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zhuǎn)瞬間想了十七八個法子出來，但思來想去，沒一個是妥當(dāng)?shù)摹?
心知要糟，柳玉鴻不是那麼有耐心地人，等她慢慢道來或者尋機(jī)藉故。
果然柳玉鴻臉色一變，冷笑道：“看樣子，你真是有什麼大事，瞞著我們吧？”
不能再猶豫下去了，反守爲(wèi)攻是目下唯一能取的辦法，李清霞同樣不甘示弱的揚起一臉冷笑：“敢問師姐，你們倒底在懷疑什嗎？難道，是認(rèn)爲(wèi)我李清霞夥同皇后，陷害美柔公主不成？”
柳玉鴻怔了怔，不禁把滿是疑問的目光轉(zhuǎn)向端坐安祥的女子，今晚的詰問，確是出於秋明怡的授意，在瞭解到玲瓏中毒的來源後，她也認(rèn)爲(wèi)這必然是李清霞有意傳出去的，惹上這麼大一個麻煩無異於溼手沾麪粉，因此她又惱又驚，卻不曾細(xì)細(xì)想過，李清霞這麼做，她的出發(fā)點在哪裡？她爲(wèi)什麼要做這種惹火燒身的事情？全不似她平日爲(wèi)人。
李清霞察言觀色，心裡有了底，更進(jìn)一步道：“在你們眼中，我那麼愚蠢，浮淺，見識短淺，是非輕重全不分，一心討好皇后，助皇后成事，莽莽撞撞就捲入一個深不可測的漩渦，心甘情願讓人把我當(dāng)馬前卒使用，呵呵，柳師姐，你倒說說，我是給你們掃了臉了還是闖了禍了，就至於這麼不放心，我纔回來，都沒顧上歇口氣，你們便急不可耐擺出這陣仗來，拿實了是要送我往大理寺呢還是咱底下私刑了結(jié)呢。”說到“私刑”兩個字，眼鋒掃向某人，眼底分明薄冰涌動。
秋明怡還是不動聲色，只是，脣間噙著的一絲溫和全已消失，與之對視，漸漸取而代之的是嚴(yán)厲。
柳玉鴻張口結(jié)舌，左右看一看，她沒料著一句話就鬧成這樣。倒底，她對於玲瓏遇刺這件事並不上心，有此一問也是爲(wèi)解胸中疑惑，未曾想得太深，李清霞這番反詰，她深以爲(wèi)有理，倒覺得此事有點小題大做，但看秋明怡的神情，卻又很不尋
常，她嘴角那絲溫和一旦消失的話，可見是胸中動了真怒，這事惹得秋明怡如此生氣，決計不會沒有道理。
於是，她又不由得把目光轉(zhuǎn)到李清霞身上。
吳謝兩個人對視的眼鋒誰都不曾示弱，室內(nèi)劍拔弩張的緊張感陡然加強(qiáng)，在那樣平靜如水地目光下，李清霞咄咄逼人的氣勢竟時有所退，不經(jīng)意間。秋波的閃爍，開始避開對方的直視了。
秋明怡慢悠悠地開口道：“清霞，你慢些吵架，我問得是，你那毒藥是怎麼流出去的，是給誰？你把這個解釋了，再做以上剖析不遲。”
李清霞捏緊了手，轉(zhuǎn)移角度不成功，秋明怡輕輕一句話，又繞回了老問題。
柳玉鴻也立時感到自己受了誘導(dǎo)走入誤區(qū)了，附和了一句：“對對，有事平心靜氣地講。何必爭吵。清霞，紅蘿藤之毒倒底是怎麼流出去的？”
“是……”李清霞嘆了口氣，如實道，“是我送給了美柔公主。”
柳玉鴻輕輕吸氣，但秋明怡還是照常坐著，連表情亦未波動分毫。
但若仔細(xì)看的話，可以注意到她眸光瞬間一黯，雖然是極快的一瞬，李清霞也明白過來，這個答案，是在她意料之中了。
“爲(wèi)什嗎？你把那個給她？”柳玉鴻?quán)┼┎恍莸刈穯枺皇巧倒希@個關(guān)鍵點一破，立刻想通了其他可疑地關(guān)節(jié)，“這麼說，這位公主是自刺啊？她對自己還真是挺下得了手哇！”
李清霞坦然道：“這事是我做得差了，方纔說不爲(wèi)馬前卒，事實上，我確實做了美柔公主的馬前卒了，你們可不就發(fā)現(xiàn)了嗎？三師姐，這夜審是出於你地授意吧？現(xiàn)在打算怎麼處罰我？玲瓏的事，是不是也打算如實稟告皇帝陛下？”
秋明怡不答，問：“你爲(wèi)什麼給她這個？”
李清霞爲(wèi)之氣結(jié)，笑道：“三師姐冰雪聰明，到了這一步，還有猜不到的嗎？”
“我猜到。”秋明怡黯然道，“你拋棄皇后，選擇與玲瓏結(jié)爲(wèi)同盟，是看取皇后並不能深入幫助你了，所以你選玲瓏，她雖小雖弱，只要那個身份依舊，只要她心志未摧，總有一天，小小的雀兒飛上高枝做鳳凰。”
李清霞輕輕道：“你現(xiàn)在要摧毀她就很容易了，陛下對你言無不信，你救過玲瓏一命，但看來這女孩的一條性命，終究也是要犯在你手上的。”
秋明怡冷冷道：“你不必拿話激我。”
“難道你竟替她瞞天過海，隱下這彌天大禍？”李清霞瞇起眼睛，審慎打量，“如果是怕連累我進(jìn)去地話，沒這必要，我也不要你賣的這個人情。”
“胡說！”柳玉鴻斥道，“你闖了這個大禍，我們還沒怎麼著你，你倒拿起乖來了，這個事情拿出去講了，那公主是逃不了，你也一樣，可是顏面上又有什麼光采了？”
這句話出口，很明顯幫著李清霞說話了，隱隱在提醒秋明怡，如果把這晚上所瞭解的情況，真實反映給皇家的話，玲瓏自做孽是斷然不可活了；但只怕也撇不清一層嫌疑，到了那時，反而更難辦了。
秋明怡還在思量，久久無語。
柳玉鴻有些急了，李秋兩人之間雖不明言，向來暗中有著一層不和，難道秋明怡還真的要借這個機(jī)會進(jìn)行打擊？她便輕聲道：“美柔公主固然可惡，念在她生母倒底是因……因著和我們有關(guān)的緣故而死，似乎不必趕盡殺絕？”
哪裡是“我們”，明明就是因著王晴薇，這是赤裸裸的人情提醒了。
秋明怡淡然笑了笑，終於開口道：“你認(rèn)人一向都準(zhǔn)，這次找地合作人，大體也不會錯，玲瓏是越來越成熟了，這一次幾乎把咱們大家全耍了個遍，下回出手，我都不敢想象，只是我不明白，玲瓏她變得有力了，與你有什麼好處，或者說你同她結(jié)盟，倒底想得到什麼好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