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遙汀抱回房中牀上,法天站在遙汀牀前,挑眉說道:“脫衣服。”
“你說什麼?”遙汀捂著衣衫,往牀角里退。
“別多想,我是怕你凍到,”法天說著往外走,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出去總可以了吧。”
聽著法天走遠,遙汀鑽到被裡,把身上溼冷的衣服脫了下來,光溜溜的如一尾鯉魚,靜靜的躺在柔白色的蠶被下面。
這一天經(jīng)歷好多事情,看著親人走向洗怨池,便是永世相隔,遙汀想起這些,禁不住有些鼻子泛酸。
任她如何故作堅強,也不過是隻有十幾歲的年齡,本來她是下了狠心進入宮閨紛爭,血淚苦痛,不過幾十年的咬牙而過,亦或許,她不能那麼壽長,不過也是一場政治陰謀的直接犧牲品。
父親選擇自己而非姐姐,已經(jīng)心意明瞭,遙汀當初心中存下的一點骨肉希望,其實不過都是妄念。
法天把自己帶到幽冥司中,遙汀一直懵懵懂懂,這對她到底意味什麼,她也實在無法預測,於她而言,一切都不過剛剛拉開帷幕。
法天拿著乾淨衣衫回到遙汀房間時候,只見遙汀縮成一團,躲在被子當中,被子外面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眸,滴溜溜的眨來眨去,不知道正想著什麼心事,神情有些蕭索。
“你、你怎麼又回來了?”方纔一直在想著心事,遙汀竟然沒有聽到有腳步聲走來,直到法天來到牀邊,才後知後覺的退了一退。
見遙汀拼命往牀裡縮去,法天也不攔他,反而勸她:“再退退。”
“啊!”退得太用心,沒有注意已經(jīng)到了牀的盡頭,於是結(jié)實的撞到了白玉牆壁上面,又冰又硬。
看著法天一臉壞笑,遙汀撅嘴生氣:“你都看到了是不是,明明知道我要撞到了,還讓我退!”
“你不是不放心我麼,這樣你就有安全感了,”眼眸含笑,法天並不爲自己的行事辯解。
哼了一聲,遙汀躲在被子當中,身體緊緊的靠著牆壁,語氣不善:“你來做什麼?進來都不知道敲門!”
“這是我的房間,爲什麼要敲門啊,”法天把手中的衣服放到身旁牀上,裝作委屈的抱怨。
“那房間還給你好了,又不是我想住的!”遙汀瞪大眼睛,氣狠狠的表達鬱悶。
指了指身邊的衣服,法天點點頭:“說得也是,那你穿好衣服,搬到東廂暖房去住,把房間還給我吧。”
眼睛瞄了瞄門,遙汀說道:“你出去,我要換衣服。”
“那不行,這可是我的房間,你要是不過來,那我過去好了,”法天說到即做,立刻就要過去遙汀那邊。
猛烈的擺擺手,遙汀制止他:“別,你別過來,我過去。”
遙汀心中打著主意,覺得在牀上始終不好,要是去了牀邊,有什麼風吹草動,也好逃得快些。
蠶蛹狀的遙汀,團在被子裡一蹭一蹭的往牀邊挪,速度堪比烏龜。
終於挪到了牀邊,遙汀一隻手裹住被子,另一隻手從被子中伸出,去夠牀邊的衣服。
擔心被子滑落,遙汀一心二用,一邊要拉緊身上的被子,一邊還要瞄準衣服,保證一次抓到,真是好不辛苦。
潔白的天蠶絲被裹著遙汀身體,從天蠶絲被當中伸出來的一隻臂膀,竟要比天蠶絲被更加柔滑白皙,還隱隱泛著剔透的光澤。
心中一動,法天穩(wěn)住心神,他想要正式迎娶遙汀,而遙汀不同於那些他曾經(jīng)相好過的妖女精怪,那般白璧無瑕,他實在不忍傷害。
嘴角上揚,彎出一道狡黠的弧線,法天逗弄遙汀,將牀邊的衣衫拉遠了些距離。
一拉一夠之間,恰是同時,遙汀本是已經(jīng)瞄準了牀邊的衣衫,法天這一拿開,身子沒能穩(wěn)住,直接撲倒。
本以爲會掉在柔軟的牀單上面,結(jié)果陷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淡淡的茶花薰香,清澈肺腑。
用睫毛去想,都能猜到是誰,遙汀柔白的面頰,騰得燒紅一片。
溫柔的將遙汀扶起,法天笑言:“疼不疼?”
