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机如何接线

第七百二十章 視死如歸

攀過箭塔時,她一定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惡魔。”低語聲從頭頂傳來,演變成憤怒的尖叫。“惡魔!”

“等等,蒂卡波!”尤利爾翻身爬上石臺。箭窗窄小、光滑,沾滿油漬,極不容易落腳,只需少許火星便能躥出烈焰, 把石塔變作火焰瀑布。但在決心攀爬前,他已將石壁表面凍結,火油隔著寒冷的冰霜,再無燃燒可能。

只是窗子實在太窄,成年人便難以進入。冷光西塔率先飄入縫隙,解決了放暗箭的弓弩手。但她沒等待援軍, 孤身一人走下搖晃的鐵鏈橋。也許她去往黑城領主的兵營校場了。

“蒂卡波?”

無人回應。學徒試著縮起身體, 但掛在窗外, 肩膀和劍帶總有一方過不去。他考慮跳進內部,結果仍沒能改善。掙扎間,尤利爾用力過度,將塔壁內側踢出了個窟窿。

“見鬼。”他嘀咕一句,干脆將周圍的石磚全都踩碎,在距地十碼的高度處擴張出一人高的開口,隨后鉆進塔中。空弩對著他的頭,于是他一劍砍斷了弩架。“蒂卡波?”

還是沒人。箭塔內空空如也,石壁上殘留著焚燒后的痕跡,恐怕守衛并非撤退,而是已消失在了世界上。尤利爾鑿穿地面,下方也無人跡。“鋼與火”的成員上哪兒去了?

他抓住鎖鏈,一躍而下。

盡頭是間會議室,如今房門大開,遍地狼藉。曾有守衛與無名者做殊死搏斗,尸體雙雙倒進花壇。尤利爾皺眉觀察了一周,才敢確信自己看到的是事實:此人與守衛均是凡人。

黑城乃是布列斯塔蒂克的城市, 屬于凡人王國的一部分,當然不可能人人都是神秘生物,而守衛的對手……他的盔甲上有“鋼與火”的花紋,以表明出身。二者同歸于盡,結局使證明變得合情合理,但說到底,結社為什么派凡人上戰場?

他知道自己很快會得到答案。

蒂卡波在校場中央與人對峙。她面前不足十碼的地方掛著一具尸體,根據刑架和火堆判斷,尸體該與惡魔有關。鑒于先前占領此地的是“鋼與火”結社,學徒沒法分辨尸體是受害的無名者,還是加害無名者、眼下又成了受害者的黑城人。

至于惡魔獵手,這類人的瘋狂與結社中人不相上下,不可能被活捉行刑。

他的“答案”是位老人,脊背佝僂,五官削立,一頭蓬厚白發,下巴上的胡須又短又硬,色近于灰。他手中握一根燃燒的、傷痕累累的牙狀木杖。此人雖只是轉職神秘,但神情鎮定,對高環的冷光西塔并無多少畏懼感。見到尤利爾,他吹熄了木杖。“又多一個送死的人。你的幫手如此不幸,西塔。”

蒂卡波卻緊盯著他:“別插手, 尤利爾,我知道你是蓋亞信徒,但我非要燒死這混蛋不可。”

尤利爾后悔沒用『靈視』知曉因果了,現在發問怎么看都有些遲。“他做了什么?燒死守衛?”

“那是個結社領路人,惡魔中最該死的一部分。”冷光西塔告訴他。她的眼睛幾乎噴出憤怒的火舌:“就在我面前!他殺了我的人。該死,我沒注意到引線……”

尤利爾打量著火堆。這可不是單純火焰燃燒能留下的痕跡,實際上,尸體面目全非,木架粉碎,鐵質圍欄殘留熔融痕跡,周圍的灰燼也更接近爆炸結果。恐怕是對方設下陷阱,把俘虜活生生掛在炸藥上,只等敵人進門,就將迎面爆發。

