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落去,麟德殿上方的天空不知不覺間已攏了厚厚的云,堆成垛團成山,遮了陽光明媚,只剩陰沉天風落地生旋,
暖春臨夏的天突然就冷了,云長天手中的涼酒愈加凍手,他朝皇帝左邊的空座盯望出神,思忖著這缺席的大公主會不會是在折磨衷瑢,
四圍座下均在等圣上反應,風吹附近的旗幟啪啪作響,但沒妨礙這一曲入了皇帝的心,他饒有興趣地問著梁又夢:“給朕抬起頭來,說說叫什么,”
她得命后微微笑著支起腦袋,目光閃爍如星,與才剛哀怨不已的歌娘完全是兩個內里,只聽她精神抖擻地回道:“民女姓梁名又夢,”
“梁又夢,家住哪里,”皇帝身子往前傾了點,又換只手摁到膝蓋上,
梁又夢答道:“目前暫居云副將家中,”
旁座的元喜聽后笑道:“早先聽聞云副將已娶一位歌姬入室,現時家里又藏了一個,他這是金屋藏嬌,好生快活,對了,上午與慕亦共同起舞的那位娘子,似乎也是云家來的,”她說著就轉向皇帝,似在揶揄云長天,
眾人一聽就起了喧嘩:什么,才華馥比仙的女人們竟然都讓同一個男人收用了,這姓云的艷福還真是不淺,
坐于云長天附近的男女老少,但凡認識他的都要去逗他一逗,
旁座剛相識的馮朽朝他拱手作揖,他什么話都不講了,只一雙眼映著“欽佩”二字,
右手邊另一桌的某丞相老大不小,舉了酒杯起身過來,樂呵呵地敬道:“都說云副將年紀輕本事大,今日看來,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啊,誒,什么時候再去收這般的娘子時,記得帶上老夫,,”
不等云長天解釋,后桌的賈英從座上探起身子,拍了他的肩調侃:“老兄不夠意思,娶了我看中的女人不說,又把這么美的兩個給藏了起來,一人獨享也不怕搞壞了你這結實的身板,不如送一個到我家來,我替你扛著,”
他咧了一張嘴盡管說笑,云長天看他眼神里調侃多過認真,轉而和他解釋起來:“那兩個不是我的人,你想打她們主意別來找我,”
賈英伸手猛拍在他的肩上,興奮道:“這可是你說的,等筵席結束了我立刻就去你家拉人去,,,”
眼看云長天就要拔劍了,賈英總算安分地坐好,不再叨擾他,
這氣勢也撥開了一大批欲上前討教的人,下一場演出也要開始了,四座又開始安靜起來,
剛才這股不小的騷動讓賈英斜后座的帕莎曼看在眼里,她靠在椅背上,一手還捏著桌上的酒杯,就這么頷首仔細地打量那個叫云長天的男人,
把這兩天自己所聽所聞的那些事梳理了一遍,她頓時起了疑:搞不好和董嘉言有私情的男人就是他云長天,她又扭頭去看最后排洛忠的座位,這男人自嘉言下場后就走了,不知現在去了哪里,也許是去尋董嘉言,如果真是這樣,自己要謀害她的事也就讓他給知曉了,
他若知道了自己如此對待他鐘意的女人,又會以什么態度來對待她,
還是午時那會,大公主遇到說話也不利索的嘉言,撇下她跌坐在原地后,洛忠尋了過來,
他原本想追去公主院和她說說話,多日不見,不要說那些晚間的春夢盎然,就是白日里與別人對話,都少了許多份的興趣,
但是她怎么了,洛忠看到無人的宮道里,嘉言驚魂未定地坐在地上,他嚇得一個箭步沖過去扶了她肩問道:“發生什么事了,誰欺負你了,,”
驚嚇過度的嘉言一見到可信的依靠,氣喘心累地顫著眼皮子與他對望會,有再多的話想說卻愣是發不出聲,終于再也經不住漸漸涌上身的虛脫疲累,昏倒在了他懷里,
洛忠橫抱了她到附近有人的路口攔了個宮人,讓她領著尋到一處空房,這才安頓下來,
他守在榻邊,心疼地撫著她緊皺的眉頭,這種驚嚇程度應是讓她遇到不得了的大事才能刺激出來的,
但她睡時的模樣又是毫無戒備,屈了手到枕上,稍稍偏了頭,整張秀麗的面龐便讓洛忠盡收眼底,
嘉言長得真是美,不管何時或是何種角度去看,均毫無瑕疵,她的臉型不長不窄,剛好的長度剛好的寬度,兩邊流暢的線條匯聚到下巴處,融成圓滿的尖兒,往上看,生著兩瓣抹了口脂的紅唇,偶爾為了透氣,它們也會啟開一條縫,露了潔白的一點門牙出來,
洛忠的視線就沉在她的唇瓣上,太專注了以至于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已伸了脖子,輕含她的朱唇偷偷地舔舐起來,
