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發(fā)現(xiàn)沒?”琴語兮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見古迦南點頭,她把目光望向了后排的安貝拉和太叔辰。
“什么東西?”安貝拉還是不明白她在說什么。
“他的領(lǐng)口,”琴語兮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說道,“那里有團黃色的印記?!?
“不會是他衣服沒洗干凈吧?”
白了一眼太叔辰,琴語兮陰陽怪氣地說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不知道就別亂說,這樣很容易暴露你不知道,很丟人的,知不知道。”
太叔辰無所謂地撇嘴。
琴語兮探出腦袋,趴在車窗上看了一眼三樓西邊的窗戶,見燈光亮了起來,回頭對古迦南說道,“迦南,開車,我們先離開這里。”
“語兒,到底怎么回事?”沉不住氣的安貝拉回頭望了一眼,追問著琴語兮。
“他衣領(lǐng)上的污漬是泥蟲尸體上分泌的一種特殊物質(zhì),一般情況下無色無味,可一旦與空氣接觸就會化成淡黃色的水漬,并不明顯,卻無法抹去。如果不是他的領(lǐng)圈沒有夾好,我也不會發(fā)現(xiàn)?!鼻僬Z兮沉著眉心,神色嚴肅地說道。
“萬一真是他的衣服沒洗干凈呢?”安貝拉到不是站在太叔辰那邊,只是覺得這也是一種可能。
“那黃色的污漬外圈在夜色下會發(fā)出昏暗的白色熒光,很淺,不容易發(fā)現(xiàn)。”琴語兮抿嘴微笑著,眼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那是獵手發(fā)現(xiàn)獵物后的嗜血光芒。
“那它是……”
“洛柳草,一種古老的植物,可以追溯到幾千年前的沙貢,那里是它的發(fā)源地。這種植物以吸食人類的血肉為食,”琴語兮的聲音低沉地回旋在車內(nèi),暮色里帶著致命的蠱惑,“它們與泥蟲是相輔相成的關(guān)系,泥蟲靠吸取它們的汁液生存,而它們必須睡在泥蟲的尸體上,以保證它們不會變得僵硬?!?
“還有這種怪物?”太叔辰吃驚地張大了嘴,眼底除了興奮還是興奮,“我和迦南打獵這么久,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種玩意兒。它們變僵硬了會怎樣?”
“我以前也只是聽爸爸提起過,這次也是第一次見到,”琴語兮緊了緊眼,繼續(xù)說道,“我爸爸曾經(jīng)說過,如果它變硬了就會異常脆弱,我們只需要手指輕輕一捻,它就化成灰了,到是很好對付。這種生物只有在主人邀請后才可以進入到屋內(nèi),襲擊人類?!?
“所以它扮成神父的模樣,虔誠的教徒是不會拒絕神父的心靈洗滌,只要把它邀請進屋,那……就是他們踏上黃泉路的起點,它只要在離開后再偷偷潛進去就可以了。”安貝拉冷哼一聲,接過琴語兮的話茬繼續(xù)說道,“可是,它怎么能在不驚動屋內(nèi)人員的情況下將他們連骨帶肉地吃掉?”
“我爸爸大概提到過,它們將身體的觸須從人的嘴里侵入到人的五臟六腑內(nèi),從體內(nèi)開始吸食,這個時候,被襲擊的人是發(fā)不出任何聲音的,我想這也是即使死去的夫婦睡在同一張床上也不會發(fā)現(xiàn)它的蹤跡的原
因。”
說到這里,琴語兮不禁皺起了眉頭,縱是她打了無數(shù)的獵,誅殺了不少的獵物,現(xiàn)在遇到的這個無疑是最棘手的。不僅是她,就連她父親都沒遇到過,對它的資料除了上面的那段話,其他的一無所知,在交手的時候她沒有必勝的把握。
“那它們怎么會放過小孩?”太叔辰奇怪地問道。
“不知道?!鼻僬Z兮聳了聳肩,“或許小孩的血肉不夠它們?nèi)揽p?!?
她知道這個說法很牽強,也說不過去,但總比說不知道要好,她可不想和太叔辰站在同一檔次上。
“那我們怎么做?”安貝拉左右張望了一眼,看著街邊熟悉的景色,問道,“我們這是到戚梅的家里去嗎?”
琴語兮點頭,“或許它有了防備今天晚上不會出手,不過,貝拉、辰,你們還得去做點事?!?