這只是個小伎倆,但依然殘酷。蒂卡波雖沒有約克那么熱,可終究也是西塔,她的熱量無意中促成了慘劇。

“這么說可不大公正。”惡魔嘲弄地開口,“我為生存而戰是該死,被你們殺就是活該?再說,你的人?若他是西塔,就不會被燒死。”

“閉嘴,你這屠夫。”蒂卡波拔劍在手,怒不可遏。“此人只是無辜殞命你手的一員,而你很快會去找他。”

對方輕蔑地挑眉。“好像我不殺他你就不會動手似的。來吧。”木杖輕點地面,泥沙泛起波紋。“你有當炸彈的潛力,西塔。我敢說你會比那凡人更具威能,足以捎上你的援軍。”

魔法迸發閃光,洞穿墨綠的磷火,冷光西塔身影在尾焰后重聚,一劍劈向老人頭頂。無名者用木牙猛擊劍身,鋒刃稍作偏斜,只在他的衣擺留下一道焦痕。

“就這點力氣,西塔?”無名者嘲笑,“你不像高環,倒像個學徒。”

“惡魔力量讓你有機會站在我的面前,但總有一天,你們會為此付出代價。”冷光西塔反唇相譏,“我看多半就是今天。”

“是嗎?等會兒你被拖在絞架上時,就會改口的。”

老人提起木牙,重重一頓。

奇異波紋無聲擴散,非凡的神秘于空中降臨。一根接一根的灰色石柱從大地中升起,每根都盤刻著符文,當巖石開始抖動,符文便在尖端匯集起熾烈的魔力。

蒂卡波吃了一驚。顯然,她漫長的生命中沒見過如此奇特的魔法,既似巫術,又像咒文。沒準它根本不在職業魔法的行列之中,是只有無名者才能弄出來的新花樣。

冷光西塔試圖化作光線逃離,但空中的奇異波紋扭曲了她的軀體。一時間,她居然只能遲緩地奔行,而符文的魔力急劇攀升,轉眼便傾瀉而下。

見狀,西塔輪廓的墨綠光芒驟然削減,蜷縮成一團。

熾光橫貫校場,遠比西塔的微光來得兇猛,猶如一張死亡之網,連石柱也在轟鳴中粉碎,掀起的塵潮氣浪呼嘯著吞噬向四周。

重擊之下,似乎一切都不復存在,唯有符文的輝光閃爍。但當塵霧稍散,完整的字符展現在面前,人們意識到這并非是最初那些爆發出魔力的符文。

老者急促地喘息,因熠熠生輝的符號皺眉:“神文?”

“蓋亞神術。”尤利爾告訴他,“這是我最拿手的神術。”

“很好,蓋亞教士,你和那西塔站在一塊兒,我很難分辨你們到底誰更可惡。”

“你殺錯了人。”尤利爾解開神術,冷光西塔從一個小點擴張為人形,沒準她其實沒有性命之憂。“那凡人是來自守誓者聯盟的商人,既非西塔,也不是布列斯神官。”

“你要跟我分個對錯?”老人笑了,瞇起眼睛。“符合你們的風格。我活了這么久,見過不少既要我的命又要給我定罪的人。你是其中最無恥的一個。”

“若你相信,我要動手絕非因你的出身,而是你的行為。”

老人沒再作評論。他根本不信,尤利爾能從他的面孔判斷出來。這是張堅毅而飽經戰火風霜的臉,他的灰色胡須輕蔑地抽動。

“你想怎樣?”無名者問。

解決矛盾,分道揚鑣。但尤利爾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蒂卡波盯著老人,也盯著他,學徒感覺得到背上傳來的目光的熱量。

“結社毀了我們的貨物。”冷光西塔告訴他。

“沒錯。而且他們不見得會賠償。”

“尤利爾!這混蛋是我的對手。”

“你不是來找對手的,蒂卡波。”尤利爾提醒,“快去聯系佩欣絲領隊,她的蹤跡正是消失在附近。”

“也許他們傷害了她!”

