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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你不要的我的愛? (十八)

“淵!你怎麼會在這?昨天你不是應該回家去了嗎?小夜的生活費快用完了,不是嗎?”拉起坐在自己門口爛醉如泥的人尚男問道。

一大早,尚男打開門就看到夏淵滿身酒氣的坐在自家門口。他的頭低垂著,好看的嘴脣緊抿著,額前的頭髮垂下來擋住了他的眼睛,但是尚男知道,這個男人已經睡著了。

把夏淵帶到屋內幫他梳洗整理好再放到牀上的時候,尚男看看錶已經十點多了。今天看來得幫自己和夏淵向“老大”請假了,尚男想著,苦笑著搖了搖頭,轉頭溫柔的看了眼牀上的人,關上門走了出去。

“什麼?!請假?喂,你們兩個傢伙不會不知道現在的我們正處於非常時期吧!最好趕緊給我滾過來!!”

電話那頭生氣的吼叫聲讓尚男皺起了眉頭。“知道了。”他輕聲說道,“不過淵不能過去,他不舒服。”

“不舒服!我說你們在搞什麼飛機啊!”

“他的那份由我來做。”尚男平靜的回答。

“……”

“淵不能去。還是說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呢?老大。”冷靜的壓低的聲音,尚男已經生氣了。

“隨便你們!搞砸了的話,再找你們算帳!”經過了半晌的沉默後,電話那邊再次傳來了那個大著嗓門的聲音。

“是,我知道了。”

掛上電話,尚男長吁了口氣,“看來從現在開始得加班了呢。”他說。外面的光從窗口鑽進來照在他略微顯得有些蒼白的臉上,那上面神情,籠罩著濃濃的疲憊。

天氣越來越熱,離夏淵對我動粗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兩天。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臉頰,那裡還沒有完全消腫,扯動一下嘴角那裡還是會痛。嘆了口氣,重新整了整頭髮然後走出了洗漱間。拿起門口的書包,去學校吧,現在的話,傷口不至於太過明顯。

要期末考了,到了學校陳影該對我說教了吧。走進教室時,我這樣想著。

“夏夜!”剛坐下不久,背後的女生忽然用力的戳了我一下叫道。

回過頭,我一言不發的看著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不喜歡不熟的人對我做出類似的行爲。

“啊呃……”後座的女生看著我愣了一下,接著微微一笑,說道,“其實,是,是有人給你遞紙條啦。”

“謝謝!”接過她手裡的小紙條我向她道了聲謝便轉過了身去。

“不是說請假三天嗎?——林靈”打開的紙條裡寫著這樣一句話。我聳了聳肩,正準備提筆寫回條,身邊一直沉默著低頭看書的韓易文忽然開口說道:“真不錯呢,還有專人替你請假。”

“我……”嘟噥著,我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不理他嗎?可是在醫院的時候只有他一直陪著我。正猶豫著時,那人卻一臉無所謂的把臉轉過去專心看他的書了。紅著臉在心裡罵了他一句,這下,寫回條的心情也沒了。支起下巴望向窗外,思緒就這樣漸漸飄遠……

“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韓易文盯著我的臉冷冷的問道。

放學後我還沒來得及跟林靈打聲招呼就被他拉到了這個經常被我光顧的天臺,放開我的手沉默了半天的他就問出了這一句話。

“不小心摔的。”我別過臉答道。

“別撒謊了!”說著他動手扯起了我的衣衫,一時反應不過來的我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竟忘了去反抗。

“這裡,還有這裡,這些傷口像摔傷的嗎?”鷹一樣的眼神直射過來,我不由得哆嗦了下。

“那天把你從那女人身邊拽走的人是他吧?你那個哥哥可真是個怪人呢!”放開我,他轉過身嘲笑道,我低頭咬著脣,他的語調讓我不舒服。

“你,還真是差勁呢!”附在我耳邊,他輕聲說道,“除了逃一點用都沒有的傢伙。”

猛的一震,呆呆的望著他的背影,我癱倒在了地上。是啊,我是個沒用的傢伙,他的話和阮姨一樣,都是能那麼看透我的人呢。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靠著冰冷的牆壁,閉上眼,誰都不在,沒有一個人在。

沒有換衣服,沒有洗澡,沒有吃飯,什麼都沒有做的我直接躺到牀上,睡吧,我對自己說,睡了就什麼都不用想,什麼也不用去在乎了。

很沉,真的很沉,想動,動不了,意識是清醒的。這是今晚的第幾次鬼壓牀了呢?好笑又恐懼的想著。忽然頭“嗡”的一下響起來,我知道,腦袋開始麻痹,接著身體也跟著麻痹了。突然我感覺到自己整個身體不受控制的飛了起來,驚恐中我努力的想要掙扎,這種強烈的要被扯到一個未知世界的不塌實感讓我瀕臨絕望。

