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吟看著四周的佈置,一切完好無損,一個人如果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覺,還是挺有難度的,看來這個人也是個高手,能避開府中的眼線,想來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但是他抓走重傷的北澹寒城做什麼?如果是想要北澹寒城的命,完全可以不必將人給帶走,這一點說明,他還不想要北澹寒城的命,所以北澹寒城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你們可有聽到屋裡的什麼動靜?”
葉子吟將兩個丫鬟拉起來,輕聲問道,兩個丫鬟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很默契的朝他搖了搖頭。突然從上方掉下來一地血,正好砸在葉子吟的手背上。
兩個丫鬟擡頭正好對上葉子吟手背上的血,尖叫了一聲,兩人齊齊的倒在地上。葉子吟連忙朝兩人的鼻翼上試探了一番,居然沒有了氣息!
葉子吟朝吳小艾鄭重的說道,“沒氣了”,吳小艾驚詫的捂著嘴,這怎麼可能,上一刻還好好的兩個人,怎麼會突然就死了?
“怎麼會這樣?”吳小艾連忙蹲在地上,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什麼傷口都沒有,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而葉子吟則飛身到屋頂上,靠近門口的房樑上,明顯有一些交錯的血跡,看來那個人把北澹寒城帶到房樑上過,而這些血跡正是由於動作太大,牽扯到他的傷口,才沾染上的。
難道說一開始兩人就藏在屋頂上?可是他們進來的時候,並沒有察覺到生人的氣息,剛纔這滴血,又是怎麼掉到他手背上的?
吳小艾的手摸著其中一個丫鬟的頭,那丫鬟偏頭正好躺在她手上,耳朵正對著她的手心,她將手抽回來的時候,手心裡一灘烏黑的**。
她趕緊看了另一個丫鬟的耳朵,同樣也是有烏黑的**流了出來。
葉子吟朝她的手心看了眼,又從丫鬟的耳邊沾了一些在手指上,濃的像墨一樣的東西,無色無味的,根本看不出來詭異之處。
吳小艾的瞳孔卻突然放大,就像是突然記起了不好的回憶一樣,突然開口道,“這是蝕音蟲”
“蝕音蟲”葉子吟震驚的看著吳小艾,他曾在一本野志中看到過,傳說蝕音蟲是一種很細很尖的蟲子,就像細針一般的形狀,它如果鑽到人的耳朵裡,就會讓人暫時失去聽力。
也就是說那個人放了蝕音蟲在她們倆的耳朵裡,所以她們纔會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可是他記得書上描述的蝕音蟲,並不是這種濃墨一樣的顏色。
“這種蝕音蟲可是經過特別處理過的,它們比普通的蝕音蟲更有效率,持久性長,但是唯一不好的就是存活率低,只能使用一次,任務結束之後,就會像冰化一樣的,化成濃墨般的**”
吳小艾又看了兩眼丫鬟的屍體,表情很沉重,“但也正是這濃墨的**,卻含有劇毒,她們就是被劇毒侵腦而亡的,”
葉子吟抽出隨身攜帶的針包,一枚長長的銀針從丫鬟的頭頂上插下去,然後立刻拔出來,銀針明顯變黑了。
他剛纔居然沒有看出來她們是中毒身亡的,葉子吟一臉難堪,憤憤的將銀針扔到地上,吳小艾知道他是覺得難堪了,輕聲說道,“葉公子,這毒,就是咫尺涯的神醫羽禾,也沒有解開,所以你不必介懷”
她的話雖然是在安慰,可是聽在葉子吟的耳朵裡,
還是他技藝不精的表現,木槿身上的狀況至今都沒有個結果,現在又多了這麼個奇怪的毒。
葉子吟的樣子並沒有因爲吳小艾的話而輕鬆,反而更加凝重了,吳小艾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但是當務之急是儘快找到北澹寒城纔是。
輕塵找了整個京兆尹府都沒找到北澹寒城,於是便給輕非透了個話,讓他派一些人手過來,就算是翻遍整個聖都,也要把主子給找出來。
夜幕降臨,所有的人翻遍了整個聖都,連北澹寒城的影子都沒有看到,更別說是人了,於義聽到這件事情後,更是急火攻心,直接就昏厥了,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葉子吟替他把了把脈,並無大礙,吳小艾也一直守在牀邊,寸步未離。
木槿從迷糊間醒過來,睜眼發現自己躺在一間裝橫華麗的屋子裡,她明明是在牢裡,這裡是什麼地方?她站起來圍著四周打量了一圈。
突然身後的門被推開了,木槿立馬警備的轉過身去,才發現是北澹寒城站在門口的,她呼了口氣,拍了拍胸口,他這樣神出鬼沒的,真的很嚇人。
“你怎麼把我帶著來了,趕緊把我送回去,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我是不會逃走的”木槿一邊說,一邊朝北澹寒城走去。
可是他卻一直盯著她,一聲不吭的,木槿有點生氣了,這人怎麼能這樣啊,不僅沒有經過她的意思,就私自把她帶出來了,就算他是太子,他有權利任性,可是他到底有沒有想過這件事要是被人發現後的後果。