“佩欣絲不是柔弱的凡人,沒人能輕易傷害她。在沒得到證據之前,你最好先去驗證。”尤利爾安撫她,“這里交給我,蒂卡波,我絕不會放他走。”

他們對視了幾秒鐘。“只有一次。”冷光西塔放下劍,“但這不是因為我相信你。你愛你的神,我一清二楚。”

“露西亞也有它的慈悲之處。”他則回答,“很高興你能理解。”

“也只有我。”蒂卡波強調,“領隊會怎么處理,我不能保證。”

“你們當然有機會處理。此人乃是你們的俘虜。”

待她離去,尤利爾才轉過身。老者沉默地注視他們之間的交流,似乎對有關自己生死的決策充耳不聞,也沒有出言諷刺他的傲慢。

“讓我們談談吧,先生。你來自‘鋼與火’?怎么稱呼?”

“和‘俘虜’交流?你真仁慈。”

“我沒那么想。戰場上,你無需再掩飾身份。看看我是誰。”

『靈視』轉瞬即逝,火焰隨之跳躍。無名者一下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他。有些事實是不能作假的。

于是最終,他開了口。“我是……費里安尼。我的兄弟們稱我為長者,而你,你想怎樣就怎樣。”

警惕又疑惑。好像見到穿禮服的野人,尤利爾為自己的想象微笑。“我想和你談談。你是結社殘黨的首領。”

“你要放我們離開?”

尤利爾無法回應,他剛剛答應過蒂卡波。“除你之外。只要他們及時……”

“長者”瞇起眼睛,搖了搖頭,不再理會他。他見過許多為顧全自己而隱藏身份的人,尤利爾心想,在他眼里,我正是其中一員,就算結社也不會信任這類人。

理所應當。學徒慢慢伸手,放開劍柄,武器隨之發出墜落的響動。這是坦誠的第一步。

“聽我說,‘長者’先生。”他懇求,“你們成功了,結社的目的已經達到。商隊的儀式受到了嚴重影響……你們也受創嚴重,再難建功,余下的成員不該繼續這樣無謂的犧牲。”

“長者”沒說話。

“聯盟的儀式已拖延至今。”學徒告訴他,“光之女王的降臨卻不可避免。”老人仍然沉默。“秘密結社正面臨秩序支點的威脅,獵魔運動將導致災難,這些推斷即將變成事實。真正想要阻止儀式的是神秘支點!當你們與商隊兩敗俱傷,他們便會派人打掃戰場。”

費里安尼抓住手杖,下巴上的胡須輕輕顫抖。

“但無名者必須作出應對,必須阻止儀式。”尤利爾放低聲音,“因為七支點只是內部爭權奪利,結社卻將有生死危機,恐怕你們不得不來。”

他稍微側過身,展示身后的骸骨。“你們為同胞赴死……如今,你們做得夠多了。”

商人在爆炸中殞命,守衛和入侵堡壘的無名者依靠在彼此的武器上。這只是戰場的一角,黑城的內墻早早被攻陷,用來伏擊出城的商隊,沿途的小巷隱藏著夜鶯,是為殺死奔逃的守衛和商人。當火在城中燃起,學派巫師招集的兵馬從教堂穿梭站魚貫而出,開始清洗結社成員。戰斗使城市變得斑駁。

若霜巨人妮慕見到這一幕,估計又會捶胸頓足。這不奇怪,尤利爾心想,霜巨人喜愛精美的建筑,但他們部族的祖先還是靠喬伊才勉強搭起村莊骨架,到如今,使者創造的冰屋恐怕十不存一了。

堅硬的冰霜尚且消融,別提血肉之軀。無名者本就是少數派,他們為生存組成秘密結社,以期抵抗神秘領域的清洗。千年中時易世變,秘密結社從未有過戰局的上風,如今將愈發孱弱,每個同胞都彌足珍貴。

“長者”終于移開目光。“我們的同胞你見過多少?”他問。

我們。尤利爾閃過念頭。

“成百上千。”學徒承認,“有人隱姓埋名,有人不幸暴露,被綁上刑架焚燒,或在地牢接受拷打,還有些只是倉皇躲藏的流浪漢。”

他以為這夠多了。少有人能如自己一般見過如此多數量的無名者,不管是惡魔還是惡魔獵手,二者都很危險。但費里安尼沖他微笑,對學徒的回答表示輕蔑。

“你瞧見我們來了多少人?”

