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不僅不是我們熟知的三字經,而且是我根本讀不懂的三字經,上面是一組組三個字的詞組,但每一組都叫人讀不通。
比如第一組是“嗷牙發”,第二組是“丁將通”,第三組是“速夫達”,第四組“喂關還”……
起初我覺得這是不是一些諧音字呢,之所以用諧音字是為了保密,即使有人盜走了這本書也搞不清謎底的。
那么就往諧音上使勁地琢磨,“嗷牙發”是什么意思?嗷是不是敖?是姓氏嗎?牙發是名字?如果這是名字,后面幾個也解釋得通,“丁將通”姓丁,“速夫達”嘛應該是索富大吧?“喂關還”有可能是魏關懷?
轉而又一想就算是姓名,羅列在這本書是什么意思?
難道這是一本用來取名的書?總不會這么奇葩,還用上諧音。
反復權衡了半天,總覺得無論從哪個角度來分析都沾不上邊。當然就不可能從字面上來領略是什么意思,如果有一句能解釋得通就好,其他就可以據此進行類推,用于名字的可能性還是不大。
最奇葩是書名沒有直接的指導意義,叫三字經,但里面是經文嗎?古籍三字經從字面上一看就會,初中生就能看得懂涵義,但這本三字經連是什么性質的書都不能明示,搞得人莫名其妙。
再翻一下抽屜里,實在找不出有關法術方面的書了。就把抽屜合上。我長嘆一聲,自言自語說道:“師父啊,你叫我自己從抽屜里找書看,明明是叫我先自學,但這些書基本都是我看過了的,還都練出來了,因為那全是武術方面的書。我再要看的不是法術方面的嗎?怎么一本也沒有?”
剛說到這里,忽聽抽屜里傳來嘩啦啦一聲響,好像是有什么東西落下去了。我拉開抽屜一看,裝在里面的書全不見了。
太叫人驚奇了,抽屜跟地面是隔空的,并不是連下去的,那些書掉到什么地方去了?明明是架空的抽屜,沒有通道的,那些書怎么會不見?
我把抽屜推上,俯首到下面檢查,發現抽屜的底板完好無損,但就算底板破了陷下來,那些書掉到地上才對嘛,現在是全部消失了。
不由得再把抽屜拉開,這時發現那些書又在了。
不過仔細一看不是原來那些書了,而是換了一批。拿起一本看,又是《三字經》。這本書又回來了?我放在桌上繼續從抽屜里拿起一本,上面有一個字《酣》。但翻開是一頁頁白紙,上面什么內容也沒。再拿起一本,封面上也是一個字《醺》。翻開仍是一頁一頁的白紙,沒找到一個字。
無字書?
但封面上的字又代表了什么呢?
我對著這兩本書上的兩個字,陷入沉思,極力想從字面上揣摩其意思。酣是代表什么,事物正酣,是指漸入佳境吧。醺呢是指喝酒有醉意了,不也是指恰到好處嗎?
但就算這樣又說明什么?一種狀態而已。關鍵是里面怎么沒有字呢?
我又拿起了一本看看,這次是《曬》字,里面仍是白紙。
不由得升起一陣陣惱火來,什么破書,張忌陽給我派的是什么任務,他讓我吃飽了到這里來看無字書?既然收了我為徒弟,又都賜了我十八般武功,還很積極地說要把法術傳給我,但為什么卻指令我在這里看一頁一頁白紙呢?
我想還是走吧,回到地面上去,找機會問問榕榕吧,也許她能給我一點有用的啟發。
剛要轉身走就聽一聲咳嗽,也不知是誰發出來的。應該是張忌陽吧。我馬上停住腳步,以為他會進來了。但等了好一會沒見他的人影。再要轉身走時那聲咳嗽又響起來。
是不是他在暗中監叔我,看到我要離開就用咳嗽來制止我?
剛才他當面叫我留在這里先看書,我不能擅自離開吧?
回味著一幕幕,我想到是不是那些書有名堂,是故意這么設置的?
我剛來這里時就是先看到桌上有本書,腕力就是從看書得到的,然后是十八般的兵器也是看書后才練成的,還有各種拳術也是,說明這些書不是憑白無故放在這兒的。
無字書,會不會上面其實有內容?
我連忙拉開抽屜拿出一本,正好是《曬》字的,我一頁一頁地翻,每一頁都看得很仔細。
果然翻到中間一頁,上面隱約出現了字跡。
但這些字跡還是太模糊,怎么辨也辨不清楚。
正在感到遺憾,忽然有一個靈感閃出來,書名既然叫曬,是不是指書中的字要經過太陽曬才能顯出來?
想到這一層我就高興極了,應該八九不離十。還是馬上去驗證一下吧。
我拿起書就出了功術廳,坐了小艇回到了地面。
到了停潛水艇的水池房,見到了榕榕。我把那本書揚了揚問道:“你知不知道,這本書上的字是不是在太陽下曬一曬才能看清?”
榕榕愕然地反問:“你從哪里搞來的書?”
“在功術廳呀。”
“哇噻,你從地下帶來的?”榕榕顯然感到很意外。
“怎么,連你都不知道下面有這種書?”