嘉言雖然沉睡著,身體卻還能感應幾分,洛忠能感到她的齒關微微開了,立刻汲進舌頭不斷吸吮含咬,
情漸濃,他的手探進被里貼了她身體的曲線隔著幾層紗衣不斷游走,來回幾趟,覆著礙事的被子便讓他掀了開,仔細解下她的腰帶,攤開衣衽卸去裹胸,他的吻開始慢慢往下挪,
洛忠嘗遍每一寸肌膚,愈發貪婪,他爬上榻,架了她兩條緊實渾圓的細腿到肩上,仍用唇舌去攪那雷區,惹得嘉言的身子不斷顫抖,間或聽聞她輕微的哼聲,但也沒太大反應和動靜,
這使他qingyu逐漸飽滿起來,異樣的刺激爬遍全身,還是頭一次,洛忠嘗到這種有些罪惡的滋味,
渾身的熱血沸騰到最高點,他再也顧不了其他,小心翼翼地用她濕暖的身體慰藉自己的靈魂,殊不知,嘉言早已恢復了意識,當她睜開眼看到趁機侵犯自己的竟是云洛忠,極盡羞辱與厭惡的潮水快要將她淹死在這男人胯下,
她跨不過心里的障礙,自然也沒有勇氣立刻睜眼起身去斥責他的不軌行徑,只能盡力忍著,直至他用夠了,泄過幾陣,一頭栽在枕邊呼呼睡過去,嘉言再也藏不住淚水,任它們濕了鬢發,
洛忠睡了一會,但是真的只是一小會便立刻醒了,他說不好這種刺激過后無盡的空虛是怎么回事,翻了身去看嘉言,她的淚水濕透鬢角,那是對他無聲的控訴,
洛忠慌了,爬起來抓著她的肩膀喚道:“嘉言,嘉言你醒醒,”
她睜開一雙淚眼,與他對視的目光里滿是絕望,被他嘗到褪去色彩的雙唇里輕輕咬出:“你怎么可以,,”
她還沒說完整,洛忠把她抱起來緊揣到懷里不斷懺悔道:“對不起,”
洛忠再后悔也沒了用,就算嘉言原諒了他還幫他穿好衣裳,烙在她心頭上的傷卻是要時時刻刻跟隨他倆,一生都要難以愈合,
兩人均整好了著裝,嘉言讓他這么一折騰,倒是忘了不久前還有人要取她性命這件更重要的大事,洛忠看她因為自己一時的沖動而悶悶不樂,甚至連跨出門檻的勇氣都喪失殆盡,內心的疼痛與悔意更是深切,
無論如何,她董嘉言的下半輩子都要他云洛忠來負擔,他下好決心,不管往后她是另嫁他人了還是終生守著云長天不嫁了,他都要全心全意地去守護她,
“我們走吧,,”站在門外的洛忠朝門內的她伸過手,但她只顧頷首,雙手共同拈著一塊手絹貼在胸前,有些猶豫,咬咬下唇,還是決定跨一步,自個兒無牽無掛地出這道門,
嘉言碎步快了一些,停在前邊,低回過頭來見洛忠還杵在原地,便也不再行進,就這么等著,
洛忠沒勇氣再去碰她一下,連站到她身邊都不敢,只得行到前頭,領她在后頭,兩人一前一后地往麟德殿走,
那時已經變天了,下午的演出到第三場就飄了毛毛細雨下來,附近草木多的地方還能聞到近夏時節特有的渾熱泥土味,
筵席被迫暫停,至時大公主還是沒有出現,云長天立在四散的人群里望著公主院的方向,手中的紙條越攥越緊,他已等不及要去救衷瑢,看皇帝離去前,朝自己甩甩手放了他自由,云長天終于如離弦之箭,盡快奔向大公主的地盤,
路上迎面遇到洛忠與嘉言他也顧不上說話,引得兩人一同追隨過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公主院的大門快被他敲爛了就是沒人開,云長天一怒之下踹了進去,讓后邊干著急的兩人一陣驚恐,
洛忠學不來他的無所畏懼,只能低著聲音沖他喊道:“云長天你快出來,私闖公主院是要被砍頭的,”
嘉言比他更急,試圖沖進去拉云長天出來,讓洛忠給攔住,捂著嘴拖離了那片區域,
到了沾不上嫌疑的地方,洛忠才敢放手,試著安撫她的情緒,但她難免要責怪道:“你就這么看著他進去了,剛剛沒人看見我們還有機會把她拉出來不是,”
“我們兩個加在一起都拖不動他,你還跟進去萬一讓人看見,就成共犯了,”洛忠盡量壓著聲音,雙手還摁在她肩上試圖使她鎮定些,“你別急,他萬一被抓住搞不好要被誅九族,你我也要跟著掉腦袋,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乖乖呆在這里,而且雨也淋不到,我要做的就是去找人想辦法把他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