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驚了:“把遠甜推出去?推到哪里去?”
“就是讓她為那些客人去服務。”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
竟然連小瑜也看出來了,沒錯,張忌陽讓我費心費力把遠甜的身體搞來,他曾經夸過遠甜是一個絕美女孩,可以為他的山莊帶來更多效益。
山莊原本有了幾個靈身互換的服務員,但張忌陽當年見到遠甜的一瞬間就肯定這是個有強烈吸引力的女孩,他當初就把才八歲的遠甜攫走靈魂,養在身邊,然后等遠甜長大后,就誘哄我把她的身體搞來。
而他不讓遠甜的靈魂歸回自己的身體,卻讓一個已經死亡的榕榕的靈魂進入遠甜身體,榕榕是一個亡靈,自然不會作任何的抵抗,乖乖聽從他的調度。而遠甜的靈魂卻被他塞在榕榕的軀殼里面,其實那個軀殼是一個尸體,被他利用了起來,遠甜的靈魂被塞在榕榕身體里,等于被囚在里面,別想輕易出來。
這樣一來遠甜就等于被完全控制了。那些客人見到遠甜的外表,都會被她的美貌所吸引,當他們要玩她時,遠甜自己也不會產生屈辱感的,因為她的身體內靈魂是榕榕的,而榕榕是一個亡靈,不會有羞恥感,就會乖乖地順從客人的玩弄。
但這個任務,他居然交給我,而不是他自己手上實施。
張忌陽太狡猾了,也太陰險了,他明知我對遠甜有巨大的情感,卻故意把破遠甜身子這種事由我來做,雖然不是我直接做,卻由我指定客人,這明明是要徹底摧毀我對遠甜的那份憐惜之情。
是在考驗我嗎?還是要破掉我這種憐憫之心?
我表面上不露出來,心里欣起了狂風巨浪,對張忌陽的憎恨又增添了幾分。
遠甜也聽出來這層意思,看我臉色發青的樣子,連忙勸道:“小蒙哥你也別多想了,既然我們都在山莊了,當然要聽從老板的調譴,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小瑜問:“小蒙哥叫你去做什么,你也愿意做什么嗎?”
“那當然,我絕對聽小蒙哥的命令,他叫我做什么,我一定義不容辭地去做。”遠甜表現得很堅決。
越這樣,我就越心如亂麻。
可就在我為這件事感到心煩意亂之際,有個雇工跑來向我報告,說山莊來了一個客人,指名要找山莊的負責人。
“是什么客人?”我漫不經心問道。
“他說他姓茍,讓我們稱他茍老板。”
“是小茍還是老茍?”我問道。
雇工愣了愣,訥訥地說:“他沒有帶小狗,也沒有帶老茍哇。”
我笑起來:“他不是姓茍嗎?我問的是他年輕還是年紀大的?”
“應該有六十來歲了吧。”
“他以前來過山莊嗎?”
“來過,他是張老板的老主顧了,以前來時,張老板對他很恭敬的,說他是山莊的頭號大財神……”
我馬上意識到來人的不同凡響。我必須親自去迎接了。
“好吧,我們到大門口去看看。”我站起來向大門方向走。
遠甜和小瑜在后面跟上來。
這是我犯的一個錯誤,沒有阻止她們跟來,其實我應該讓她們找個地方呆著去,可我居然忽略了這一點。
來到大門口,只見一輛“老死爛尸”停在那里。駕駛位的窗開著,里面傳出一陣懶洋洋的歌聲。
聽到我們的腳步,駕駛員從車窗里伸出頭來。
此人肥頭大耳,長長的眉毛,卻長著一雙細瞇小眼,厚重的兩頰堆出一股明顯的粗鄙之氣,胡子刮得很干凈,頭發梳得很油亮,上身穿的是淺紅的T恤衫,估計價格不俗。
看他的發質又黑又亮,好像很年輕,可是難掩臉上縱橫的溝壑,一臉的橫肉飽綻姿態活脫脫像個鎮關西,當然他不是鎮關西,那只是水滸中虛構人物,而他的氣度肯定不是一般的小老板,應該財大氣粗不得了。
難道他就是雇工所說的茍老板嗎?
我并沒有見過他,剛想開口問,又不敢直呼他的大姓,茍字問錯了難聽,說不定讓他產生誤解。我只好上前這樣問:“你好,您是到山莊來旅游的嗎?”
那人看了看我,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我:“你是誰呀?我怎么沒見過?”
我向他作了自我介紹:“我叫邢小蒙,這里的老板是我師父,我是他的徒弟。”
“哦,你就是張老板收的那個徒弟?”他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細瞇小眼像是沒能力睜開似的。明顯是一付很不屑的眼神。
老板咱也見過幾個,此人是典型的狗眼看人低類型,叫他老狗大概是不會錯的。
我點點頭說:“是啊,就是我。”
“你師父跟我說起過你,說你怎么怎么聰明,怎么怎么有才。現在他去云游四方了,把山莊交給你打理了,你現在感覺如何呀?”他仰著臉問著我。
我心想你算神馬東西,來考我嗎?我對你說感覺干什么,你又不是我的朋友,連熟人都算不上,我會對你說真心話嗎?