“不,我是知道的,主人跟我說過。”
“那你為什么那么吃驚?”
“因為那些書除了主人自己,別人是不可以帶出來的。你竟然把一本書帶到上面來,主人知道了,會不會責罰你?”她擔心地問。
我已經顧不上什么了,拍拍書面說:“師父是吩咐我看書的,我看出這個意思來,把書帶出來是有理由的,他要是責怪我,我就把這個理由說一說。我倒希望他責罰我,那樣他一定會把這些書的內情告訴我的。”
榕榕想了想說:“好吧,既然你那么膽大,都把書帶出來了,那就好好看吧。”
“那你知不知道怎么才能看清書上的字跡?書名叫個曬字,難道是要太陽曬出來嗎?”
“是不是曬出來,你試一試不就明白了?”榕榕提醒我。
我就帶著書走出小屋,然后把有字的一頁單獨捏著,讓這一頁豎起,舉起來對著太陽。
果然這一頁上的字全顯示出來了。
我一個字一個字地讀了出來,但卻連接起來的意思讓人不解,這句話是:“好奴晉八黎勒割破!”
“好奴晉八,黎勒割破?這是什么意思?”我覺得沒頭沒腦。
但突然間,我看見榕榕低下頭,身體在搖晃起來,然后她呼吸也局促不安,轉過身就朝小屋跑去。
她跑得如此倉促,對我一句話也沒說,好像小屋里發生了什么問題。
我連忙把舉起的書放下,朝他的背影問道:“出了什么事榕榕?”
“我……不舒服!”她朝我撂下一句,轉而跑進小屋去了。
起初我也沒有多想,榕榕身體不舒服,為什么要跑進小屋去呢?轉而我想到是不是她肚里惡心要嘔吐,但不好意思在我面前吐,就跑進小屋去吐了吧?反正小屋里有水池,她吐完了還可以撩水洗洗嘴。
不過我到底有點不放心,因為榕榕就是遠甜,榕榕的身體不舒服,榕榕自己是沒感覺的,痛苦的是遠甜。我就朝小屋跑去。
進了小屋,只見榕榕就躺在小池的一邊走道上,肚皮朝天,兩手攤開,頭歪向一邊,竟然一動不動了。
我蹲在她身邊,拿手試一下她的鼻孔,感覺有一絲微弱的呼吸。
但我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回應,而且眼睛緊緊閉著,好像不省人事了。
我立刻驚慌了,這付狀態跟遠甜躺在家里的樣子何其相似啊。
“榕榕,榕榕……”我大聲叫著,還使勁搖著她的胳膊。
但她就像昏迷了,沒有一點反應。
我只好又叫著遠甜的名字。
結果傳來了一聲應答。
但這聲應答顯得低微,也比較遠,不像是在這個小屋里。
我跑出小屋四面張望,看到遠甜的影子就在那邊的小島上,她背對著我這邊,抱著亭子的柱子,似乎疲憊不堪。
我的震驚不言而喻了。
榕榕不是身體和遠甜的合二為一嗎,怎么現在榕榕的身體躺在小屋里,而遠甜的魂兒卻跑到小島亭子去了?
現在榕榕只剩下有微弱呼吸的軀殼,要詢問因果就只能找遠甜。我沿著板制曲徑通道向島上跑去。但等跑到亭子間卻并沒有看到遠甜。
“遠甜,你在哪里?”我向四周呼喊著。
“小蒙哥哥,我在這里呢。”又傳來遠甜的回應。
她的影子出現在小屋子外了。我剛從那邊跑來的,而她卻又跑回去了。
“遠甜,你等著我,我來了。”
可是我向她跑去,她卻沒有跑進小屋,而是跑向另一面,在墻角邊一拐就不見了。等我跑到小屋邊前前后后搜索,根本沒有她的影子了。
但一會兒又看到她就在孤島的亭子里。
我有點火了,沖著她喊:“你為什么要跑?快回來,給我說說怎么回事!”
只聽她說道:“小蒙哥,我不敢。”
“不敢?為什么?”
“我怕你。”
“怕我?怎么會怕我呢?”
“因為你會念咒語了……”
我大吃一驚,猛然明白過來了。
原來我剛剛念出的八個字竟然是咒語!
“好奴晉八,黎勒割破”是咒語?我一念之下竟會產生這么個效果,榕榕當場顯示不舒服,走路踉蹌地跑進小屋,顯然她是在緊急避開我。然后是她的身體躺下不動,附在她身體里的遠甜的靈魂逃出去了。
是咒語把遠甜嚇走的?
我有點難以置信,問道:“就這么八個字,算什么咒語呀?”
“這是破心咒,你一念榕榕就受不了。”
“是你受不了,還是她受不了?她不是只剩一個身體嗎?有感覺的是你吧?”我不解地問。
“不,是她先受不了,因為心是她的,她的心會發生收縮,那樣我就在她身體里呆不住,只好跑出來。”
“有這么厲害?”
“對,你現在明白吧,這就是攫靈的第一咒……”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嚇得頭皮都要麻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