尤利爾皺眉。“‘鋼與火’只是個小型結社,你們總共不足三百人。”

“現在剩下不到三十人。”費里安尼說,“那矮人殺死了社長和他的手下,四分之三的戰士死在最初的襲擊——我沒料到會有圣騎士長隨隊保護,但依然決定進攻,導致撤退太晚。剩余四分之一的人,一半滲透黑城城防隊,一半留在街巷間牽制敵人。”

毫無疑問,這些人都死了。“你不是‘鋼與火’的社長?”

“我是他們的掘墓人。”老人諷刺地說,“若論屠戮惡魔的功績,你們都不及我。是我葬送了‘鋼與火’,這些勇敢的同胞留在故鄉,就為拖延微不足道的時間。到頭來,還完美契合了神秘支點的意愿。是學派巫師,對不對?”

“還有蒼穹之塔。”尤利爾告訴他,“我來自高塔。”

對方不相信。“你是誰?”他拋下原本的話題問。

“我不會告訴你,費里安尼先生。”

“何必編造謊言?沒有無……沒人能留在高塔,你到底是誰?”

“是嗎?你們可是有一位自稱高塔領主的惡魔領主。”

“看樣子,你知道我從哪兒來。”

他自稱“鋼與火”的掘墓人,因為他一手斷送了結社的未來。尤利爾心想。但費里安尼也不是鋼與火的社長,何人還能指揮這些結社成員?答案不言而喻。此人來自“無星之夜”,是鋼與火結社的領路人。

“這不難判斷。”尤利爾坦言。

“你實在自以為是,小子。”“長者”費里安尼評論,“而且滿口謊言,不值得信任。”

“不提身份,我說的都是實情。現在撤離還來得及,讓那三十人逃走,回他們的家園去。”

“家園在哪兒?”老人反問,“這些孩子是布列斯人!起碼在他們被圣騎士狩獵前是這樣。我們回到故鄉,就是為了埋骨于此。”

“不是現在埋。秩序與結社的戰爭還未開始……”

“早就開始了。加瓦什的亡靈軍團在空島霍科林登陸,作為領主大人的先鋒。”提起加瓦什,費里安尼的神色非常復雜。“你的建議很理智,但我們現在不需要它。無名者依靠靈魂和情感聯系彼此……你還有其他話說嗎?”

尤利爾難以開口。假如黑城尚處于沖突爆發之前,他不會有此煩惱——聯盟商隊和無名者打個你死我活,根本毫無交流可能。

但他費盡心思支開圣騎士長可不是為了殺死“惡魔”的。如今戰事將盡,商隊損失貨物、“鋼與火”損失人手,寂靜學派的巫師在后虎視眈眈,雙方不該再打下去。這里面終于有空子可鉆了。

他絞盡腦汁,思考一個理由。“若你們活下來,或許能做到更多事。還是說,你非要他們死不可?”

“他們能怎么活?”

“撤離黑城,我們不會去追。”

“長者”審視著學徒,希望找到虛情假意的憐憫,希望察覺自以為是的傲慢,但尤利爾堅持要說服他。

這是唯一的目的。為此尤利爾不惜向朋友撒謊,利用高塔先知授予他的身份,冒著被圣騎士長燒死的風險。他毫不懷疑自己是誓約之卷所信任的最名不符實的箴言騎士……而今到了這一步,學徒心想,功虧一簣不是很可惜嗎?

