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他一把抓住我的衣服,手一揚,一放,把我從舒服的雪貂大椅扔到了眾人腳下。痛,這家伙真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如果有機會,一定要把那張大椅占為己有,把他狠狠地踢下去。
“這個女人,是忍冬兩個女人中的一個,半夏如今行蹤不明……如果連這個女人都不知道他的下落,恐怕世界上只有忍冬自己能找到忍冬了。”他幽幽地說,眼睛對我眨了一下,紅唇勾起一抹壞笑。
不是已經答應幫他拿離劍了嗎?為什么還把我推出來?嫌我事情還不夠多?眾人看到我,一雙雙眼睛都放出了精光,那光束就像一支支蓄勢待發的利箭,而我,就是那該死的眾矢之的!
“姑娘,請告知我等忍冬的下落。”
“小娘們,快說。”
“愣啥呢!說啊!”
“……”
聲音此起彼落,聽得我耳朵直想起繭,更可惡的是,居然有人把口水花噴到我臉上,一群貪婪的野蠻人!而那個變態血風,面帶笑容,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得我牙癢癢。不能讓他好過。
“不能說,說了某人會殺我的。”我假意看一眼殿上的人,再低下頭。眾人順著我的目光也看向血風,以為我是受了血風的威脅而不敢說,一下間都充滿了敵意。但血風依舊不以為然,甚至嘴角的笑容變得更大。
“姑娘莫怕!有我們呢。”
“沒錯,俺就不信我們這么多人就敵不過他一個。”
眾人又紛紛說。我心里冷笑一下,說了以后第一個殺我的恐怕還是你們呢。這些嘴臉,都帶著虛假的面具,一眼的諂媚,滿嘴的貪婪,不知道那石蓮雕究竟有什么魅力,竟讓人露出了如此丑陋不堪的一面。
“真的要說嗎?”我假意地可憐兮兮地看了他們一眼說。不意外地看到他們迫不及待的眼神。
“快說快說!”
“好吧。其實,我就是忍冬。”我扔一個“炸彈”,硬是震得他們愣了一陣。
“你……臭娘們!敢耍老子,活得不耐煩了。”離我最近的一個矮個子老頭怒得滿臉通紅,一個巴掌過來甩得我暈頭轉向。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我暗惱,我這是干嘛?自討苦吃。
“金銀,你怎樣了?”一個藏青色的身影飛奔而來,扶住搖搖欲墜的我。蔓青的俊臉閃過一絲擔憂,這個怪家伙似乎還在為上次不了心偷窺了一下我的腦袋而愧疚著。
“臭娘們,知趣的快給我說出來!”眾人見引誘不成,都變得兇神惡煞,甚至還有人想繼續對我動手,但都被蔓青擋下。
不過血風倒不高興了,半瞇著眼睛看著蔓青,說:“蔓青,這里似乎沒有你的事。放手,一邊去。”
變態,就看不得人家好過。蔓青看看血風,再看看我,嘴里輕喃著:“爺……”手無言地放開了。真沒用,如果今天在這里的是半夏,不知他的手是否依然會放開,但,我跟他非親非故,今天他能為我站出來,已經很難得了,不是嗎?我,沒有同伴,在這里,只有我一個人,垂死掙扎……
“至于你……”血風又看看剛才打我的人,冷哼一聲,沒看到他有任何動作,只覺銀光一閃,伴隨著一聲嚎叫,一只短肥的手臂落下,血染紅地面,渲出一朵朵妖艷的花。
“阿彌陀佛,血峰主,這就是你們的代客之道?”和尚又跳出來假慈悲。我搖搖頭,這和尚的臉皮真夠厚,自己明擺著勒索,在別人的地方上撒野,還好意思自稱為客。
但是血風沒有理會他,只是滿意地有勾回了一慣的笑容,魅眼閃爍著嗜血的光芒。眾人依然叫囂著,也許,在他們眼里,別說別人的一條手臂,就算是自己的生命也比不上那個石蓮雕重要。
“臭娘們,快把實話給我們招出來!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實話?”我看看血風,有趣是吧,要死一起死好了。我輕笑:“好吧,實話就是,忍冬已經被他殺了,寶物大概也在他手上。”我再扔一個“炸彈”,微笑地看血風的反映。
“血峰主,這個你又該如何解釋?”眾人的矛頭再次指向血風。
“解釋?我需要嗎?”他冷笑一聲,目光落在我身上,似乎在說:“金銀,你果然沒讓我失望,事情越來越好玩了。”
我白他一眼。解釋?你當然不需要,你根本就是想把事情攪得更亂,根本就是想讓整個江湖的人都為你上演一出木偶戲。
“倦了,蔓青,替我送客!”他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繼而一閃,聲音尚在殿內回轉,雪貂大椅上已不見了那抹紅色,只剩下一絲余溫慢慢散發著。
就這樣,他把我扔在大殿上,繼續面對那一張張貪婪丑陋的嘴臉。蔓青就站在我身后,眉頭緊皺,似乎在思索著如果要跟這群人動手的話有幾分勝算。
“臭娘們!平白害老子斷了一條手臂!”那個斷了臂的人憤憤不甘,一身殺氣,握著一把匕首向我沖過來。一時間,我竟忘了閃躲,其實也不須要閃躲,因為我已經聽到后面蔓青拔劍的聲音。但有人比他更快,只聽“哐啷”一聲,又一條手臂應聲而落。那人一天之內斷了兩條手臂,連為自己止血的能力都沒有了,只得在地上一邊打滾一邊哀嚎,然而,卻沒有人為他伸出援手,他那些所謂的同伴都只冷眼旁觀著,可憐,可悲。擋在我面前的是一個高大的背影,銀發飄舞,紫色的衣裾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
他渾身像是覆蓋了一層千年寒冰,語出如寒流壓境,叫人戰栗。“這個女人,我帶走了!”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已經被他攔腰撈起,在眾人的叫喊中,躍向那遙遠的天際。
“銀兒……”那一瞬間,我似乎聽到了蔓青略帶焦急的呼叫。
這一天,我被綁架了;這一天,我終于離開了血見峰;這一天,也是一個未知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