“請問您是哪位?”我跳過他的話題,表明沒興趣回答他,只想讓他回答我的問題,這樣就掌握主動權。
“怎么,不是有人來通報了嗎?你不是也來了嗎?居然不知道我是誰?”
“哦,確實有人來通報了,但我怕聽錯了,所以直接來看看。”
“他說誰來了?”
“什么狗不狗的……”
他的臉頓時板了起來,正想大聲呵斥,又一想可能覺得剛到門口就耍威風不好,所以沒有立刻發作,冷冷地說道:“本人就姓茍,你不會連茍姓也沒聽說過吧?或者你故意說聽錯了,想到別的地方去了吧?”
“沒有沒有,我其實就在想,您是不是茍老板,果然是您。歡迎來山莊旅游。”我綻開美好的笑臉,對他點頭哈腰。
畢竟他是來客,是送錢來的,我哪能不好好歡迎呢?雖然這錢未必讓我受益,我也不一定從他來消費中得到什么真正的好處,但目前我的身份還是需要做做姿態,哪怕心里恨到咬牙切齒。
我向里指了指說:“請茍老板把車開到停車場去吧。”
茍老板說了聲好,他剛要縮進腦袋去開車,卻猛地停住,兩只細瞇小眼一下子瞪得很大,直愣愣地盯著大門口。
那付神態,就像老虎猛地瞅見了獵物。
我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么,轉頭一看,原來是兩個小美女從里面走出來。正是遠甜和小瑜。
她們本來是不遠不近跟在我后面的,等我出了牌樓后就站在里面沒有動,因為這是山莊的規定,她們沒得到允許是不可邁出牌樓的,等于這是一條界線,不能越雷池一步。所以她們就呆在里面了,剛剛由于角度問題,茍老板沒能直接看到她們,只看到我出現在大門口。但當他想縮回頭開車時,正好遠甜和小瑜因為抑制不住好奇,走到門口了,她們的形象暴露在茍老板視覺里。
本來我覺得這也沒什么嘛,人跟人正常的碰面而已,可是茍老板表現出來的樣子十分強烈,他像一只貓見到一條鮮魚,眼睛里倏地往外射出饑餓的光。
這束光直接就投射在遠甜臉上。
頓時茍老板都忘了開車了,他就那么直直地對著遠甜,目光在她臉上身上掃來掃去,嘴里幾乎要流出涎來了。
“這個……她……她是什么人呀?”他伸著手指著遠甜,其實在問我,但目光一直盯在遠甜身上。
我心里霎時咯噔一下,脫口說道:“是我妹妹。”
“什么,你妹妹?”他顯然愣了一下,“她叫什么名字?”
“遠甜。”
“你叫邢小蒙,那她就叫邢遠甜嘍?”
我只好搖搖頭:“不是,她姓苑,叫苑遠甜。”
他頓時臉上有些不滿了,“那你怎么敢說她是你妹妹呢?根本就不是一家子嘛。”
“對,我們不是親兄妹,但我們就像親兄妹一樣好。”
“再好也不是親的,你就別騙我了。”茍老板明顯有些放下心來。他竟然伸出手,向著遠甜招手。
遠甜和小瑜也看出這家伙的心思來,她們臉上都掠過一陣為難的神態。小瑜還在遠甜耳邊輕輕耳語了幾句,似乎在提醒她要小心,可能這個姓茍的家伙一眼就看中她了。
小瑜老早就在這里了,她應該認識茍老板,說不定茍老板還指定她服務過呢。這一點我也不想打聽,我只是擔心遠甜在茍老板的灼灼賊眼下會是什么反應。如果她反應平淡的話,可能不符合茍老板的心情,但如果她反應熱烈一些,又會引來茍老板更加強烈的想入非非,對她的處境也是很不利的。
反正無論她怎么反應,都會帶來不利影響。我現在暗怨自己怎么沒發現她們跟來呢,這么早就被這個賊狗子給盯上,我連替她推托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時小瑜似乎靈機一動,指著遠處對遠甜說一聲:“快看,麗麗她們在叫我們呢,我們過去吧。”然后伸手一拉遠甜。遠甜霎時也明白,兩個人就歡叫著,手拉手向山莊里面跑去,轉眼就消失了。
再看茍老板坐在車里,已經看不到兩個小美女跑到哪里去了。他連忙發動車就往里開。也許他的注意力不集中,而是從側面車窗往外尋找兩個美女,沒有看前面,結果車子進去后一頭撞在大門里的迎賓碑上。
迎賓碑是混凝土澆鑄的,上面刻著“山莊歡迎您”五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其實正好擋著大門,作為一道屏障阻止外面的人直接望到里面的格式,應該是風水上來作為一道防泄城墻使用吧。
茍老板的豪車哪怕是坦克,在這道混凝土墻面前也是不堪一擊,只聽一聲悶響過后,轎軒的頭部就撞進去半截了。
我以為這下糟了,茍老板一定心疼得要命,肯定要把怒氣撒到我身上來。不料他推開車門跳下來,卻絲毫沒有心疼坐駕的意思,反而繼續瞪著細眼伸長了脖子張望,一邊嘴里嘮叨著:“她們呢,咦,你妹妹呢?”
“她們去玩了。”我隨手指了一下。
“啊啊,那我也去。”說著他扔下豪車,向著遠甜和小瑜走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