突然北澹寒城的雙眼一翻,直直的就向她倒了過來,全身的重力都壓在木槿的身上,她腳步踉蹌了一下,才穩住了身子。
木槿這纔看清他後背染紅了一片,觸目驚心。
而北澹寒城剛剛站著的位置上,居然還站著兩個人,一個是木亦,另一個人她不認識,穿著寬大的黑斗篷,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樣貌,但直覺告訴她,他不是個善類。
“丫頭,我們終於見面了”他嘶啞的聲音,就像是生鏽的鐵鏈在摩擦。他又突然說道,“丫頭,你就這樣當著你最愛的弟弟的面上,抱著另一個男人?你知不知道,就是他,才害的你們姐弟受盡折磨,痛不欲生”
木槿擡頭看著木亦,只見他緊緊的盯著自己,憂怨的眼神,訴說著無盡的折磨。北澹寒城的頭搭在木槿的脖頸處,她根本就感覺不到他的氣息,微弱的若有若無。
“你怎麼不動手呀?難道你忘記了你受過的罪,木亦受過的苦了嗎?動手啊,快點動手啊!”那男人催促著木槿,她的手中也不知何時多了把匕首,只要她狠心的用這把匕首穿過北澹寒城的身體,那麼一切就結束了。
“阿槿,殺了他,快點殺了他,因爲他,我們受了多少罪,難道你都忘了嗎?”木亦的眼睛裡全是委屈和不甘心。
木槿握著匕首的手有些顫抖,他們說的全都是事實,可是她的心變的很糾結、很矛盾,又彷彿是有一塊千斤重的大石,壓在胸口喘不過氣。
“怎麼?捨不得?”男人圍著她走了一圈,木槿就像是被道破了心事一般,惱羞成怒道,“你是什麼人?我的事,不勞你費心,我殺不殺他,跟你有什麼關係?”
男人笑了笑,慢慢的說道,“對,是跟我沒關係,但是卻跟他有關係”男人的手指著木亦,木亦用
著一種失望的眼神看著木槿,一言不發。
木槿看著那男人道,“跟木亦有什麼關係?休得胡言亂語”
“胡言亂語?你知道誰纔是吸血的殺人魔嗎?”男人詭異的語調,讓木槿的心都漏掉了一拍,他的意思是、、、、、、木槿的目光落在木亦身上,只見木亦雙眼通紅,脖子上的青筋**,就像是在極力的隱忍著什麼。難道說這次的事情,是木亦做的?
她震驚的看著黑斗篷的男人,那男人似乎很喜歡木槿的反應,他慢騰騰的走到木亦的跟前,輕聲說道,“他現在可是一個不人不鬼的怪物,難道吸點人血不是正常的反應嗎?”
“還有,要是北澹寒城找到證據的話,進入天牢的,可就是木亦了,所以你還是快點殺了他吧”
木槿不可思議的消化著他說的一切,木亦在葉子吟的府邸上,一直昏迷不醒,怎麼會是吸血的殺人魔?他一定是在騙她,一定是!
她將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扔過去,男人擡手一揮,匕首打落在地,這點伎倆根本就傷不了他。木槿一掌揮出,男人以爲是要對付他,連忙後退了一步,可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木槿的這一掌並不是來對付他的。
這一掌落在了她的肩頭,房間開始搖晃,男人立馬兇狠的問道,“你一早就發現了這是你的夢?”木槿冷笑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反正這裡要塌了,要是等我醒過來,你可就出不去了”
“你!”男人指著她,被氣的說不出話來,這小丫頭片子怎麼這麼狡猾。他一把抓起木亦,就消失在木槿的夢裡,獨獨把北澹寒城留在她的夢,這分明就是想要了北澹寒城的命。
木槿看著周圍搖的越來越厲害,夢境即將坍塌,難道北澹寒城要永遠留在她的夢裡了?
怎麼辦?怎麼辦?
北澹寒城的身子越來越輕、越來越透明,眼看著就要變成碎影留在她的夢裡,她到底該怎麼辦?“北澹寒城,你醒醒,快醒醒啊”
他的眼睛緊緊的閉著,絲毫都沒有要醒轉的跡象。突然木槿記起自己曾經看到過的一個幻術,說是有一種捆綁術,能夠將兩個人的命捆在一起,需要兩個人立下契約,用血起誓。
木槿想都沒有多想,直接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在掌心之中,又看了一眼北澹寒城,毫不猶豫的咬破了他的手指,兩人的血混合在了一起。
她默唸著咒語,手心的血慢慢的浮在空中,形成了八個字,“同生共死,以血爲約”,刺眼的光芒,照的木槿根本就睜不開眼。
待她醒轉過來之時,她依舊還躺在牢裡,她擡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果然被咬破了,自己都醒過來了,看來北澹寒城也回來了。
葉子吟一直就待在北澹寒城的房間裡,他正想著該去哪裡找北澹寒城,忽然扭頭,卻看見北澹寒城完好無損的躺在牀上。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努力的揉了揉,睜開眼睛的時候,北澹寒城還是在牀上,不是他在做夢,這是真的。
他上前摸了摸北澹寒城,一切都真實的可怕,可是他的的確確的失蹤了大半天。
不一會的功夫,出去找北澹寒城的輕塵和輕非,收到消息後就立刻趕往京兆尹府,確定北澹寒城的安危,而於義和吳小艾早早的趕到了北澹寒城的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