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王俊把錢送到小孫手里。小孫他們不知說什么好,要請王俊吃飯。王俊婉言謝絕了,說:“你們掙的是血汗錢,以后要多個心眼,別替人白干啊。”
做完這事后,王俊接到楚嫣打來的電話,楚嫣說想跟他見個面,談一談。
“見什么見,談什么談。”王俊有點擔心地問。
楚嫣說,你都把錢還給我了,我還不能見見你道個謝嗎?
王俊奇怪地問:“什么還給你了?我根本沒把錢還給你。”
“可是我收到你劃來的三萬元了,看來你向我索賠,只是要一個名義,其實你并不想要我的錢。”楚嫣的口氣里充滿感激。
王俊感到莫名其妙,忙趕去和楚嫣見了面。楚嫣給他看了手機短信,剛才有三萬塊錢打進她的賬戶了。
但這筆錢肯定不是王俊匯的。王俊提醒楚嫣搞搞清楚,不要把別人給她的錢當成他給的。隨即兩人去了銀行查詢,查到這筆錢確實是從王俊的卡上劃出去的。
這就怪了,王俊說他確實有這么一個銀行卡,但已經(jīng)半年沒用過,上面頂多只余幾百塊錢,根本不可能有三萬的。他一查自己的卡,卻驚異地發(fā)現(xiàn)早在裝修開始時,有一筆三萬元的款打來了,這個賬戶正是誠意家裝公司的。
也就是當王俊將五萬元打到誠意公司賬上的那一天,就有三萬元被轉(zhuǎn)到自己這個銀行卡上,由于這個卡好久不用,也沒開通短信提示,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卡上收入三萬元。
誠意公司為什么會把三萬元打過來?是返還嗎?這當然不可能,這事是財務(wù)干的嗎?可是王俊只跟張主管打交道,賬號是張主管提供的,王俊連財務(wù)的面都沒見過。人家也不可能吃里扒外將三萬塊打還給他。
而且這錢在他卡上躺了一個多月后,又被轉(zhuǎn)了出去,到了楚嫣的賬上。
王俊不得不懷疑,是誠意公司的財務(wù)跟楚嫣勾結(jié),里應(yīng)外合搞的鬼。
但這需要有個先決條件,就是他們必須先知道他王俊這個賬號,王俊并沒有對別人提供過這個賬號,如果是別人,就只能通過銀行查到他有這樣一個銀行卡,那么銀行里也有參與了這事?
這事看來挺復(fù)雜了。王俊也搞不清內(nèi)幕了,他對楚嫣的懷疑步步加重了。而銀行也說不清這筆錢是怎么從王俊卡上劃轉(zhuǎn)的,要劃賬必須要有密碼,說明王俊的銀行卡密碼泄露了。
為了試探虛實,王俊報了警。警察雖然經(jīng)過調(diào)查,卻不能確認這事跟楚嫣和銀行有關(guān)。
王俊并沒有損失三萬元,問題是他的銀行卡成了一個中轉(zhuǎn)站,說明這個卡不能再用了。他很想問問張主管,這筆錢是怎么到他卡上的,當打通張主管手機后,里面?zhèn)鞒鲆粋€女人的聲音,女人自稱是張主管老婆,哭泣著說張主管幾天前突發(fā)急病去世了。
這個消息令王俊震驚,這樣一來信索就中斷了。
反正三萬元是應(yīng)該給小孫他們的,誠意公司也是必須的付出,最終這件事是圓滿解決的,但王俊心里這個疙瘩卻無法消弭,究竟是誰在背后操縱了這個過程呀?
我講到這里,問對方:“故事講完了,還是你來說說,是誰在背后策劃和實施了這一個過程?”
對方切了一下,似乎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還能是誰?當然是張主管唄,他不是死了嗎?是他的亡靈搞的這場活動。”
我反問道:“張主管的確死了,但這筆錢劃到王俊賬上時,張主管明明活著呢,這又作何解釋?”
我以為對方肯定會遲疑的,因為已經(jīng)讓我抓住了把柄。誰知他馬上回復(fù)道:“這是另外一個問題了,是張主管的一個小小失誤,他原本是想從公司賬上劃出三萬元給他的小舅子的,結(jié)果劃到了你的賬上。”
“為什么會失誤?銀行卡應(yīng)該跟人名對應(yīng)吧,他不看人名嗎?”
“巧得很,他小舅子也叫王俊,跟你同名。”
“他小舅子沒收到錢,不會再通張主管嗎?”
“確實,他小舅子王俊沒收到錢就打電話向張主管催,但張主管說已經(jīng)劃給他。由于他們之間關(guān)系一向不太好,張主管也不聽小舅子解釋,認為小舅子這個賭棍輸了錢是想多訛姐夫一筆而已,索性再不接他的電話了。然后沒過幾天張主管就死了,這事也就沒有證據(jù)了。”
原來是這樣。那筆錢是張主管錯劃給我的。然后在他死后他把這筆錢劃出去,但不是給家人,而是給了楚嫣,看來死了的張主管倒理性了,認為這么做才是合理的。
“好吧,你說對了。”我對對方說道。“看來你跟我一樣牛。”
“我比你牛多了!”那人說道。“至少我知道你是邢小蒙,而你呢,根本不知道我是誰對吧?在這一點上你就差了一截了。”
“算你說對了,我到現(xiàn)在還不知閣下尊姓大名,何方神對呢。”我說道,“能自報家門嗎?”
