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大家都知道唯獨白河不知的是:李白這酒葫蘆個頭雖然小,但是內里卻另有乾坤,裝下百十斤酒也不在話下。如果白河真的輸了,照李白嗜酒如命的性子,絕對會三頭兩天就要去酒廠叨擾一番。到時候,只怕白河那點珍貴的二白酒就全進他一個人的肚子里去了……
雖說李白不會真的喝到他破產,頂多就是跟他開個玩笑而已,但是看白河吃癟也是挺開心的,于是二人笑而不語。
這時,憐星小姐笑了笑,忽然道:“白公子,師兄,既然你們如此雅興,那小妹也添個彩頭如何?”
“哦?憐星小姐想添什么彩頭?”白河頓時來了興趣。
“同樣是一個條件,壓我師兄贏。如果白公子你輸了,那便答應我一個條件,你看如何?”憐星小姐道。
“好,沒問題?!卑缀酉攵紱]想就答應了。
“那我也來賭一個條件吧?!倍〗阋哺鴾悷狒[。
“好娘子!”白河眉開眼笑道,“那就讓咱們夫妻同心,殺他們師兄妹一個片甲……”不料話未說完,便聽到二小姐道:“我押青蓮先生贏?!?
白河:“不留……”
靠!二小姐你到底是哪邊的啊?我才是你的未婚夫好吧?你這樣胳膊往外拐真好嗎?他心里那個氣啊。
二小姐瞇眼一笑:“嘻嘻……”
得!
不信你老公的才華是吧?回頭就讓你給我洗一年內褲!白河不再理她了,轉頭大吼了一聲:“大家看過來啦!青蓮先生興致甚高,要與在下對個詩,助個興,煩請大家為我做個見證!”
他畢竟是東道主,廳內眾人雖然玩得開心,但也一直關注著這邊的情況,這時一見有熱鬧可瞧,便紛紛起哄道:“好!青蓮先生詩劍酒三絕,舉世無雙,白公子的才華也是冠絕金陵,那我等便拭目以待了!”
“另外,如果哪位才子有興趣的話,也可以來一起參與?。∪绱肆汲矫谰?,大家飲酒作樂,吟詩作賦,豈不快哉?!哈哈哈……”白河又道。
“好!既然如此,我等便獻丑了!”才子們躍躍欲試。
詩酒不分家,古來便是雅事一樁,如今能與青蓮先生這樣的傳奇人物同堂作詩,那更是大雅特雅的事?。‰m不指望自己的詩能好過青蓮先生的佳作,但是彼此交流、印證一下那也是妙不可言的事啊,哪怕只是露個臉也好……
而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更是扒拉干凈桌子,開起外圍來了:“押青蓮先生的一賠一,押白公子勝的一賠十,賭注不限……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啦!”
“賭注不限?”馬上就有人下注:“那我下一兩銀子錢,押青蓮先生!”
“好!賭注一兩,記下了!”
“哈哈……一兩銀子也收?那我下一杯酒,押青蓮先生!”
“那我賭兩杯,呃……也、也是押青蓮先生……”
“吧啦吧啦吧啦……”
反正都是喝嗨了圖個樂,所以也沒人當真了。結果人們有的押酒,有的押幾文錢,有的押一塊雞骨頭……總之什么稀奇古怪的賭注都有。甚至還有人劍走偏鋒,押了一只臭襪子賭白河贏,說如果白河贏了,莊家就得舔一口……
那莊家哈哈一笑,居然也受了。
最后一合計,戰況一面倒: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押青蓮先生贏,只有兩個人看好白河的。一個是小蘿莉,象征性的押了一文錢。她是少爺的忠實小粉絲,自是不必多說了。還有一個就是蘭清明,那只臭襪子就是他押的。
于是一陣哄鬧之后,賭約愉快達成。白河樂不可支,笑道:“諸事已定,那就請先生出題吧?!?
“哈哈哈……”李白本來就是個玩世不恭的人,如今更被眼前的氣氛所感染,聞言便大笑道:“好……既然是品酒大會,那便先來一首與酒相關的吧,誰先來?”
“emmmmm……”眾人一聽,頓時沉吟起來。其中下注的人開始拭目以待,而志在參與的才子們則開始尋找靈感。
能脫穎而出殺進籠煙樓里參加大會的才子,當然是有好幾把刷子的了,半響,便有人越眾而出:“在下朱清平,口占一首,還請先生指證!——香飄大江流,才滿籠煙樓。詩酒光萬丈,今古各千秋。”
念完,他挑釁似的看了白河一眼。
“好詩!”觀眾們紛紛喝彩,這首詩有酒有詩還應景,相當不俗。
白河微微一愣:“咦?這人有點面熟……”朱清平……總感覺好像在哪里聽過這名字。忽見見到那朱清平很隱晦的望了一眼人群最前姚公子,而姚公子微微頷首,臉上似笑非笑,于是頓時明白:“原來是姚公子腿毛,前幾天見過一面的。”
緊接著,又有一位才子站起大聲道:“在下不才,也有飲酒詩一首:月現星迷已黃昏,青蓮三絕脫凡塵。秦淮河邊應有夢,劍過江湖豈無痕?”