老人長久地凝視他,仍沒有拋下武器。也許他想殺我,把我視作巧弄言辭的敵人。他大概以為我在套取情報,但卻告訴我姓名和鋼與火結社的消息……此時此刻,尤利爾無法分辨對方是否說了實話。

他只能保證自己的實話。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費里安尼問,“但你如何說動這些人?”

尤利爾會錯了意。“圣騎士沒有大隊人馬前來,只有萊蒙斯閣下。他正忙著對付法則巫師,而蒂卡波,我相信她們更在乎貨物。我們本沒有時間……”

“我指的是‘鋼與火’。這些孩子為復仇而來,我沒理由阻止。”老人告訴學徒,“他們攻下哨塔后,第一時間殺死了城防守衛,還逮住了兩位騎士和他們的侍從。兩個大男孩和兩個小男孩,小的只有十一二歲,被澆上油獻給火焰,以祭奠我們的同胞。”

尤利爾聽著他的敘述,臉色越來越沉,勸說也卡在喉嚨里。

“這事兒做得不好,但還是那句話,我沒理由阻止。”費里安尼對他的神情視若無睹。“之后我們抓到四個往城外逃的凡人,其中三個是當地人,貪婪無恥的吸血鬼,這些人死的很快。最后就是守誓者聯盟,長尾巴的異族人。此人乃是謀害同胞的真兇。我任由人們帶給他‘鋼與火’,然后將垂死的俘虜掛在門前,等人上鉤。”

諸神有眼,我真要救這些人?“所有的事都不好。”

“人生在世,不會總有好事。”老人翻起眼皮:“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些簡單發泄并未熄滅無名者心中的火焰,你說不動他們,我也不行。我們冒著死亡危險來到黑城,并且心甘情愿。我們殺人不是企圖取樂,而是報仇雪恨。你還要堅持你的憐憫之心嗎?”

心甘情愿。尤利爾心想。這個詞刺痛了他。“我還能怎樣?”

“問我的話,不如聽天由命。諸神保佑我們。”費里安尼不在乎,“知道嗎?我們曾是神秘領域中廣為人知諸神寵兒,直到黃昏打開了地獄之門。”

為黃昏之幕造就的災難,圣騎士長會燒死他們,這就是聽天由命的下場。尤利爾感到很悲哀,至于這悲哀是為無名者還是為秩序支點的守衛者,他難以分辨。“你們是死士,當中怎么會有凡人?”

“你說凱恩他們。這些人是我帶來鋼與火的幫手。”

“無星之夜的人?”

“沒錯。”費里安尼承認了,“他們的手段只會比鋼與火的人更酷烈,死得也更快。若非小型結社需要指引,我也不會留到現在。大家都沒有親人,只有同胞。”

“這是無名者的常態嗎?”尤利爾不禁想知道,“還是說你們主動聚集在一起,來黑城赴死。”

“二者兼有。領主只要孤家寡人,或我這樣的老東西。”費里安尼瞧見學徒臉上閃過的怒火。“你無需責怪他。領主保護了我們,自然也能挑選我們來保護其他人。”

“甭管他是什么領主,你的命和其他人的命沒區別,他怎能擅自稱量?”

“因為他是死亡的一部分,他是不死者的領主。”費里安尼告訴他,“而我們早已是他的子民。”

他攤開手掌,木杖落地,露出掌心的一道劍痕。傷口貫通血肉骨骼,邊緣猶如破碎的玻璃,蔓延著蛛網般的灰色裂紋。

傷口既無污跡,也無血痂,只有枯干的肉和盤旋不散的奇異力量。白之使讓學徒親眼見識過許多神秘技藝,其中包括如何分辨這些魔法技藝的來源。

尤利爾眼看著費里安尼的面孔隨木牙落地泛起一層死灰,一時喉頭發澀。“蓋亞在上。”

“這是必要的步驟,讓我們這些凡人擁有神秘力量。”

“……你們是亡靈。”

“就是這樣。死而復生的靈魂。大家都是如此。你的勸說來得太晚了,除去在當地招募的同胞,‘鋼與火’和我帶來的無名者全都是死人。死人無需拯救,死人無需懺悔,死人只求安寧。”

