點失落了,自己整天跟著死賤人打打罵罵的,日子過得也挺樂呵,可要真是成了師徒……怎么覺得有點怪怪?
“拜!當然拜了!不過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準備準備!”就在她以為白河馬上就要叩頭拜師的時候,白河卻忽然拋下一句就跑了出去。
嗯,在這時代,拜師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跟認祖歸宗差不多,的確是該好好準備準備。不過看著他的背影,小七不知為何就忽然覺得有點不妙,總感覺自己好像被這死賤人套路了。
然后過了大半個時辰,白河就興沖沖的跑了回來:“七啊,都準備好了,快跟我來!”然后一把抓起她手,二話不說跳上飛劍就飛了出去。
“去哪?”小七有點不明所以,不是拜師嗎,在府里就可以完成的啊,怎么就往外跑了?
“馬上就到,到了你就知道了。”白河不答,只是催動飛劍一直往前飛。
于是二人就這樣一直飛著,然后很快就飛到了文心圣閣……的隔壁。
文心圣閣的旁邊,原來也是文心圣閣的附屬區(qū)域,不過如今,這片區(qū)域已經換了個名字,叫圣子學宮。
——專門負責修真啟蒙教育的圣子學宮。
占地百畝,里面學舍、宿舍、演武場、藏書閣等一應俱全,儼然文心圣閣的翻版。由于創(chuàng)立時日尚短,外圍還有很多建筑正在興建、或者說改造之中。
剛靠近,就能聽到朗朗讀書聲撲面而來。
在校舍之間,校道井然分布,無數(shù)正太蘿莉穿行其中,年紀大的約莫十一二歲,年紀小的,甚至才五六歲,連說話都奶聲奶氣的。
他們手里拿著的,是嶄新的教材或者導師布置的作業(yè),口中念著的,是“氣走丹田轉百匯”一類的修真法訣。稍微空曠的地方,還能看見兩個小屁孩有章有法的切磋。
此外,還有一些白發(fā)斑斑的糟老頭、衣冠整齊的知性美婦、身材壯健的大漢子……他們全都是圣子學宮的導師,境界有高有低,最低的低到只有煉氣期修為,而最高的……小七甚至見到有一位大宗師!
——若是修真,即日可成元嬰的大宗師!
導師們此時或在旁觀戰(zhàn)指點,或三三兩兩的聚堆討論著什么。在經過一棟寫著“實驗樓”的大樓事,小七還能見到里面有幾個花農模樣的人,正在聚堆搗鼓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植物,口中不時欣喜若狂的嚷上兩句:“原來還可以這樣!原來還可以這樣……”之類的話。
放眼望去,處處一片朝氣蓬勃、欣欣向榮之景象。
“這里是什么地方?”小七驚呆了。
眼前所見的景象,實在是太震撼了。她從來沒有想過:修真,原來也可以是一件這么……這么熱鬧的事!身處其中,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種奮發(fā)向上的情緒來。
“咦,你不知道嗎?這里就是圣子學宮啊。”白河笑道。
“這里就是圣子學宮?!”小七霎時間就瞪大了眼睛。
圣子學宮的大名,她在金陵也是聽說過的,知道那是人類有史以來的第一座修真學府,或者說是……研究所。
但凡與“修真”相關的,這里都會研究,然后再將研究成果教導給天下人。只要你想學,學宮都會教,不論年齡大小,不論性別男女,不論地位高低。
有教無類——這,就是圣子學宮的教學理念。
小七還知道圣子學宮的大祭酒就是青蓮先生李白,此外還有個名譽大祭酒——白河。
“你忽然帶我來圣子學宮,該不會是……”到了這時,小七忽然有些猜到白河的用意了,可是話音未落,只聽嗖的一聲,飛劍穿入一間寬敞的房間就停了下來。
“到了。”
然后小七打量了一下,發(fā)現(xiàn)赫然是一間學舍。
然后定睛一看,首先便見到青蓮先生李白的身影。他此時正站在講臺上,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而在講臺下面,赫然坐著一大幫人,差不多有四五十個那么多,他們男女老少都有。其中人數(shù)最多的是一群十來歲的小屁孩,此時正坐在座位上瞪著烏溜溜的眼睛看過來。
而在小屁孩的四周,又坐著一圈大人,年紀最大的都差不多可以當自己爺爺了。
他們一見到二人來到,立刻便站了起來,然后齊聲高呼道:“學生見過祭酒大人、公輸先生!”
“公……公輸先生?”小七一聽,頓時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到了這時,她終于完全明白這死賤人的用意了,敢情這就是他說的“拜師”!不禁淚流滿面:果然被套路了啊!
“七啊,你看他們……”
白河以手示意一圈,得意道:“這些人,都是我給你找的徒弟。你別看他們有老有少,年齡參差不齊,可是我以人格保證,這些全都是家世清白、天資聰穎的人,絕對不會埋沒你的機關術。”
“他們有的是天才少年,有的是經驗豐富的雕工匠,最難得的是,他們全都修煉有成,最低的也有筑基期修為,學習起來絕對是舉一反三、事半功倍的主。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們找來的呢……”
“當然了,就目前來說,他們還只是學生而已,還不算是徒弟。不過,以后你要是發(fā)現(xiàn)好的苗子,大可以收為親傳,到那時,你們就是正兒八經的師徒關系了。”白河說著,得意的問了一句:“怎么樣?哥對你還算不賴吧?”
