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迦南帶著姚娟慧到了“站亭”,等在那里負責占位子的太叔辰見著兩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奇怪地望向了古迦南。
古迦南沖他揚了揚下顎,“照舊?!?
盡管心里有疑問,太叔辰還是點了兩杯冰咖啡,坐在兩人對面他朝門口張望了兩眼,卻遲遲不見琴語兮的影子,連安貝拉也不在。收回焦急的視線,正好看見姚娟慧似有似無地朝古迦南身上蹭去,他惡心地皺起了眉頭。見后者一番無動于衷的模樣,他心里莫名其妙地竄上了火,咖啡還沒上來,他就站了起來,“我還有點事,先回家了?!?
姚娟慧朝古迦南看了一眼,見他臉色無異,還不耐煩地沖太叔辰揮了揮手,似乎還有攆他走的意思,對古迦南的轉變,她心里雖然有著小小的疑問,但很快就被滿心的雀躍取代。
按照她的猜測,應該是古迦南與琴語兮因為某件事鬧了矛盾,古迦南故意氣她,所以才拉上了自己。她不介意成為“備胎”,相反,這是她的機會,一個取代琴語兮的機會。他們訂婚了又怎樣,即使結婚了,古迦南也逃不出她的掌心。
志在必得地笑了笑,她對古迦南說道,“迦南,你與……語兒沒什么吧?”
古迦南故意裝出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苦悶地搖了搖頭。
姚娟慧擔心地看著他,“是不是吵架了,需要我幫忙做和事老嗎?”
她做作地看著古迦南,臉上的表情卻幸災樂禍,要她做和事老最好,她一定會在兩人之間煽風點火。
“有什么好和的,她愛怎樣就怎樣?”古迦南不善的語氣里充滿了怒氣。
姚娟慧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古迦南的手上,“情侶之間要互相包容,互相體諒,更何況你們都訂婚了?!?
說完,她仔細察看著古迦南的神色,見他厭惡地皺起了眉頭,她心里的歡悅不禁又增加了幾分。
姚娟慧哪里知道,古迦南厭惡的并不是“包容與體諒”,而是她本尊。
狀似不經意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古迦南將冰咖啡朝姚娟慧面前推了推。
姚娟慧自然是一飲而盡,舔了舔嘴角,她完全摸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了,曖昧地朝古迦南靠了過去,“迦南,等會兒我們去什么地方?”
古迦南借著朝后仰的力道索性站了起來,“我還有點事,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回去吧。”
不等姚娟慧答話,他自顧自地走出了“站亭”。
姚娟慧莫名其妙地坐在座位上,雖然對古迦南態度的轉變極度不適應,可她自我感覺良好地認為那是古迦南的本性,他本就不喜歡與女生親近??磥?,自己太過心急,不管怎樣,今天是個很好的開始。
古迦南半埋著頭走出“站亭”,雙手插在褲兜里,繞到“站亭”后巷,順著潮濕的小路走了進去。
“艷福不淺啊,”鐘離靖幸災樂禍地噙嘴笑著,目光灼灼地看著古迦南,“還以為你不近女色呢,我看你剛才很享受啊?!?
“你再說一次?!惫佩饶详帎艕诺乜粗?,渾身散發著凜冽的煞氣。
鐘離靖夸張地做了個害怕的動作,捂著胸口小心翼翼地說道,“我不過就剛才自己看到的發表下感慨,這也不行?不過,我很不厚道地把剛才的情形用手機錄下來,發給語兒了,我特意在姚娟慧握著你手的時候,朝你身上靠的時候用了近鏡頭放特寫?!?
“多事?!惫佩饶习琢怂谎?,雖然臉色很不好,但很明顯,并不是生氣,也不是擔心琴語兮誤會,而是還沒從先前的惡心中恢復。
見古迦南沒有露出他預期中的挫敗,鐘離靖很是郁悶,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按照計劃好的,她那杯咖啡下了藥,剩下的,就是等她與谷粱寒見面了?!?
“要是被谷粱寒察覺到她是被人利用呢?”
“我可是惡魔,你覺得是他厲害,還是我厲害?”
古迦南沒有理他,而是岔開話題問道,“這樣做,要是沒引出谷粱寒,我們不就打草驚蛇了。”
“那也不怕,他并不知道我們合作,以他的自負,他只會認為是古、琴兩支獵人在行動,不會對你和語兒起疑心,當他全力對付他們的時候,正是我們下手的時候。”
“說到這個,”古迦南朝里走了一步,整個身體淹沒在陰影里,這讓他看起來更加陰霾,身上蕭索的氣息讓巷子里氣壓低沉,“我和與語兒怎么辨別誰是你的同黨,誰是我們的敵人?”