費里安尼艱難彎腰,拾起木牙,用它支撐身體。“仇恨之火使我們在地獄中煎熬,于是我們不惜一切,誓要復仇。我們死在這里,意味著我們回到了故鄉。”

未完待續,先看看其他書:
第一百五十九章 開始第四百八十二章 盡在掌握第二百一十一章 埋葬的秘密第六百二十六章 無關緊要的誘餌第二十七章 四葉領的異常第二百二十四章 銀百合(十)第六百三十七章 財富向心力第六百零九章 去蜂蜜領的路上第五百四十八章 緊急任務第五百五十六章 先民遺想(二)第九章 火種第一百三十二章 使者的責任第六百一十三章 巫師的目的(二)第五百二十五章 接近偶像的途徑第三百六十四章 海灣戰爭第二百零七章 自殺式襲擊第三百三十章 涂鴉記得銷毀第三百三十九章 平推式搜查第六百二十九章 森林守護者第二百四十一章 修道院的秘密第五百二十章 正義反擊第六百二十五章 審判者第六百七十七章 告密者第五百六十三章 奧爾松莊園第二十二章 所圖記得別寫名字第四百六十九章 邀請第三百三十五章 偵測站的工作第一百四十二章 甜蜜的朝圣第七百零五章 團結的障礙第五百零六章 深層(一)第五百三十一章 元素潮汐(五)第二百六十三章 商業互吹的秘訣第四百三十七章 終點(二)第六百四十九章 七圣經(六)第二百零七章 自殺式襲擊第六百七十七章 告密者第二百五十九章 血裔之秘(下)第二百三十八章 白塔中的偶遇第四十五章 破綻第二百四十七章 希塔里安的夢第二百二十章 銀百合(六)第六百六十四章 圍墻邊緣(二)第六百九十七章 商隊護衛第六百六十四章 圍墻邊緣(二)第三百二十三章 命運集會的決策第三百零四章 San Carlos第二百一十六章 銀百合(二)第五百四十一章 怪異晚餐第六百二十八章 堡城外第四百六十九章 邀請第三十三章 誓約之卷第六百八十二章 重置第一百六十六章 莫托格遺民第六百六十六章 聯合夢境第二百六十六章 危險正體第一百一十九章 復活儀式第四百二十四章 祈禱(一)第五百三十八章 夢境海洋論第五百六十七章 公主與騎士第五百七十六章 使節第三百六十六章 尤利爾的墓志銘第六十五章 沉眠之谷(五)第六百九十九章 通靈者第八十一章 篝火鎮的變化索倫的數據庫第四百八十四章 墓碑之后第三百六十一章 第一支焰火第五百七十六章 使節第四百八十四章 墓碑之后第一百四十五章 救援申請第三百四十一章 艾科尼·費爾文第四百四十八章 接觸痛苦第六百八十二章 重置第六百九十九章 通靈者第四百二十六章 聯盟的邀請第五百八十三章 窺視者第三百章 負光者第三百一十二章 羅瑪的誓約第六百七十章 永生儀式(二)第一百五十六章 指環第三百四十四章 地牢守門人第二百九十一章 火種試煉第三百五十八章 夜鶯與信(一)第三百三十四章 希塔里安的選擇第四十四章 加文和丹爾菲恩第五百六十九章 蘋果第五章 王國會議第二百六十三章 商業互吹的秘訣第一百一十九章 復活儀式第四百零八章 偶然發現第三百六十四章 海灣戰爭第四百零一章 海戰(一)第四百九十一章 幫手第二百六十六章 危險正體第一百一十八章 金杯與祭品第二百七十七章 美人之邀第三百八十一章 失蹤的帆船第二百二十一章 銀百合(七)第一百七十一章 教堂前