“夏夜。”黑暗裡傳來的聲音涼得絕對和夏淵有得比,但奇怪的是這個聲音居然會讓此刻的我感到心安而不是害怕。

“試著慢慢坐起來。”那個聲音繼續說道。

猶豫著,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不行的話你可以選擇不坐起來。”他說。

我不服氣的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靜,然後試著慢慢坐起來。

“你是誰?”看著前面的一團空氣,我問。

“回頭看看。”他說。

回過頭,愕然的發現夏夜的身體還好好的躺在牀上,那樣紋絲不動的,好好的躺在牀上。我猛然低下頭,眼前的事實讓我的意識好一陣混亂,怎麼會這樣?看著半透明的全囧的身體,這是一具看不出xing別的身體。我不住的搖著頭,“這是怎麼回事?”我低喃出聲。

“就像你看到的一樣,這是你的沒有xing別的靈魂。”那個聲音就在我的面前響起。深吸一口氣,我擡起頭,天!站在面前的也是一具半透明的囧囧,而那張臉則是一張讓我感到既熟悉又陌生的談不上有多俊美卻意外吸引人目光的臉。

“你是誰?”我再次發出疑問。

“我是你,也可以說你是我。”

“啊?”

“我們是各自的一部分。也可以這麼說,我是牀上那身體原來的主人——夏夜。你我來自同一個世界,在很久以前是一個完整的靈魂體,後來遭遇意外被迫分離,然後一世接一世的轉生,直到兩個不完整的靈魂終於相遇相吸到最後相融爲止,否則我們便再也回不到原來的那個世界去。你不會有前世的記憶,我有;你會有強烈的感情,而我不會;你弱,而我強;你容易意氣用事,而我冷靜……就是這樣,分開的我們,永遠都不是完整的。”

原來他真的不是小孩子,至少靈魂不是。

“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完整的東西。”我說。

“是嗎?可是隻要不錯過,他們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另外一半,而我們,除了讓靈魂完整起來是沒有其他方式變得完整起來的。因爲我們的世界不在這裡。”他說。

雖然很抗拒他的說法,也不想相信他說的話,但是眼前這個說著話的靈魂體卻讓我有種異常熟悉又親切的感覺,這一刻,眼裡只有他的我沒辦法去拒絕他的接近。

“爲什麼現在你纔出現?”我問。

“你的精神體最近變得虛弱過度,裡面承載的東西夏夜的身體承受不住。精神壓力過大,‘鬼壓牀’然後導致靈魂出竅而已。”

“沒有了?”

“……”他望著我沒有發出聲音。

“你一直沒有離開嗎?在這個身體裡。”

“那天無意中看到你作爲女人的那個身體,感應到了你的存在,所以我自殺,試著把你的靈魂吸引過來。”

“你是因爲這個自殺的?!!”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問道。

“恩。”

“呵呵,是這樣啊,哈哈哈哈!!!”最後我不可遏制的笑了起來,越笑越誇張,我卻摸到了一片空虛。

“我成功了,現在是你適應這個身體的階段,過了這個階段後,再來決定誰去誰留。”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的問。

“如果是你融入到我的靈魂體裡,那麼,作爲你的記憶那個部分就消失,我的則留下來,人格也以我的爲主。如果是我的融入到你的裡面,那麼情況就相反。”他的聲音自始至終都是那麼的平靜,彷彿在敘說著一件與他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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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能那麼平靜?你不害怕嗎?”我有些激動的問。

“害怕?爲什麼?”

“被融入的那一個會消失!永遠的消失!!”

“我說過了,你是我,我也是你,有區別嗎?”他緩緩的說道。

“你可以出來的吧?出來繼續控制這個身體?”半晌過後,我咬著牙問道。

“恩。可是沒有必要。”他說。

“你……”

“現在是你的適應期。”

“融合了,就能回得去嗎?”半天,我低低的吐出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會吐出的話語。

“恩。”

“可以不回去嗎?”我問。

“可以。”他說。

“真的?!”

“最後留下的是你的記憶的話,作出選擇的人就是你。”他說,臉上的表情只有淡然。

“那麼……”我還想問他,可是忽然感覺到身體仿若從高處摔下來那樣,“咚”的一聲,先是兩眼一黑,隨即我便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牀上。那個和我說話的靈魂體消失了;擡起手臂,不是半透明的,這次是實體,再往下看去,熟悉的睡衣,沒錯,這是夏夜的身體,我回來了,剛纔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也許真的是一場夢也說不定,我這樣對自己說著。這時,窗外已經微微泛白,又要天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