從肩膀上傳來的,是手掌中的滾燙氣息,遙汀睜大一雙眼睛,如一隻受了驚嚇的小鹿,不知該如何是好。
本來法天只是爲了逗她一逗,但手掌下柔滑細膩的觸感,身上馨香的氣息,和那雙令自己生憐的眼眸,讓他強制壓抑在心底的火苗,瞬間燃燒。
拂去遙汀香鬢的幾縷柔絲,法天雙脣,咬在遙汀細小的耳垂上面,舔舐捻轉(zhuǎn),輕柔炙熱,感受到懷中身子向後掙扎,法天右腕收緊,攏在她纖腰之上。
剛要叫喊,讓法天將她放開,卻有溫熱的氣息,涓涓細流般的在她耳骨輕輕掃過,酥麻痠軟,身子瞬間便如沉入海底樣無力,溺水深陷,不能自拔。
柔軟涼薄的天蠶絲被,緩緩的滑落在遙汀肩頭,柔若無骨的酥肩微微顫慄,似巨浪中的一葉扁舟,無法自主。
雙脣劃過遙汀秀氣的額頭、挺翹的鼻尖,最終擒住丁香小舌,長驅(qū)直入,兩條遊蛇纏綿悱惻,脣齒生香。
遙汀於此十分青澀,只能憑著法天引領,任由他的雙脣輾轉(zhuǎn)徘徊,眼中生出氤氳水汽,朦朦朧朧嬌羞嫵媚。
脣齒間牽出瑩亮晶線,法天雙脣逐漸下移,覆上遙汀玲瓏有致的兩排鎖骨,凹凸的鎖骨纖細軟滑,帶著涼涼的質(zhì)感。
法天左手下滑,扣住遙汀手腕,欲要剝落她仍舊圍在身上的天蠶絲被,下個瞬間,卻是突然反手一帶,將拿來的乾淨衣衫,蓋在了遙汀身上,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咚的一聲巨響,黑石房門向內(nèi)而開,勢如竹破,房門被震得搖晃不迭,顫悠悠的前後擺動,總是不停。
“遙汀啊……”這個時候闖進房中,也只有沒什麼神經(jīng)的恆君比較擅長,恆君身後躲著阻攔不力的觀棋,怕得連頭都不敢擡起。
迎著屋外照射進來的幾許暖陽殘粒,法天的聲音仿若千年冰霜凍住的深潭,凌寒凜冽:“六叔,你有什麼事情?”
衣衫被蓋之下遙汀被捂得極嚴,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遙汀又是如此衣衫不整,難免不令墨訓浮想聯(lián)翩,嘻嘻一笑,墨訓問到關節(jié):“我有沒有打擾到什麼?要不你們繼續(xù)?我可以等等再來。”
一直被法天擋在身後,其實遙汀並不能看到墨訓表情,但這話說出來即是不明的曖昧,遙汀一排貝齒緊咬下脣,窘迫到極端。
不怒自威,法天的眸色漸漸由紫而墨,異常的冰冷。
“也沒別的事情,我不過是來看看遙汀情況,順便把天后的請柬送來,方纔忘了,不用送我,我走了,”話音方落,墨訓也不待法天吐字送客,施施然的將燙金請柬放到觀棋手中,長袖而去。
觀棋懂事的將請柬放入懷中,恭恭敬敬的低頭掩門,遠遠的走了開去。
墨訓一走,法天總算放下心來,遙汀鎖骨上遍佈吻痕,柔脣也被自己蹂躪的有些紅腫,小巧白皙的耳垂上,也隱隱有著自己的牙痕,如果這個樣子被墨訓看到,遙汀必定無地自容。
回身打算溫語相慰,轉(zhuǎn)身一望,卻是哭笑不得,遙汀不知何時又縮到了牀角,而且這次還非常認真的拼命往牆上靠。
“如果給你個幾萬年,說不定真能把牆壁靠穿,”說著法天也不顧遙汀躲閃,上牀抓住遙汀手腕,把她拉到牀邊:“不過短時間內(nèi),你還是別想了。”
看似遙汀是打定主意不做聲,眸子晶晶亮亮燦若星河,只是一副打死也不說話的架勢,知道她又是轉(zhuǎn)不過來彎,法天也不迫她:“好好休息一會兒,晚上我來找你吃飯。”
紫衫閃過,遙汀被平放牀上,還未躺穩(wěn),即是一吻落下。
受了不少驚嚇的遙汀已是不知躲閃,呆呆的看著法天闔門揚長而去。
法天剛一出門,遙汀立刻從牀上蹦到地上,和大牀拉開好遠距離,恨不得逃得愈遠愈好。
如果她沒記錯,方纔那幕活色生香的好戲,似乎就發(fā)生在那個牀上,遙汀的心突突跳個不停,那個大牀就像一個魔咒,遍佈著法天和自己纏綿的影子。
臉色發(fā)燙的回憶種種過往,直到身子有些冷颼颼的感覺,遙汀回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赤裸,剛剛自己倉促中跳到地上,披在身上的被子衣衫,零落的撒了一地。
從地上撿起散落的衣衫和被子,遙汀首先將被子放回牀上,這纔拿起衣衫,來到水鏡前面,打算把衣衫穿好。
如果沒有來到水鏡前面,遙汀也不至於如此震撼。
將滿頭的烏絲披散肩頭,還能勉強遮住耳垂上的硃紅色印記,可是腫脹的嘴脣,滿是咬痕的脖頸鎖骨,如白滑的肌膚上布著的絲絲血斑,足以令遙汀覺得觸目驚心。
心神混亂,遙汀腦中思緒電閃。
法天難道很餓?
我還是個未婚女子,所謂禮教之大妨。
現(xiàn)在我好像已經(jīng)成仙,雖然只是個鬼仙,是不是這樣,就不用遵守什麼禮教?
滿腦子雜亂無章的想法,足足要把遙汀鬧瘋。
直到法天來找她吃飯時候,遙汀仍保持一個姿勢坐在水鏡前方,手正扣在衣衫的第二個盤扣上面,不見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