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夜之行太過危險,是否能留命而回都是個未知之數(shù)。若她真得回不來,那餘雪晴和顧採卿便無處可安身依靠了。故而在踏出此門之前,她勢必需替她們考慮好日後的每一步。
這會兒子想想,她怎就一時衝動,將她們都帶了來,她原本就是連自己都顧不好的,又要多想著兩個人,這不是自己替自己找罪受麼。
她苦笑著搖了搖頭,筆輕輕而落,這一落下便像是止不住的瀑布一般,揚揚灑灑的寫滿了兩大張紙才停了下來。
將紙裝入信封封好,她又取過紙寫了一封信留給餘雪晴和顧採卿。
她若回不來,總還是得讓她們知曉自己可能會遇到的事兒,也需得將一切都交待清楚了纔是。
寫好之後,她將紙折了起來,與適才寫好的封夾在一起,又裝入一個略大些的信封之內(nèi)。在信封面上寫下了晴姨、採卿親啓幾字。
打更人似乎是從窗下經(jīng)過,叫喚著遠去了。她擡頭,閉了閉眼,將信放在了桌上,起身換了身黑衣,再將白髮遮起,黑布掩面,未帶兵器,推窗飛身離開了客棧。
身形快速的在屋頂間飛奔著,底下的街路已不復白日的喧譁,愈發(fā)顯得靜謐。
黑布遮掩之下的雙眼,執(zhí)著的盯著一個方向,腳不停歇,快速掠去。
一路向北,直到了朱雀大道她才停下,隱入了屋檐下的暗處,直直的望著稍遠方高深宏偉的宮門。
不錯,唯今她能找的,只有那個已深居宮中的樂正,當今聖上。
若是那時樂正送她的玉佩還在,她許是也不必如此大費周折,以身試險,畢竟皇宮內(nèi)苑守衛(wèi)重重,稍有不慎她還未見到樂正,已成了階下之囚,只是她別無選擇。
此刻雖說宮門緊閉,但從這裡翻牆而入,終是不妥。並不是她怕了這比平常官家高了數(shù)丈的宮牆,而是因爲宮門是最受矚目之地,明裡暗裡怕是有不少的眼線注視著那個地方。但不論今夜她選何處入宮,終是一場冒險,生死亦不過在一瞬間。
深吸氣,她飄然落地,而後沿著朱雀街向西而奔。
皇宮有多大,她不知道,雖然她認識的人之中,一個貴爲元帥,一個更是一國之君,但她直到此時都不曾有機會入宮一探其深淺,對其內(nèi)的佈局更是一無所知。
跑了許久,直到她微微有些感到氣喘,這才停下步來。
站在底下擡頭而望,藉著月色她才發(fā)覺宮牆實在是有些高,若只是運氣而起,只怕自己是越不過去的。不由的她擡頭看向一側民宅,也不知是哪家大戶,竟如安居於此,挑角的屋檐還微微向外,或許可以拿來借力。
她無聲淺笑,轉而面向一旁的宅子,提氣縱身一躍,身子已離地而起,腳躍上牆頭一個借力,便輕輕鬆鬆地落在了屋頂之上。
小心的挪了幾步,她站到檐角處,微擡頭便能看到宮牆的高處,只是距離有些遠,不過到也難不倒她。
她一輕點檐角,身形一起便向著宮牆飛去,正好落在了宮牆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