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古迦南對太叔辰的吩咐后,琴語兮抿嘴一笑,手腕輕輕轉動,長劍直接從女鬼的脖子處劃過。
“噠”的一聲,一圓溜溜的腦袋落在了地上,迅速收起“靈魂碎片”,她賊呵呵地躲在了房門后。
房門處微風輕拂,古迦南陰桀地站在了房外,看著躺在地板上,早就昏死過去的肥胖男子輕蔑地撇嘴一笑。
“嘿!”琴語兮從門后鉆了出來,肩上扛著古迦南的長劍,把左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得意地說道,“迦南,我抓住它了。”
“好,我知道了。”古迦南把她攬在自己懷里,陰沉的目光機警地四下張望了一眼,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后,收起寒劍,沖樓下的太叔辰使了個眼色,示意剩下的事情交給了他,便帶著琴語兮迅速離開。
……
古家小樓,琴語兮臥室。
喜滋滋地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鏈,琴語兮吧嘴喝著杯里的牛奶,這次是她打獵以來除了用槍外最輕松的打獵了,她才剛一揮劍,仿佛鐵遇到磁鐵一般,那只女鬼就自動吸附了上去,這更加讓她不滿,以后和那家伙搶獵物的話,她吃虧可吃大了。
古迦南盯著她的光腳丫看了幾秒,無奈地嘆了口氣,坐在她身邊將她的腳揣在懷里。琴語兮臉紅,掙扎了幾下,見無法擺脫他的束縛,便放棄了,只是那低埋的臉頰始終熱乎乎的,一股股熱氣直沖腦門。
“怎么回事?”太叔辰小心翼翼地檢查著手里的那幅字,再三確定它沒有任何異常后,才放心地收了起來。
“喏,就是這個,”琴語兮指著筆記本電腦說道,“這是貝拉剛剛傳過來的資料,雖然晚了一點,但很詳細。”
三個腦袋湊到電腦前,古迦南順勢把琴語兮攬在了懷里。
“哦?”太叔辰歪著腦袋說道,“那郎浩豪本人就會黑魔法,精神失常的不是他,而是她老婆,只是他很愛他的老婆,所以才會對外宣稱精神失常的是他,每周兩次帶他老婆秘密去看心理醫生,只是他這樣的舉措并沒有挽救他的老婆。”
“照這么說,那殺死一家人的應該是他精神失常的老婆,那幅字又是怎么回事?”古迦南似乎也來了興趣,追問道。
“喏,這上面寫著呢,”琴語兮指著電腦屏幕說道,“那副字其實是他為了‘換魂’準備的,他在她老婆精神失常后就開始策劃,準備把她的靈魂換到別的驅殼里,試圖用這種方法治療她老婆的精神問題。應該是他施法的時候,她老婆突然病發,先是殺死了他們的三個孩子,而這個時候,郎浩豪已經開始施法,無法中斷,或者,他根本就不想中斷,情急之中,他把她靈魂注入了畫軸里,然后,再把自己的靈魂打入了這幅字里,這樣,他就可以陪著她,或許在某一天……”
說到這里,琴語兮停了下來,落寞地咬著唇,他應該很愛她吧,用這種禁術,只是為了延續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卻……要先殺了她,取走她的靈魂,這樣的愛,究竟是蒹葭情深還是執迷不悟?
明明是情到深處的愛意之舉,
現在看看,卻讓人毛骨悚然。
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古迦南緊了緊攬著她的手,柔聲說道,“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別困在別人的愛情里走不出來。”
“好。”琴語兮微微點頭。
一旁的太叔辰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接過琴語兮先前的話茬,繼續說道,“我明白了,郎浩豪用自己的靈魂蓋住了畫軸里的鬼氣,再加上后來字畫店里的老板換掉了畫軸,所以我們才一直沒有追蹤到那女鬼的蹤跡,鬼氣雖然有明顯存在痕跡,卻被藏匿得很好。這應該是郎浩豪早就算計好了的,就是怕被后人發現阻止了她老婆的復活。”
“可是……”琴語兮縮在古迦南懷里,盯著電腦屏幕,不確切地說道,“郎浩豪自己也死了,又有誰會去復活他老婆。”
“正是因為世間有希望,所以人們才有活下去的動力啊。”古迦南低頭,看著懷里的人,悶聲笑道。
是這樣嗎?