“先不報,讓你瞎猜著也是件挺美的事吧。我就喜歡玩這種貓捉老鼠的游戲。”
“這也算貓捉老鼠?也許只是你自己在秀智商而已,知道大智若愚這個詞嗎?老兄你還是低調(diào)點,沒準到后來你會為今天這種盲目的自信感到羞愧的。”
“羞愧什么?我不會羞愧,反而得意。”
“那你總是緊盯著我,你不上班,不掙錢,不干正事嗎?”我問道。
這樣問是有目的。
他說道:“我現(xiàn)在時間充裕,沒什么其他事情,正好用來調(diào)戲你了。這種感覺太爽了。”
“你怎么會有那么多空閑?作業(yè)都做完了?”
“早就拿下了。”他說到這里,立刻轉(zhuǎn)移話題,“別說這個,還是來玩智力游戲吧。現(xiàn)在輪到我出題了。”
哈哈!
我在這邊輕松地笑了。你這頭豬哇,果然入了我的彀中了,老子這一句就套出你的身份來,不就是個爛學仔嗎?
這更證實我對他的猜測了。
但我裝作還不知道他是誰的樣子,在他面前裝愣充傻,讓這麻皮的得意忘形,以后再找機會收拾他。
他說還要給我出題。我說好啊,你出題吧,我洗耳恭聽。
“好,邢小蒙,咱就講個殘酷點的故事,注意哦里面是有問題的,聽完了要說出答案的,看看你的智商夠不夠。”
他說了起來——
我父親在動物園干了一輩子,主要是飼養(yǎng)和管理獅子。受父親影響,我從小也喜歡這種威武的動物,對它們有一種天然的親和力。說來真怪,我每次到動物園玩,那些獅子見到我,就像狗見了熟人,顯出親熱溫順的樣子來,我可以把手伸進籠子,去捋它們的須,摸它們的屁股。動物園的李園長欣賞我這方面的天賦,就在我父親退休時,邀請我頂了父親的班。
跟獅子打交道,讓我感到很快樂。在我眼里,這些猛獸不過是些身形大點的狗,并沒有多大危險性。雖然父親對我說,它們是野獸,不定啥時候發(fā)起飚,搞出點流血事件來,但我心中不以為然。沒錯,獅子是猛獸,但現(xiàn)在關(guān)在籠子里,供著游人參觀,再兇也白搭。父親則再三叮囑我,你已經(jīng)當了飼養(yǎng)員,以后不要隨便把手伸進籠內(nèi),去觸摸它們。父親對我的做法很反感。
可是作為飼養(yǎng)員,我太喜歡它們,經(jīng)常忘記父親的忠告,隨興所至地摸它們。有一天,我蹲在一個獅籠前,撫摸一頭母獅。它溫順地趴在籠內(nèi),享受我的*。一會兒我要離開,當我走了幾步,忽然感覺,有個人靠近了獅籠。我一回頭,大吃一驚,是一個四五歲的男孩,已經(jīng)跑到獅籠的外邊,蹲下來,把一只小手伸進籠柵,去撫摸獅子。
獅子本來閉著眼,悠閑地在打盹。小孩的手一摸上去,它就像被電擊一般,突然跳起來,發(fā)出一聲短促而猛烈的咆哮,簡直就像地雷爆炸,震得我的耳膜都轟地一痛。隔著柵欄,我清楚地望見,獅子四足牴地,身子向后弓縮,露出尖厲的牙齒,作出了猛撲的準備。我嚇壞了,大叫一聲:“小孩快走。”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獅子一聲怒吼后撲向小孩的手。我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就在一瞬間,小孩忽地往外一抽手。
真是千鈞一發(fā)呀,就差0。01秒,他的手就被獅子咬上。
我無法想像,小孩的手被獅子咬了,會是什么下場,那肯定是刀切蘿卜一般,瞬間被咬斷,又當成美餐吞下去。我火冒三丈,沖他吼道:“你是誰家的小孩,不要命了嗎?”但小孩似乎沒聽見,他站起來,呆呆地盯著籠中的獅子,并沒有回頭理我。我又叫了幾聲,他還是沒回頭。
難道,這是個啞巴孩子?我好奇地向他走過去。就在我快接近他時,他朝右邊走去了。右邊是我們的貯藏室,低矮的水泥房周圍布滿了藤蔓,設(shè)計得像一個山中的地洞,是為了讓獸類們有種身臨山境的視覺享受。那個孩子朝藤蔓里鉆去,就不見了。
我沒有鉆藤蔓,從外圍拐到那邊,藤蔓的另一邊就是空曠的場地,那邊有很多游客,三五成群。我一眼辨出,小孩已站在一個少婦的身邊,邊上還有幾個女人。我很想跑過去,警告那些大人,別讓孩子亂跑。不過再一想,這事一說,萬一把她們嚇著,可能會引出一番不小的騷動來。不如我不說,就在這里看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