李白和憐星一起點頭:嗯,這小子馬屁拍得不錯……
隨后又有幾位才子紛紛作詩,都是難得一見的佳作。輪了一圈之后,見再無人出來應答,姚公子終于出場。還沒開始作詩,他就先看了一眼桌上那朵青色蓮花,眼神一片火熱:青蓮令!
先前見白河一杯酒一首詩出盡風頭,他早就憋得不行了。這時一見到青蓮先生居然拿青蓮令跟白河打賭,終于忍不住跳了出來,打定主意一定要拿出最好的水平來表現一番,心想:若能博得青蓮先生青睞,賞一塊青蓮令固然是最好。但若實在不行,那也至少要壓一下白河那賤人的風頭。
這時見眾人望了過來,姚公子笑了笑,便從容念道:“自剔銀燈照酒卮,旗亭風月惹相思。忍拋白首名山約,來譜黃衫小玉詞?!蹦钔?,他滿懷期待的看著青蓮先生。
這首詩借酒慰藉相思意,意境上完爆先前那幾位才子的作品,除此之外,更是另有所指,乃是他生平最佳作品了,不禁大感滿意。
青蓮先生只是點了點頭,這首詩雖說的確比前面幾首好,但是在他的眼里,卻是有點不夠看。
而一直留意姚公子舉動的白河,卻忽然發現這騷包視線有點游移不定,一開始還以為他是在向自己示威,然而看清楚點才發現,這騷包看的居然是自己身邊的二小姐!
那眼神好熟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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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掩藏得很好,但是白河是什么人?。肯襁@種眼神他自己照鏡子的時候見過無數次了,哪還認不出來?——那分明就是垂涎欲滴??!
“我日!”
聯想到自己的身份,以及姚公子剛剛的那首詩,白河很自然的腦補出一段“草包不配千金,本少爺替你來愛”的戲碼,心下頓時大怒:“說你小子怎么總是在老子面前蹦跶,想打老子的臉,原來是想打咱未婚妻的主意!姚、林兩家向來不和,若能兩家變成一家的話……呵呵,姚騷包啊、姚騷包,你真是好算計?。〔贿^,就你丫的這點墨水也想出來賣弄?呸!——老子不打得你臉變豬頭,我就不姓白了!”
他正想著如何整治這死賤人,周圍的人卻悄然議論開了:方才幾位才子都是一個接一個的上,從不間斷,如今到了白公子,他怎么就遲疑了起來呢?他方才一首詩一杯酒一個名,到了最后的“二白酒”卻忽然自稱才盡,該不會是真的才盡了吧?
二小姐見情況不對,悄悄捅了下他的手:“白河、白河,愣啥呢,該你了……”
“嗯?”白河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大家的眼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
姚公子一首詩大出風頭,心中正志得意滿,此時等了半響不見白河做聲,便挑釁道:“白公子,你不會是怕了吧?”
“怕?笑話!我這字典里從來沒有怕字!”
白河很是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張口念了一句:“我一斗酒詩百篇,金陵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乃酒中仙!——像這種飲酒詩,我便是作上它三百首又有何難?只是你們的水平太低了,我在想用哪一首好點,給你們留一點自信。”
“白公子你——!”他誓要打姚公子的臉,其他才子慘遭牽連,當場被噴得淚流滿面:白公子,你也太耿直了吧?
他們有心想反駁,卻又無從說起。
你看,進門之時,白河那一連串的排比“我有一壺酒”大氣磅礴,一詩訴盡生平,便已震驚四座。隨后又以詩篇為四類白酒命名,更顯才華。而方才在眾人飲酒作樂時,又是有人將他闖第二關的那首《夢游天姥吟留別》也傳了過來,那更是不得了了!
如今他又敢自稱“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乃酒中仙”,這份豪情氣魄,恐怕也只有眼前這位詩劍酒三絕李白多能比肩了啊!他說自己不配與他對詩,那還真的一點也不夸張啊,不服不行!
“哼!胡吹大氣!”姚公子面色有點難看。
不過當眾之下,他當然不會與這賤人一般見識了,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那便領教白公子高才了。如果白公子真能一斗酒詩百篇,那在下就……”
“你便如何?”
姚公子把心一橫:“日后相見,我必以師禮見之!”
“你要拜我為師?”白河一愣,旋即冷笑道:“就你這水平,做你的老師又何必百篇,一篇足矣!”
姚公子咬牙擠出一句:“那在下便領教你的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