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我全身心投在學業上。畢竟我即使想當個捉鬼高手,也得有相應的學歷才行,高智商+高功法+高學歷,我才可以獨擋一面,成為超越昔日那些茅山道人的新型人物。
大半年過去,高考來臨。我也跟所有的高考生一樣投入高考。
我本來就是個讀書的料,在本校里成績排名年級前十,雖然因為解救遠甜和小練的事多少耽誤了一些用功程度,不過功課總是馬馬虎虎過得去,這次高考弄個一本絕沒問題。
果然高考結束,我的分數比一本線高出七十分。爸媽因此歡欣鼓舞,指點我填這一檔級別最好的學校。而我則先選城市,我不喜歡北方的冬季,那種冰天雪地讓人骨頭酥,還是選南方吧。最后填了南福大學的工程系。
在即將填志愿的時候,我很有些猶豫,不知蓉香和白瑤會填哪兒?說來真是不可思議,她倆的分數跟我一個級別,上下只差了兩三分,她們能去的大學,我也能去。
跟這兩個女學霸一起上大學,是我內心最大的期待。可是我又不好意思主動向她們咨詢,她們現在都鄙視我這個張忌陽徒弟呢。
算了吧,我還是填我的,不去管她們了。
就在這時,杜大保在QQ上跟我聯系,我以為他作為濟天長老的徒弟又來向我挑釁了。誰知他向我大吐苦水,說這次高考考砸了,一本休想,二三本也沒盼頭,只能選擇技工學校了。
看起來他好像很沮喪。我也搞不清他的心情是真是假,就將計就計安慰說,不要那么失望嘛,現在這個時期,學歷也可能只是一張廢紙,雖然我比你考得好,但將來咱倆誰更有前途還不好說,說不定到時你比我混得更牛呢。
杜大保呵呵一笑,好像被我的安慰打動了,說了一聲謝謝啊,我記著你這番話,也許將來真的出現這種狀況,我比你混得好。
看他這么說,我霎時明白了,果然是到我面前來示威的,如果以前他這么說,我會覺得好笑,心想你比我混得好怎么可能呢,你的聰明才智也趕不上我一半,身體的臃腫也使你看上去笨得像頭熊,將來干什么好還真不好預估。但現在他是濟天長老的徒弟,我決不能把他的話當真。
但杜大保話鋒一轉,問我想不想知道,他妹妹報了什么學校嗎?
我兩眼一亮,忙說想知道,她報了哪幾個志愿?
杜大保說:“你先說說,你報的是哪三所學校?”
我想這也不是什么秘密,說說也無妨,就把自己的三個志愿說了一下。
“好好,非常好!”他夸贊著。
“現在你說說,蓉香報了哪三個志愿?”我焦急地問著他。
杜大保就把蓉香要報的三個志愿說了一下。我一聽那不正是我所報的三個嗎?
“咦,你有沒有搞錯,這是我報的三個才對,不是她要報的吧?”我提醒道。
杜大保卻說,蓉香報的正是這三個,一點不差。
我根本不相信,怎么會那么巧呢,她要報的志愿跟我要報的怎么完全一樣,連順序都一絲不差?
肯定是杜大保在開我的玩笑。他把我報過去的三個志愿復述了一下,詭稱是蓉香要報的。我問杜大保,蓉香恐怕還沒有選好吧?他說選好了,就這三個,不會有任何變動了。
我真想直接跟蓉香聯絡,問一下她真實計劃。但鑒于她對我大為鄙視,十分生氣,我就不要自討沒趣了。一切等上完大學再說。
至于白瑤嘛,目前跟蓉香一個德性,自從半年前主動向我求助有關孫雅的事后,到現在還沒有主動跟我搭過腔,這倆丫頭片子把我當陌路人了。
好吧,你們不管我,我也懶得管你們。我有我自己的軌道,不能因為你們的喜好而改弦更張,要跟你們解釋吧,又怕把自己的真實意圖給泄露了,還是閉嘴不談吧。
反正我把自己的志愿填上得了,只掃自家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現在是等待錄取通知書了。一個完全放松的暑假。我捉摸著要干點什么?不由自主地又上了論壇,看到有一個帖子,其實已經發上來幾年了,卻從沒得到恰當的答案,如今樓主又將帖子頂上來,呼叫論壇第一高手幫解。
反正我現在正好沒什么事,就當看個熱鬧了。帖子是這樣的——
夜里一點半左右,徐滔下了夜班,騎著摩托車回城。工廠遠在郊區,進城是一條普通公路。就在他駛上一座橋時,忽見前面有兩個人,在拉拉扯扯。其中一個騎上摩托車,快速離去。剩下的是一個姑娘,一輛自行車倒在路邊,她張著兩手,嗚嗚啼哭。
“怎么啦?”徐滔問道。姑娘哭著說,有個陌生人騎著摩托車,把她的皮包搶走了。
飛車黨!