惡魔只是依附在人體里,別說無法看清他們的真面目,即使看到了他們的真容,也無法分辨他們是敵是友。這讓他與琴語兮的行動很是被動,受了很多限制。
鐘離靖高深莫測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說道,“放心,我的人只會幫你們,不會對‘自己人’動手。”見古迦南不以為然的模樣,他繼續說到,“你不早點回去看看語兒,雖然我知道那丫頭脾氣好,相信你,但女人縱使再大度,看到自己的男人與別的女人在一起,心胸也不會大度到什么地方去。”
這些道理古迦南自然知道,只是他把心里的忐忑掩飾地極好,白了鐘離靖一眼,他回到了古家小樓。
琴語兮躺在沙發上仔細看著復印的那本筆記本,希望能找出蛛絲馬跡查出安尼塔身后的人。就像鐘離靖說的那樣,安家要“叛變”,也得有個好的借口和一個恰當的契機。不過她還有一點很在意,安家是所謂的上帝指派的將路西法封印的女巫,難道還有比“上帝”更厲害的人物,可以令安家心甘情愿地背叛“上帝”?
與上帝為敵,被天使追殺,那是必死無疑的路,她們就沒有絲毫的猶豫?
究竟是誰,給了她們怎樣的承諾,讓她們甘心冒這么大的危險?
能與天使對抗的,只有惡魔,能與上帝為敵的,自然是地獄之王,難道安家背后的是鐘離靖所說的另一支惡魔,以釋放地獄之王,將墮天使驅逐出地獄的那撥惡魔?
搖了搖沒有頭緒的腦袋,她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
語兒?”怯生生的聲音從陽臺門口傳來,她回頭望了一眼。
此時的古迦南與平時不大一樣,他的身上沒了往日意氣風發的感覺,反而有點……淡淡的惆悵。
抿嘴笑了笑,她走了過去。
古迦南似乎猶豫了幾秒,然后才說道,“事情進行地很順利,那東西她喝下了。”
琴語兮點頭,卻沒有追問。
她的這副模樣讓古迦南心里更加沒底,踟躇地問道,“語兒,你都不問我是怎么讓她喝下的?”
琴語兮先是一愣,隨即笑道,“這有什么好問的?!?
見她不以為意的模樣,古迦南急了,“我什么都沒做,我就把杯子朝她面前一推,我……”
“我相信你啊?!鼻僬Z兮歪著腦袋,笑瞇瞇地看著不知所措的古迦南。
古迦南在原地愣了半天,直到他完全回味過來琴語兮的話后,才彎著眼角笑了,卻不想這個時候琴語兮又開口道,“靖把當時的情形都錄了下來,發給我看了。”
見古迦南哭笑不得的模樣,她故意裝出一惡狠狠的樣子,威脅道,“好在你還安分,你要是做了出格的事,當心我把你咔嚓?!?
說完,她伸出右手,用食指和中指比了剪刀手的姿勢。
古迦南悶聲笑了笑,一把將琴語兮抱在懷里,使勁嗅著她身上的氣息,吃味地說道,“可我一想到你要去找谷粱寒,我心里就不舒服?!?
“我和你不一樣,我去找他又不是出賣色相,你可以放心?!鼻僬Z兮調侃地說道。
古迦南哼了一聲,“那又怎么,反正我心里就不舒服?!?
不舒服歸不舒服,他還是將琴語兮送到了小鎮旅館外五十米左右的地方。
吸血鬼有著敏銳的感官,他們身上的敏感度像是被無極限地放大了數以千倍、萬倍,能清楚地感覺到百米開外的血液流淌的聲音,伴隨著心跳,讓他們亢奮。雖然這個距離對古迦南與琴語兮而言并不安全,可如果可以,古迦南還想陪著琴語兮到樓上去。
琴語兮抬手,抵在了古迦南的胸口上,沖他搖了搖頭。直到古迦南退出了百米開外的地方,她才慢悠悠地朝旅館走去,徑直上了三樓。
幾乎毫不費力地就找到了谷粱寒的房間,站在門邊,琴語兮還未抬手,房間門就“嘎吱”一聲,被打開了。
琴語兮站在門前,安靜地看著對面的男子,一張亦古亦今的臉,甚是妖嬈,五官深邃,卻不像西方的線條那般硬朗,反而柔和的更接近東方的面孔上,一雙湛藍色的眼睛似笑非笑地彎了起來,嘴角上掛著輕佻的笑容。
“就是你?”仿佛知道琴語兮的身份,他玩味地看著她,“看來,我們果然是流著相似的血液,真是心有靈犀啊。”
琴語兮對谷粱寒的話不置可否,而是沉著一雙眼,微微仰著下顎,看著比自己高了許多的谷粱寒。
“你來找我,該不是就是為了這么曖昧地看著我吧?”谷粱寒悶聲輕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