琴語兮垂下了眼簾,盯著自己的腳尖。
太叔辰看了一眼神情落寞的琴語兮,抬頭對古迦南說道,“本來這幅字已經進入了沉睡狀態,但那個在酒店死去的家伙,也就是第一名死者的侄子,在殺死他姑姑,盜取這幅字的時候,不小心把他姑姑的血液濺在了字畫上,喚醒了女鬼。”
“你怎么知道?”琴愈兮抬頭,奇怪地看著太叔辰,她從不知道術士還有警察的本事。
“我在警察局有朋友。”太叔辰得意地挑眉,隨即說道,“那換下來的畫軸估計還在那舊貨店里,我去看看,不把它燒掉,我不怎么放心。”
“小心點。”古迦南點頭,注意力卻在懷里的琴語兮身上。
……
站亭。
離校慶還有兩天的時間,琴語兮自從上次和古迦南合奏過一次后,兩人便再也沒一起練習過,到不是她有必勝的信心,一來是最近事情太多,忙著捉鬼,二來自從上次那個讓她臉紅的表白和尷尬的吻后,她現在還云里霧里,她覺得自己需要時間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想清楚自己內心的想法。
雖然也曾在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半天,第二天頂著熊貓眼招搖過市,但她始終沒看明白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是不敢、不愿,還是不想?
郁悶地嘆了口氣,她磨磨蹭蹭地躲進了廚房的角落。
“怎么了?”幸霖笑瞇瞇地遞了杯蘇打水給她。
“煩躁啊,”琴語兮胡亂地抓了抓頭發,“夏天就是討厭,快點到秋天就好了。”
“對了,忘記給你了沒,喏,拿著。”幸霖從褲兜里掏出一塑料盒,四四方方的模樣,依稀能看見里面淡藍色的液體。
拿在手里晃了晃,琴語兮奇怪地問道,“這是什么?”
“營養劑,促進頭發生長的。”
“算你還有點良心。”琴語兮沒好氣地瞪了幸霖幾眼。
“語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和他打架。”
“我知道。”琴語兮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
,小心收好塑料瓶。
“語兒,你會退婚嗎?”幸霖突然沒頭沒腦地問道。
嗯?
琴語兮抬頭,默默地盯著他,這個在她心里糾纏了好久的問題,被這么問了出來,為什么會讓她心里沉甸甸的不舒服。她以前的確這樣想過,可不知為什么,這樣的想法在她的腦海里越來越模糊,直到最后的淡忘,其實,那也不是淡忘,只是她刻意地把它排斥在了每天思考的事情之外,不想輕易去觸碰,它像易碎的陶瓷,每次把它攤在掌心,她都有種手足無措的局促,是……害怕吧。
見她站在原地發愣,良久沒有回答,幸霖悶聲笑道,“哎,我這個青梅竹馬還比不過一個才認識不久的‘未婚夫’,這也太失敗了點兒吧?語兒,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相處了十六年的份上,你結婚的時候,我做伴郎總沒問題吧。”
“你……我……”仿佛被人拆穿了自己的小秘密,琴語兮不自然地紅了臉,“我可沒說一定要嫁給他,沒準兒,我明天就退婚了呢?”
“呵呵,要退你早就退了,也不用等到現在。”幸霖了然一笑。
“那是因為我還在攢錢啊,路易十三很貴的。”琴語兮嘴硬地反駁道。
“真的是這樣嗎?”幸霖睨著眼角笑瞇瞇地看著她。
呃,被幸霖這么一句話里有話的反問,琴語兮不確切起來,先前好不容易建筑起來的信心一點點倒塌。
微微搖頭,她抿嘴笑了,原來,幸霖早就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是她自己故意把眼睛蒙了起來,不想看清楚自己的內心,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接受吧,她從來都不會委屈自己,既然這是自己想要的,而她現在也把它握在了手心,那就……好好珍惜吧。
至于那箱路易十三……
琴語兮轉著眼珠笑了,眼底閃過一抹狡黠,既然是她老爸折騰出來的,那,哼哼!沒這么容易結束!
“語兒,你怎么躲在這兒?”古迦南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進來,笑瞇瞇地從消毒柜后探出了腦袋,看著琴語兮。
“在商量事情,你怎么來了?”琴語兮不自然地紅了紅臉,心跳莫名加快。
“來接你下班啊。”古迦南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幸霖無奈地撇嘴,對琴語兮說道,“語兒,我先出去了。”
說完,他徑直走出廚房,朝收銀臺走去。
“下班還有半小時呢,”琴語兮沒好氣地瞪著古迦南,“你這么早來做什么?”
“做點想做的事。”古迦南慢慢朝琴語兮靠近,嘴角掛著邪魅的微笑,壞壞的模樣讓人呼吸紊亂。
“迦南,你……”琴語兮望著漸漸朝自己靠近的古迦南,緊張得不知道該做什么。
“噓,別說話。”古迦南邪氣的聲音拂在她耳垂下,那溫潤的氣息輕輕撩著她的碎發。
兩人的唇慢慢靠近,就要重疊在了一起。
不對!
琴語兮猛得睜開因為迷離而半閉著的雙眼,身子后仰,手里的匕首朝前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