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初升,曙光照耀著大地。
趙直和甄晴相伴而行,走在寂靜的病院花園中。
花草在瘋長,無人修剪,半人多高的草叢中偶爾會忽然一動,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藏著什么東西。
整個病院寂靜的讓人感覺不真實。
在這樣的環境當中,即使是他們兩個關系如此親密的人在一起都無話可說。
其實,他們有很多話要說,但是總感覺在這樣的氛圍中說這些話不是非常合適,而且還充滿著一絲的詭異。
兩個人相伴無言,靜靜地走著,走了一會之后,太陽已經徹底升起。
趙直緊盯著遠處的重病樓,重病樓的鐵閘門后面黑漆漆的,看不清里面的情況,說不定,此時里面已經有人用槍對準了趙直和甄晴的腦袋。
趙直看了一會之后道:“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我總感覺會有不詳的事情發生。”
甄晴望了趙直一眼,低聲道:“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趙直目視遠方,輕吸了一口氣道:“等待機會。”
兩人開始往回走,因為太陽已經升起了,很容易暴露目標,所以他們走的時候,是彎著腰走的,且盡量走草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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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吱吱!”一聲尖叫響起,幾只老鼠從草叢中竄了出來,很快就隱沒在了另外一片草叢中。
甄晴輕呼了一聲,她從小就很害怕老鼠,而且剛才一竄而過的兩只老鼠體型出奇地大。
趙直拉緊了她的手掌,朝著宿舍樓快速跑去。
風逐漸變大,吹的草叢左右搖擺。
樹葉‘嘩啦啦’響個不停,似乎有人正在借用風聲訴說著什么秘密。
剛剛升起的太陽被一片突如其來的陰云遮住,天空再次變得暗淡了下去。
這是一種令人感到壓抑的陰暗。
從光明到陰暗,僅僅只用了幾秒鐘的時間。
趙直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他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幾天肯定會有大事發生。
有些事,不是他能左右的,但他需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他腳下的步伐不由地加快,此時,他已經看到,在宿舍樓的門口,站著兩個人,正在朝他招手,是銘人和厲山。
趙直一口氣竄進了宿舍樓,厲山迅速將門頂上。
甄晴進去之后,站在一旁不停地大口喘息著,剛才的一番激烈奔跑幾乎已經到她的極限了。
銘人站在趙直的斜對面,他的眼睛低垂著,似乎有些不敢看趙直的眼睛。
趙直立馬就覺得有些古怪了。
厲山站在銘人的旁邊,望向門外,似乎正在思考什么問題。
趙直深吸了幾口氣,調整好呼吸,問道:“發生了什么事?”
銘人張開嘴,欲言又止。
厲山將目光拉回來,聚焦到趙直身上,他低頭望著趙直道:“直哥,我們剛才聽見了一些不好的謠言,是關于你的。”
趙直:“什么謠言?”
厲山沉默了一會之后道:“他們說你只顧自己睡覺泡妞,完全不顧他們的死活,他們現在正準備單獨行動呢,正在樓上集合商議。”
趙直嘴角上揚,輕笑了一聲,有些事他不需要解釋,越解釋便會越不清楚。
他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還沒等厲山說話,銘人忽然搶先道:“八九個。”
趙直轉向銘人,問道:“領頭人是誰?”
銘人終于抬起了眼睛,望著趙直,他的眼神有些怪,似乎在隱藏著什么,他看了趙直一會之后,才緩緩道:“這個人……你絕對想不到……”
趙直眉頭一皺,語氣有些著急:“到底是誰?”
銘人低低地道:“冷空。”
“冷空?!”趙直吃了一驚,他確實沒有想到會是他,“他怎么會出現在這的?”
“不知道你還記得不記得,當時我們把他從病人集群中救出來之后,他就一個人去地下室了,不知道去干嘛了,今天早上的時候,他忽然就出現,還帶著兩個看起來怪怪的人,然后在走廊中大吼大叫,關于你的那些謠言,估計也是他最先散布出來的。”
銘人的語速不自覺地加快,聽起來好像有些緊張。
“看來我當時真的不應該一時仁慈的,對付他這樣的人,一定要斬草除根!”
趙直咬緊了牙關,他的腦中出現了冷空當時咬掉了他胳膊上的一塊肉,戳傷了他眼睛的場景。
這個冷空,當真是陰魂不散,其實也怪自己救誰不好,偏偏就將他救出來了,而且,救出來之后,還高風亮節地讓他一個人走了。
現在好了,人家從地下室中休養生息了幾天之后,帶著他的小兄弟找上門來了,還趁著自己早上出去視察敵情的工夫散播謠言,混淆視聽,試圖拆散他的隊伍,從內部瓦解他的力量。
真是幼稚!
趙直心頭火起,他下定決心,這一次,要讓冷空付出慘痛的代價,正好也可以用他來殺雞儆猴。
“直哥……我們咋辦?”銘人低聲問道。
趙直看了一眼銘人,他感覺銘人似乎跟幾天前有點不一樣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樣,他一時之間也沒想清楚。
他望著銘人道:“你不會也相信這個謠言了吧?”
銘人急忙擺手,有些夸張地大聲道:“怎么會?!直哥——我只相信你!”
趙直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直接問道:“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覺你今天有點怪怪的?”
銘人的嘴角哆嗦了一下,似乎有些緊張,他垂下眼睛,急忙道:“或許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吧……我一整晚都在做夢,有點詭異的夢……”
趙直沒再多說什么,他現在最關心的還是冷空的事情。
“冷空他們在幾樓?”趙直一邊上樓,一邊問道。
“三樓。”銘人緊隨其后,厲山跟在銘人的后面。
甄晴站在原地,目送著他們走上樓去,她感覺事情似乎有點不尋常,她剛才本來想叫住趙直的,但是她也知道,在這樣的局面下,不能優柔寡斷。
她輕嘆了一口氣,望著他們幾人的背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自語道:“有時候內部的爭斗比外部的戰斗更加危險。”
說完之后,她轉過身,朝著一樓走廊的盡頭處走去。
她要去地下室看看,她有種直覺,地下室里可能藏著一些冷空的秘密,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秘密。
“蹬!蹬!蹬!蹬!”
趙直一行人迅速上樓。
還沒等上到三樓,就聽見了一陣吵鬧的聲音。
聲音嘈雜,聽不清到底在說什么。
忽然間,一個冷冷的聲音大喝一聲:“你們的主子來了!”
話音剛落,趙直恰好上樓。
趙直站在三樓的樓梯口,往里面望去。
第一眼,他就看見了冷空。
走廊中間放著一把椅子,冷空此時就坐在椅子上,他的身子筆挺,一只手插在兜里,另外一只手中握著一個黑色的輪盤,正是他的子羅介盤。
在冷空的身后兩側,站著兩個面色蒼白的人,穿著破爛的衣衫,衣衫上布滿鮮血,他們的眼睛也是白色的,白眼珠子緊緊盯著趙直,一眨也不眨。
看見這兩個人的時候,趙直忽然感覺腦后一陣發涼。
他感覺,這兩個人,不像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