“你……我……”小七簡直哭笑不得。
本來還糾結著是不是真的要收這死賤人為徒呢,沒想到他轉頭就給自己來了這一出。還不賴?是啊,真的太不賴了!一下子多了這么多“徒弟”承歡膝下,本姑娘真的是太“高興”了!還說人格保證……
你個死賤人還有什么“人格”可言的?
你以人格保證,本身就是最大的坑好不好!
于是“哼”的一聲,古有扁鵲見蔡桓公而還走,今有童姥大人望學生而還走,她很干脆的丟給眾人一個高冷的背影就走人了。
“哇”的一聲,眾學生紛紛嘩然。
祭酒大人不是說臨時開設一門“銘文”學,讓咱們來當?shù)谝慌鷮W生嗎?怎么導師還沒講課就掉頭走了?
這劇本好像有點不一樣啊!
白河頓時就尷尬了,連忙追了出去:“七啊,別介……”
“公輸姑娘,請留步!”見小七掉頭就走,大詩仙也有點hold不住了,連忙叫了一聲。
死賤人可以不管,但是青蓮先生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于是小七止步,冷冷道:“青蓮先生,請問有何吩咐?”
“這……”只是輕輕的一句,結果就連大詩仙也尷尬了。他瞄了白河一眼,仿佛在問:“你不是說她答應了嗎?”
“她的確是答應了啊!”白河以眼神回應道。
“可是她現(xiàn)在……”
“我也不知道啊!”
“沒什么事的話,小女子便先行告辭了。”二人飛快的交換著眼神,小七看著二人眉來眼去,心里氣不打一處來,冷冷丟下一句轉身又走了。
誰知一轉身,忽然感到手心一暖,回頭一看,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白河給拉住了。
“放手。”小七臉一紅,板著臉道。
“不放。”白河非但不放,反而還握得更緊了,小七使勁甩了一下,非但沒甩掉,反而還多了一只手握了上來。這下好了,大手握小手,做個好盆友……
小七生怕再甩幾下這死賤人就整個人撲上來了,輕哼一聲,不敢再亂動了。
白河見她消停下來,便問道:“剛才不是說只要肯拜師你就肯教嗎,怎么就反悔了?”
“我說的是,只要你拜師,我就教你!你聽清楚,是你白河,不是他們!”小七抬起空出的另一只手,使勁戳著他的胸膛強調道。
“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為什么教我就可以,教他們就不行?”白河又問。
“你!”小七頓時氣結,想也不想就吼了一句:“你是你,他們是他們,能一樣嗎?”
結果一出口,白河頓時就愣住了,旁邊的大詩仙卻干咳了一聲,“咳……那個,要不你們先聊著,我出去走走?”
說著不等二人回答,他便施施然的溜回了教室,然后……豎起耳朵偷聽。
八卦!
看那公輸姑娘的神態(tài)語氣,她跟自己那義弟之間,絕對有八卦!
“額……”結果大詩仙一走,剩下的兩個人頓時就尷尬了。就好比一層窗戶紙,就被他這么一戳,啵——穿了……
白河偷偷瞄了小七一眼,發(fā)現(xiàn)這童姥大人正滿臉羞紅的看著自己。
她那眼神,看似憤怒,可是仔細一看,卻又很輕易的發(fā)現(xiàn)其中還蘊含這一層別的意思,然后再想起她剛剛那句“你是你,他們是他們”,便忍不住心下一動。
偷偷摸了一下她的小手……艾瑪,真滑!
最關鍵是,她居然沒有反應!
沒反應,那就是默許了?一想到這,他心里忍不住又蕩了一下。
“咳咳……”
想著正事要緊,白河連忙定下心來,然后有點不確定的弱弱問了一句:“小七,你剛那句話是幾個意思?啊呸,我不是說這個,我只是想說……我只是想說這銘文,與其掌握在你一個人手中,還不如教導給天下人,這樣一來……”
他本想說一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共享精神的,可是一時間又不知從何說起。
忽然見小七幽幽的看過來,那眼神里的意味,他要是再讀不懂的話,就枉為老司機了。于是干脆把心一橫:“算了,啥也不說了。就當是為了我,你就教他們一教吧。”
“你……!”小七一聽,心里那個氣啊,只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賤人算了。
然后,她忽然就覺得有些委屈,心道:道理我都懂……連帝河訣這么珍貴的功法,你都能分享給天下人了,我這點銘文又能藏到什么時候去?可是你這人就不能好好說話嗎?你要是求我,難道我還真的非要收你為徒不成?又何必搞這一出來讓人為難?
不過到了這時,她也是明白自己的心了,于是把臉一板,便冷冷說了一句:“你先放手。”
“額……”白河有點摸不準她的意思,不知該不該放好,緊接著,又聽到小七說了一句:“……你不放手,我怎么回去教學?”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