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年六月二十七,胤祚終于啟程奔赴關外了,隨性的護衛侍從多達五六百人,排成長長的一條長蛇,因為胤祚是六阿哥,而且還身兼正二品的齊齊哈爾副都統,加上前段時間剛遭刺殺,隨意如此多的隨行人眾也不足為奇。
大清的京官外調,一般都是不帶家眷的,胤祚雖然身份特殊但也不好破例,況且此去東北雖不算是前途未卜,但畢竟不是游山玩水,把阿依慕留在京城總少點累贅。
雖然在離別前夜,阿依慕在胤祚懷里哭的淚人一般,但是在離開當天,阿依慕還沒事人一樣的陪著胤祚給康熙和德妃請安,倒是德妃紅著眼眶叮囑了胤祚許久。
出京之時,胤祚的車隊走的是德勝門,這門因與“得勝”諧音,一般都是出兵征戰只是走,胤祚這副都統因是武職,自也從這門走,而且這是京城北門,離著胤祚要去的山海關也最近,走這里也最方便。
當車隊浩浩蕩蕩出德勝門時,就聽得一聲炮響,隨性的侍衛告訴胤祚那是報時用的炮,現在正是午時,胤祚點點頭,此時他正騎在馬上,周圍的老百姓把道路兩旁圍的水泄不通,都來一睹這六阿哥的風貌,因大清馬上取天下,對后世子弟鼓勵騎馬反對乘車,所以胤祚出門自然要騎著馬,等出了京自會鉆回車里。
待前面高舉著肅靜回避的侍衛走出好遠之后,居于隊伍中部的胤祚終于緩緩通過了德勝門,通過之后,胤祚在馬上回身凝望,高大的的德勝門如同一座巍峨的巨獸正凝視著他們,出了德勝門之后,四周便是一馬平川,更顯得城墻高聳,城樓聳入云端,讓人不由為止出感嘆。
胤祚心中也是平添一股豪氣,覺得自己如同出征的將軍一般,車隊雖然緩緩而行,但是沒過多久,德勝門便在地平線上縮成了一個小點,又過了片刻終于看不到了,此時他們周圍是一片山野景色,遠處是些許平緩的山巒,覆蓋著大片松樹,近處平緩一點的地方,是連綿不斷的農田,此時春耕過去許久,地里已經長出了嫩路新芽,到人小腿高,充滿了旺盛的生命力,放眼玩去,田畝連至天邊,一片無邊無際的嫩路,令人神清氣爽。
車隊又行進許久,周圍的地勢漸漸變得不平坦起來,道路兩旁山巒漸多,都稀疏的長著奇形怪狀的松樹,農田也幾乎不見了蹤影,真的變成了荒郊野嶺的樣子。
這時多和隆騎著馬靠近胤祚,拱手道:“貝勒爺,這邊風大,您去車里避避風吧。”胤祚白他一眼,借口找的真不怎么樣,今天可謂是風和日麗,連這種風也要避避的話,恐怕就成了紙糊的人了。剛想開口拒絕,但又想到馬騎得久了會成羅圈腿,便點點頭同意,鉆到了他的車架里。
這馬車是胤祚知道要去齊齊哈爾之后現打造的,外面按照大清的制式來,看起來像是普通的貝勒馬車,其實在木質外殼中夾了一層手指厚的鋼板,胤祚試過在十步以內,連火銃都只能在鋼板上留下一個小凹槽,而這一層鋼板無論是在內部還是外部都看不出來,除非是稱重,否則絕對不會有人現這里面暗藏玄機。在馬車底部又加了些彈簧做的減震器,雖然沒什么明顯效果,但是聊勝于無。
胤祚坐在馬車上胡思亂想,突然想到阿依慕可謂是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但是雙腿卻筆直修長,想到這里又不禁為自己找的借口有些臉紅。轉而又想到自己去了東北之后,阿依慕會怎么樣,銀座銀行又會如何,索額圖會不會趁機難……想著想著卻也睡著了。
等胤祚在馬車顛簸中醒來,感到一陣眩暈惡心,有點像后世的暈車的癥狀,這馬車走的雖不快,但是顛簸程度比后世的汽車可厲害多了,饒是胤祚這種從不暈車的坐久了也受不了。
胤祚強忍著惡心,撩起車簾子,把頭伸出去,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才覺得那股惡心勁被壓了下去,這時胤祚才有心情看看外面景色,只見外面天色昏暗,天空上一片火紅,正是黃昏時分,視線越過護在馬車周圍的騎士,道路兩旁全是高高聳立的山峰,大片松林在夕陽的渲染下,染上了奪目的金色。
“多和隆,咱們這是朝哪走呢?”胤祚問道。
多和隆一直在胤祚的馬車旁,聽到胤祚詢問便趕緊湊上來道:“回貝勒爺,咱們這是朝東走呢,估計傍晚能到薊縣。”說罷就看著胤祚。
胤祚自然明白多和隆的意思,便道:“今晚就在那過夜吧。”
“嗻。”多和隆應了一聲,胤祚便揮揮手讓他退下去傳達了。于是車隊又在路上走了許久,直走的天都黑了,清朝人沒吃晚飯的習慣,到也沒人覺得有異,只是胤祚在車里都已經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他本以為薊縣離得不遠了,便想忍到薊縣再吃晚飯,誰知馬隊一走就走了一個多時辰,周圍的護衛們打著火把繼續走。
胤祚實在耐不住餓,而他身邊也沒什么丫鬟仆人,小吳子因為兼著貝勒府的管家,所以也留在了京城,新來的丫鬟仆人不知道胤祚吃晚飯的習慣,于是胤祚只好又撩起車簾,問道:“多和隆,咱們什么時候能到啊?”
多和隆一臉緊張之色的湊過來道:“回貝勒爺,不出半個時辰就到了,因為您吩咐過要走的快點,因此屬下就把行營的位置選的遠了點,卑職失職……”
胤祚示意沒有關系,讓馬隊快點行進,確實是他的意思,因為他想留下看銀座銀行的開業典禮,已經無了些趕路的時辰,現在自然要抓緊一些。
于是胤祚又縮回車上,之所以不在車上吃,一是因為他們帶的干糧多是需要蒸煮的,沒什么即食的東西,胤祚自然是不能讓車隊停下來就為了給他做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