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識過王府的奢華之后,再見到將軍府一進又一進的樓宇,云彌到不覺得有太多的愕然。
只是看著與樂正的家宅截然不同的兩種格局,仍是讓她有些驚嘆。
隨著馮齊繞到了后院,拐進了一處僻靜的小院之后,她不由的長松了一口氣,輕輕淺淺的笑了。
小院兩側,種著幾株茶樹,正中間是一種臘梅,此刻只有干褐色的枝條,再除去一條卵石鋪就的小路,其余都種滿了碧綠的青草。
一眼望去,到是滿院的生機,而一排整齊的房宇居此,到顯得有些被奪去了光彩,不再讓人覺得如前院一般的威嚴。
這,才像是個家嘛。
馮齊帶著她慢慢向屋子行去。
云彌單薄的腳底踩在卵石上,微微有些痛,卻也能忍耐,只是一門心思的緊隨著馮齊,生怕給別丟了。
走入廊下,馮齊帶著她行過了主屋,然后到了左邊的一間房前,伸手輕推,房門應聲而開。
“你呢,就住這間,平日里動作都小聲些,少爺就住隔壁間,你不要擾了他休息。”馮齊站于門口,側過身來望著她叮囑道。
什么,將軍就住她的隔壁,難怪適才馮齊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別說是他了,連她自個兒都不知道能不能保證,知曉心中那個神人一般的大人物就居于她之旁,晚上可否還能安眠。
“呃,好,我記下了。”
云彌愣愣地望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應下了。
“那好,你先瞧著,若還缺什么,就同我說,待晚兒,我讓丫頭把晚飯替你送到屋里頭,你吃了就早些歇息吧,晚早莫要起晚了,讓少爺等。”
馮齊原是不想同她說這些的,只是瞧著這個小小的男娃兒還是挺乖巧的,頗有些像小時候的少爺,便
忍不住多關照了她幾句。
并非說他平日里仗著自己是將軍府的管事而瞧不起他人,只是他總覺得三王爺此人城府頗沉,他總不喜自家少爺與之過多的來往,生怕少爺會被人家坑了去,故而連帶得對這個從王府而來的男娃兒報了幾分戒備。
只是瞧了許久,他都覺得這孩子恭謙有禮,不似他人仗著是從王府的人而自抬身價,對他這個老人家也是謙謙知禮,開始對她有了些改觀。
從王府來的,也未必都如三王爺一般的狡詐吧?!
“有勞馮管事,我都記下了。”云彌欠了欠身子,微垂下頭,輕聲說道。
“好了,以后叫我馮老就行了。那我先走了。”
說罷,也不待云彌回應些什么,轉身便走。
云彌站于房門口,怔怔地望著馮齊遠去的背影,不消片刻,那道微僂的身形消失于眼內。
緩緩回過身,她緊了緊手中握著的包袱的,抬首向門內望去。
小廳正中擺著一張紅木圓桌,四張同質同色的圓凳,桌面之上覆著一塊紅緞錦布,而正對著門的墻上,亦掛著一副畫兒,只是不同于適才瞧見的,這兒掛著的,是一副大氣壯闊的山水墨畫。
提起右腳,一步邁過了門檻,踏入了房內,她的視線緩緩右移,看到桃紅色隔簾正被挑起,分掛于兩側的桃木架上,而架前,一南一北的各擺放著一張架凳,上頭擱著兩盆碧綠青翠的萬年青。
視線從隔簾越過,她慢步踱進了居室。
居室的擺設更為簡單,擺放著一張大床、梳裝臺,圓凳與洗漱架,還有兩只朱漆檀木大衣箱,除此之處,別無他物。
只是那張大床雕琢的著實精致。
烏木之上雕著鳥獸百花,連腳踏板的上頭,都浮雕著一團又一
團的錦花,淡色的床縵與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將之映襯的越發精美。
她將包袱輕輕地放在了梳妝臺上,也未曾對著銅鏡整理自己一身的風塵,徑直走到了大床前。
小巧的黑靴踏上了腳踏,紋絲不動的擔起了她的身形。
伸出手,她輕輕地撫上了光潔順滑的被褥,還是織錦緞子的呢,跟她居于王府時用的,不下上下呢。
彎下身來,她開心的一屁股坐在床上,猶似不覺解興,干脆手一揚整個人直直的倒在了床上,將柔弱的錦被壓在身下。
真不知道她前世是燒了多少的高香,才會遇到了三王爺和鞠繕這兩位大人物,甚至能有機會與他們同住一個屋檐之下。
雖說初來將軍府,心中總是有些忐忑不安,但這會兒讓她一人呆在此處,她的雄心壯志似乎又開始發酵起來,恨不得此刻已站在鞠繕面前,好讓他教她習武。
聽人說,也未必是人人都能習武,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這個機會,甚至她也并非想學多少,只想是上陣殺敵,能殺個敵兵,不拖累他人,求個自保就成了。
也莫要說她沒出息,若是人人都能像她所求的那樣,那碧沉國的軍隊定能所向披靡,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其他的,她可以用其他的東西的彌補。
就像王爺說的那樣,上得戰場,也未必是武藝高的便能活下命來,天時地利也占了一部份,更多的,還要靠智謀。
雖然她不知道,從未上過戰場的王爺說的這些話是否可信,只是她覺得,用智謀,定能讓自己的勝算變得更大。
所以,不光是武藝,她想從鞠繕身上學到的,還有更多。
而明天,便是一個暫新的開始。
她不禁開始隱隱地期待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