徐滔嘴里怒吼一聲:“我幫你去追。”開動車,向前追去。
徐滔加大油門,離前面的摩托車越來越近。他高聲喊道:“前面的人,把皮包扔下。”
可是被追者也加快了速度。兩個人就在公路上瘋狂飆車。眼看兩輛車已經并行,徐滔為了逼迫那人停下,龍頭向他拐了一拐,那人向旁一避,只聽嘩啦一下,連人帶車摔倒了。
那人在路上翻滾幾下,跌進路邊的一個坑里去。
徐滔拿出手機報了警。他并沒有意識到,一場大糾紛已經鑄成。
等警察來了,將那人從坑中拖起來,才發覺他昏死了。送到醫院后,被搶救過來,但被確診為脊柱嚴重挫傷,從此將永遠要癱瘓了。
一場官司因此展開。半年后徐滔站在法庭上。公訴人起訴他致人傷殘。法庭一審判徐滔有期徒刑兩年,并民事賠償受害人五萬元。
休庭時,辯護人激動地對他說:“放心,這是一審,你可以上訴。”然而徐滔卻搖了搖頭:“我不上訴了,就讓我吃兩年官司吧。”
律師驚問為什么?他痛苦地說:“人家都殘廢了,那是一輩子的,我吃官司就兩年,應該的。”
所有的人都很意外。可是徐滔真的沒有上訴。最終他被送進了監獄。
一晃一年過去了。這天監獄方面通知徐滔,他已經被減刑,可以提前一年出獄了。
走出監獄大門,外面空蕩蕩,沒有一個人來接他。他沒有兄弟姐妹,母親早逝,家中只有一個六十多歲的父親。可是林芳為什么也不來呢。可能她很忙吧。
回到家,徐滔發現,父親坐在飯桌前,低著腦袋發呆。才一年時間,父親的頭發全白了,臉更加消瘦。父親指了指桌上,有一張請柬。
徐滔拿起一看,上面寫著定于某年某月在某大酒店舉行婚禮,邀請好友徐滔參加。下面署的是林芳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名字。
徐滔大吃一驚,懷疑是弄錯了,此林芳非他的女朋友林芳吧。父親卻悲嘆一聲:“是她,她要結婚了。”
“為什么?”徐滔真的想不通了,“她沒有跟我說過呀。”
“她不忍心親口對你說。是托我跟你講。”父親指指他,“你都吃官司了,人家還會跟著你嗎?”
徐滔發起了呆。很快他苦笑了一下。這個結果,還不是太意外。他決定去林芳家看看。
到了林芳家,林芳正與一個男青年在商量什么。此人就是林芳即將結婚的新郎。徐滔主動伸出手,與他握了握。新郎是識趣的,忙說:“我還有點事,你們聊吧。”說著走了。
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徐滔抱歉地說:“我今天來,就是向你說聲對不起。”
林芳生氣地說:“你這個人,就是愛多管閑事,我早就害怕有一天你會出事的。這樣擔驚受怕,我受不了。”
徐滔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愛管閑事,曾經多次在公交車上碰上有小偷掏摸別人錢包,其他人見了不吭聲,他卻要管,為此還挨過打。他現在才知道,林芳早就對他很不滿了。
他向林芳說了幾句祝福的話,轉身離去。四年的戀愛,就這樣成為記憶。
愛情丟了,工作也丟了,他本來打工的那家廠,由于他入獄,那個位置已被人填補。他在外面轉了幾天,看到城南有個新建的農貿市場正在招商。于是決定去那里擺個攤,賣賣雜貨。
這天早上他走進市場,被一個攤位前的一個人吸引住目光。那是一個老年婦女,正在往外擺東西。這不是,胡樹根的娘嗎?她也在這里擺攤?
徐滔馬上想起胡樹根來。這個曾被他追趕,從摩托車上摔下來變成殘廢的男人,現在怎么樣了?
徐滔來到自己的攤位上忙碌。可是不知怎么的,他總是往那邊張望,很想走過去,跟胡樹根娘打個招呼,說上幾句。他明知道這樣有風險,最后還是走了過去。
“大媽,您也在這里擺攤?”徐滔主動打招呼。就跟一個熟識的長輩說話一樣。
胡樹根娘抬起頭,臉上立即一愣,笑容凝固了,兩眼射出了憤恨的光。“是你?你怎么……會在這兒?”
“我……我已經出來了。”
“啊?你出來了?不是兩年嗎?你怎么會這么早就出來?為什么,為什么?”胡樹根娘的聲音大了,很快變成怒吼。她沖過來,拽住徐滔的衣襟,哇哇大叫。
今天是第一天開張,市場里熱鬧非凡。人們立即圍上來,很快形成里三層外三層。
“你說,你為什么只吃了一年官司?是不是你家給人送錢了。咱家苦啊,沒錢給人送,不然的話,要叫法官判你槍斃。你作了這么大的孽,罪過不罪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