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好像被金簪硬生生釘在石桌上的手根本不是他的。
夭華隨後忍不住撫了撫額,難道這朵烏雲失身了之後,人都變傻了?想想上次在雪山他強吻她之後的反應,與這次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了,似乎還真不是不可能,“那個祭司大人,這個事情該發生的也已經發生了,沒有後悔藥不是。再說這也是爲了救你的命,本宮真的是一片好意。”這聽上去,怎麼那麼像安慰?夭華繼續撫額,她現在可不就是在安慰這朵已經傻掉的烏雲嘛,真要豎起手指佩服自己變臉之快了。
烏雲還是沒有反應。
“那個……這個……祭司大人,什麼事我們都先出去後再說,好嗎?”
“祭司大人,不就是碰了個女人嘛,那孩子是本宮的,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也就是說你壓根還沒有什麼女人,更別說喜歡的女人了,單身一個,碰個女人怎麼了,有必要這樣嗎?”
“祭司大人,或許你可以再往遠了想想,或許這個女人有了身孕呢,十個月後說不定還爲你生個兒子,你不是很喜歡孩子嗎,來個自己親生的豈不更好?”
“那要不這樣,本宮帶上她,我們先儘快離開這裡?”
一句接一句,夭華頃刻間幾乎快把所有好話都說盡了,越說到後面越像是在哄。
烏雲還是沒有反應,連眼珠子都不眨一下,一張臉除了冰凍還是冰凍,都快讓人懷疑是不是一具坐著的死屍了。
夭華終於耐心耗盡,真是給他三分顏色還開起染坊來了,真以爲她想哄他?夭華立即大步走過去,欲直接點了烏雲身上的穴道,帶著烏雲就走,簡單省事。
但就在這時,就在走近的夭華手倏然點向烏雲時,烏雲被釘在石桌上的手一把擡起與半空中猛地扣住夭華的手,力道重得讓夭華幾乎快感覺到手骨被捏碎了,尤其是手背上,那金簪還穿透著烏雲的手掌,烏雲這麼一扣,手掌心下面的金簪尖端就對準了夭華的手背,儘管剎那間明顯往外退出來不少,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傷到夭華。
夭華也不在意這點痛,另一隻手已經在烏雲動作的時候從另一邊銜接上,在烏雲的扣住她手的同一時刻點了烏雲身上的穴道,止不住嗤笑一笑,“原來還沒傻啊,看來本宮還真是多慮了。”
這時,外面明顯傳來聲音,有人下來了。
夭華回頭看去。
下來的人是影衛,影衛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下來一趟,並不是只有早中晚送飯的時候纔下來。一眼看到石門開啓的密室內的情況,下來的影衛不免錯愕詫異,“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問題,恐怕你沒機會知道了。”伴隨著話,夭華點住烏雲穴道的手一把拔出穿透烏雲手掌的手,就快若閃電地射向影衛的頸脖,在影衛的頸脖上瞬間劃過,帶著血釘入密室大廳對面的石壁,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影衛仰面朝上砰一聲倒地,雙眼瞪得如銅陵一般大,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連腰間攜帶的兵器也都沒來得及拔出。
“走了,本宮可不管你現在是真傻還是假傻,孩子可還在等著你呢。”殺人如麻,夭華沒有多看倒地身亡的影衛一眼,就緊接著一把拽住烏雲肩膀上的衣袍,將被點了穴的烏雲直接拽起,然後就強拽著往外走。不管怎樣,夭華的武功擺在這裡,先前只是被百里清顏稍微傷了而已,這麼帶烏雲走絕不是什麼難事。
百里清顏在這一期間一直趴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夭華帶烏雲出去後也是一樣,沒有人知道石門閉合回去與重新開啓這幾炷香的時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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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大廳上面的御書房內,此刻的蕭恆已經回來,並且已經派人親自“送”容覲出去。在蕭黎面前他不能貿然對容覲做什麼,沒想到容覲竟然會突然進宮來,還這麼膽大妄爲的出現在蕭黎面前,打了他個措手不及,可惡。
太監宮女退出去,不打擾蕭恆除了政務,全都在外面守著。
蕭恆面色黑沉地批閱了幾份奏摺外,實在有些靜不下心來,一把將手中剛批閱好的奏摺丟開,沉默了下後敲了敲桌面,讓下面的百里清顏上來,想問問看情況怎麼樣了。如果她真能用美人計俘獲了烏雲,問出一切,讓他可以一舉將他斬草除根,自然是再好不過。