說完,她回頭沖兩人神秘地一笑。
重新回到戚梅住的那條街上,古迦南遠遠地就把車停了下來,四人步行了近七、八十米才走到那棟小樓前。屋內(nèi)漆黑一片,周圍沒有任何動靜。
“語兒,我們蹲在這里做什么?”安貝拉撓了撓被樹葉拂著的手臂,心里像小貓抓一樣焦急。環(huán)視了一眼眾人所處的環(huán)境,四人齊刷刷地蹲在屋前草坪外斜對小樓的灌木叢里,讓她覺得奇怪的是,古迦南和太叔辰1.80M的個兒,居然也能藏匿得很好,這讓她不得不佩服這兩人能屈能伸的彈性肢體。
“埋伏。”琴語兮頭也沒回地答道,“這種生物每二、三十年才會進食一次,就算我剛才打草驚蛇了,它也不會放過今天晚上這個機會,要知道吃飯是比天還大的事兒,我們只要等著它的出現(xiàn)就行了。”
“這就是你剛才說的——我和辰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安貝拉不滿地皺眉,把心里的怨恨全發(fā)泄在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古迦南身上,惡狠狠地眼神直接戳在他身上。
古迦南到也不在意,注意力除了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剩下的全放在了琴語兮身上,雙臂把她箍在自己胸前,始終把她罩在他的防御范圍之內(nèi)。
“這可是很重要的,”琴語兮壓低了嗓子說道,“等會我和迦南進去,你們就在外面守著,貝拉、辰,你們知道該怎么做吧,別讓它跑了?!?
見那兩人慎重地點頭,琴語兮把目光轉(zhuǎn)向了身后的古迦南,苦哈哈地說道,“迦南,你知道這種生物用什么東西才能消滅嗎?”
“不知道,不過,用我手里的劍就可以了?!惫佩饶锨繁獾匦α恕?
這番話成功地引起了琴語兮胸口里的怒火,她都忘記了這家伙有把無堅不催,無所不能的寶劍,當她還在為選擇武器而犯愁的時候,這家伙完全可以坐在一邊優(yōu)哉游哉地喝茶、納涼。
這是什么世道!
不帶這樣職業(yè)歧視的!
琴語兮心里對某位德高望重的神級人物豎起了中指。
趁著四周無人,琴語兮和古迦南
順著墻邊的水管爬上了二樓,本想用狗爬式潛入房間,可一想到這次身邊多了一個嘴巴不饒人的家伙,琴語兮非常強勢的直立穿梭在二樓的走廊上。
輕輕打開主臥室的大門,兩人看了一眼屋內(nèi)家具的擺設(shè),選好了藏身的地點。
半空中的月亮像枚銀幣,圓圓的,小小的,灑下的白色光束穿過飄渺的霧氣投射在地面上,甚至還能看見光暈里流轉(zhuǎn)的霧靄。琴語兮本來躲在門后,這個位置雖然不怎么保險,但也方便她的行動,只要那東西一進來,她就可以立刻把它罩在攻擊范圍內(nèi),殺它個措手不及。
可那比膠水還粘人的古迦南非要和她站在一起,在這么狹小的空間,這么緊張的時刻還把她攬在懷里,姿勢曖昧不說,那溫潤的鼻息就糾纏在她的頸窩處,讓她心跳紊亂還嚴重分神!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這樣會弄出人命的?她要是因為分神而被對方先下手為強,她一定拉他墊背。
別扭地在古迦南懷里扭了幾下,見無法掙脫他的舒服,琴語兮嘆了口起,終于安分了下來。
時間過得很慢,又似乎過得很快,就在琴語兮盯著身邊的蜘蛛第五次織好蜘蛛網(wǎng)后,屋內(nèi)終于有了一絲不為人察覺的動靜。一股青草的氣味從門外飄了進來,味道很淡,夾在夜風里在小樓里四處彌漫。
抽了抽鼻子,琴語兮覺得這種青草的味道很普通,就像是雨后站在草坪上嗅到的那種味道,有泥土的清香味也有青草的干爽味,說不上特別,但卻讓人異常放松。
還在發(fā)呆,門縫里就發(fā)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下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流動。
琴語兮低頭一看,淺色的大理石上正蔓延進來一團深色的東西,因為是夜晚的緣故,看不清它是什么顏色,不過它正慢慢蠕動,發(fā)出輕微的聲音,從門外蔓延了進來。
她輕輕拽了拽古迦南攬在自己腰間的手,后者會意,輕輕握著她的小手,一股寒氣襲過之后,她的手里多了一把通體泛著幽暗白光的長劍。
抿嘴笑了,琴語兮暗自得意著,有了這把劍,她就不信殺不死那怪物!
這是她討價還價從古迦南那里得到的福利,這次,由她親手砍掉這個怪物的腦袋,抽出它的“靈魂碎片”!
似乎是周圍變化的氣流驚擾了洛柳草,它減緩了蔓延的速度,觸須上的小絨毛晃動了幾下,敏銳地感知著周圍的動靜,沒察覺到異常后,繼續(xù)像水流一般緩緩朝前流淌。
就是現(xiàn)在!
琴語兮握劍的小手被古迦南往上一帶,再重重刺下。
“咝”。
劍尖才剛朝下刺去,一根細長的觸須就主動纏了上來,阻止了劍尖朝下刺去的力道,兩股力量僵持在了半空中。
被發(fā)現(xiàn)了!
琴語兮心里一凜,情急之下處于本能反應,她拿腳去踩,可惜一腳沒踩準,還被洛柳草觸須上的倒刺勾了一下,光滑的小腿上立刻留下了幾道綠色的傷痕,痛得她直咧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