第一百五十九章 開始第四百八十二章 盡在掌握第二百一十一章 埋葬的秘密第六百二十六章 無關緊要的誘餌第二十七章 四葉領的異常第二百二十四章 銀百合(十)第六百三十七章 財富向心力第六百零九章 去蜂蜜領的路上第五百四十八章 緊急任務第五百五十六章 先民遺想(二)第九章 火種第一百三十二章 使者的責任第六百一十三章 巫師的目的(二)第五百二十五章 接近偶像的途徑第三百六十四章 海灣戰爭第二百零七章 自殺式襲擊第三百三十章 涂鴉記得銷毀第三百三十九章 平推式搜查第六百二十九章 森林守護者第二百四十一章 修道院的秘密第五百二十章 正義反擊第六百二十五章 審判者第六百七十七章 告密者第五百六十三章 奧爾松莊園第二十二章 所圖記得別寫名字第四百六十九章 邀請第三百三十五章 偵測站的工作第一百四十二章 甜蜜的朝圣第七百零五章 團結的障礙第五百零六章 深層(一)第五百三十一章 元素潮汐(五)第二百六十三章 商業互吹的秘訣第四百三十七章 終點(二)第六百四十九章 七圣經(六)第二百零七章 自殺式襲擊第六百七十七章 告密者第二百五十九章 血裔之秘(下)第二百三十八章 白塔中的偶遇第四十五章 破綻第二百四十七章 希塔里安的夢第二百二十章 銀百合(六)第六百六十四章 圍墻邊緣(二)第六百九十七章 商隊護衛第六百六十四章 圍墻邊緣(二)第三百二十三章 命運集會的決策第三百零四章 San Carlos第二百一十六章 銀百合(二)第五百四十一章 怪異晚餐第六百二十八章 堡城外第四百六十九章 邀請第三十三章 誓約之卷第六百八十二章 重置第一百六十六章 莫托格遺民第六百六十六章 聯合夢境第二百六十六章 危險正體第一百一十九章 復活儀式第四百二十四章 祈禱(一)第五百三十八章 夢境海洋論第五百六十七章 公主與騎士第五百七十六章 使節第三百六十六章 尤利爾的墓志銘第六十五章 沉眠之谷(五)第六百九十九章 通靈者第八十一章 篝火鎮的變化索倫的數據庫第四百八十四章 墓碑之后第三百六十一章 第一支焰火第五百七十六章 使節第四百八十四章 墓碑之后第一百四十五章 救援申請第三百四十一章 艾科尼·費爾文第四百四十八章 接觸痛苦第六百八十二章 重置第六百九十九章 通靈者第四百二十六章 聯盟的邀請第五百八十三章 窺視者第三百章 負光者第三百一十二章 羅瑪的誓約第六百七十章 永生儀式(二)第一百五十六章 指環第三百四十四章 地牢守門人第二百九十一章 火種試煉第三百五十八章 夜鶯與信(一)第三百三十四章 希塔里安的選擇第四十四章 加文和丹爾菲恩第五百六十九章 蘋果第五章 王國會議第二百六十三章 商業互吹的秘訣第一百一十九章 復活儀式第四百零八章 偶然發現第三百六十四章 海灣戰爭第四百零一章 海戰(一)第四百九十一章 幫手第二百六十六章 危險正體第一百一十八章 金杯與祭品第二百七十七章 美人之邀第三百八十一章 失蹤的帆船第二百二十一章 銀百合(七)第一百七十一章 教堂前
主站蜘蛛池模板: 太谷县| 郴州市| 广宗县| 巴彦淖尔市| 江川县| 贡觉县| 仲巴县| 江门市| 伊金霍洛旗| 壶关县| 武定县| 武陟县| 温宿县| 连州市| 高雄市| 莱州市| 衡东县| 毕节市| 宽城| 响水县| 琼海市| 加查县| 南投市| 勃利县| 上饶市| 乡城县| 灌阳县| 平远县| 聂拉木县| 清水县| 饶阳县| 大同市| 翁牛特旗| 崇礼县| 城市| 宁强县| 浪卡子县| 龙南县| 庆元县| 岳西县| 武宁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