強拽著烏雲上來的夭華,在正準備開啓機關出來之際,敏銳地聽到這一敲擊聲,眉宇不由一皺,心中很肯定不可能是像剛纔被她殺的影衛之類的人,因爲他們有事的話會直接下去找,除此之外便只有蕭恆了。
隔著一道石門,裡面的夭華思忖了一下後,很快拽著烏雲返回去,準備從容覲穿過來的那個條密道一路過去,去到蕭恆的寢宮那邊再出來,並且速度一定要快,相信下面的情況很快會被上面的人給發現。
蕭恆等了片刻,還是不見百里清顏上去見他,這個時間絕對已經超過百里清顏以往任何一次上去所用的時間了,就喚來一名影衛,讓影衛馬上下去看看。
聽到命令進來的影衛愣了愣,“皇上,剛有人下去查看,還沒有上來。”
“是嗎?”蕭恆眉宇微皺,深不見底的黑眸中倏然閃過絲銳光,“你親自帶兩個人,再下去看看,有任何情況馬上上來彙報。”
“是。”影衛連忙拱手領命,不敢再多說什麼。
底下的密室,等遵照蕭恆的命令下去的人到達下面的時候,下面除了老個倒在地上的人外,已經人去樓空。
影衛立即上前查看,發現其中的百里清顏竟然還有一口氣,並沒有死,立刻先送上去向蕭恆稟告,不知道這底下到底出什麼事了,尤其是被囚禁的烏雲,現在不知去向,也只能等百里清顏醒過來後問百里清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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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內,夭華早已經拽得沒有力氣,走了沒多久就停下來解了烏雲腰身上的腰帶,在烏雲沒有受傷的右手手腕上使勁地綁成實結,然後解開烏雲的穴道,如烏雲上次在雪山中綁著她一樣拽烏雲前行。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不得不說夭華現在相當喜歡這幾個字,累一點完全無所謂。
烏雲的額上不知不覺已再度冒出汗,一連串一連串地沿著臉頰滑落,漆黑如墨看不見已久的雙眼中更是不知不覺冒出一絲絲密密麻麻如網一般的紅絲,將一雙黑眸變得像一雙紅眼一樣。
拉著腰帶的另一頭走在前面的夭華,對此一時還渾然未覺。
也不知具體走了多久,穿過了幾道石門,前方終於豁然開朗,不但變得空曠起來,也變得更加明亮,不知道是不是到了蕭恆寢宮底下的密室。
夭華拽著腰帶的手不鬆開,就這麼拽著迅速在周圍一圈找了找。
每處的密室都有所不同。夭華此刻確實已經在蕭恆寢宮下面的密室中,通往上面的密道在其中一處的石壁後面,所有的石壁都沒有任何異樣之處,就算湊近了看也找不到任何裂痕,沒有機關絕對打不開。
片刻後,一無所獲的夭華回到中央站定腳步,眉宇止不住一皺再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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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一聲水滴落地聲突然響起,在安靜中極爲清晰。
夭華反射性地回頭,順著聲音看去,果然在地上看到了水漬,再垂直往上入眼的是一張佈滿了汗的臉,臉上沒有一絲溫度與表情,尤其是一雙眼睛紅得像充血了一樣。
夭華擰眉,烏雲這廝身上的催情藥不是都已經解了嗎,她剛纔也是親眼看到的,那個女人就那樣衣衫不整地趴倒在地上,還是說藥性太強了,烏雲剛纔雖然碰了那個女人,但還沒有完全解?畢竟她當時爲了耍他,迫使他出醜與就範,將整瓶藥都倒下去了,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烏雲事實上根本就沒有砰百里清顏,百里清顏身上的衣服是她自己脫的,只是他在她還沒與脫完的時候就用手腕上鎖著的鐵鏈重重打暈了她,故意留這一幕讓進來的夭華看到與使勁全力剋制,目的就是爲了讓夭華誤會,如若不然她不會這麼輕易帶他出密室離開。剛纔那一刻幾乎已經忍到他的極限,左手手掌被硬生生刺穿的疼痛也遠不及身上正在強忍的。
“叮咚——”,又一聲汗漬落地聲。夭華聽在耳內,看在眼裡,忍不住雙手環胸,輕笑一聲,“看來祭司大人是真的捨不得剛纔那個女人,這麼快又想要了,要不要本宮做點好事,帶你回去或是去將那個女人帶來?”笑話,不管是哪一條,她都不可能做,他就給她忍著,直到出去再說。夭華冷笑著在後面無聲地補上一句。
烏雲沒有說,左手手掌上的傷口血還在滴著,走了一路就滴了一路,回頭看去地面上點點滴滴的一路都是,在兩側密道石壁上的燭燈下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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