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喜歡那種了解未來的感覺,理所當然,對于氣候也有特殊的掌控欲。
氣象局的發展可謂一路順風,獲得所有人的推崇。第一代局長由山本總隊長欽點,約莫掌管分局五百年。
五百年后的局長,卻道是風燭殘年,身纏疾病。終于于孟春的一天去世。
臨死前,由她一手帶大的死神全部淚眼跪在床邊,請求她指明下一任局長。老人顫抖著手指指著那個蹲在椅子上扒飯的皋月七海。
她想說,誰繼承都可以,除了她。
可惜一個字都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便兩腿一蹬,掛了。
于是,局長去世后的一個星期,皋月七海繼承了氣象局。
就像每個朝代都會有興起滅亡一樣,氣象局從此走向了下坡路。
***
“黑白之網二十二之橋梁,六十六之冠帶,足跡,遠雷,尖峰,回地,夜伏,云海,蒼藍隊列,將太園繪滿并直沖天際吧。”綠發少女站在局長辦公室內,伸手詠唱天挺空羅。“親愛的尸魂界眾人們,下面開始播送明日天氣預報。明日氣溫較為正常,多云轉晴。風速不大,可曬被褥。祝大家今晚有個美夢,以上。”
預告完畢,皋月七海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退出了辦公室。一個短發女子抱著文件匆匆忙忙跑來,急得滿頭大汗。
“局長局長,你說錯了。多云轉晴是后天,明天是多云轉大雨。”
“昂?”不耐煩地抓了抓頭發,七海滿不在乎地轉身揮了揮手,“有什么關系,不就差一天么,別大驚小怪的。”
女子在原地石化。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七海早就已經鉆進被窩睡熟了。
翌日,
曬被子的全體悲壯,去流魂街考察的全體駿雄。
氣象局的人戰戰兢兢打開大門,結果涌進一堆地獄蝴蝶。不用聽也知道,全部都是投訴。按照皋月局長的命令,她們應該放一個赤火炮燒了那堆蝴蝶,可就在她們詠唱完畢的當口,山本總隊長沉悶的聲音回響在大廳內。
“皋月七海,立即到一番隊來。”
隊員互望了一會兒,淡定地點了點頭。一個赤火炮轟了所有的地獄蝴蝶,急急忙忙趕去通知皋月局長,總隊長有請。
七海仍然鉆在被窩內,她捧著前幾天平子從現世帶回來的連環畫翻了個身。頗為不爽地白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人,她道,“沒空,讓他自己來找我。”
“……局長……”站在門口的死神急得就差淚奔了。自七海上任以來,被投訴的周期越來越短,這次居然還驚動了總隊長,再這樣下去,她們會跟著一起遭殃的。
“那老頭就不知道安度晚年么?真夠煩的。”合上連環畫,七海鉆出了被窩,她一邊穿著死霸裝一邊道,“給我把傘。”
生怕七海再鉆回被窩里,后勤的死神以風一般的瞬步給她送上了局里最好的傘。遙望她逐漸消失的背影,一干娘子軍全部流淚。
——她們……真的好想上一代局長啊……
一番隊
“喂,開門。”碩大的一番隊大門前,皋月七海顯得如此渺小。她撐著竹傘瞪著大門上的“一番”二字不耐煩地催促著,“快點開門啊死光頭!”
其實這是很為難山本的。
開門,就應了那句死光頭,不開門,他就不能訓話。
最后看了一眼身邊濕透的被子,老頭用木杖狠狠敲擊了一下地面,他皺眉冷言道,“去開門。”
見沒有地方擱置那把正在滴水的傘,而一番隊的隊員也沒有上前替她把傘安放好的意愿,七海看了看周圍,隨手將傘扔在了山本已經濕透了的被褥上。
“總隊長找我有什么要緊事么?”大大方方地走到山本跟前,七海瞪著一雙清澈的眸子看向他。明知故問。
“身為氣象局局長,你已經失職太多次了。皋月七海。”努力將視線從自己的被子上轉移回來,山本切入正題。
“你非但不改正自己的言行和對工作的態度,屢次燒毀投訴的地獄蝴蝶。”以仗擊地,他陰郁著臉。“皋月七海,扣除本月工資。”
原先還漫不經心撥弄指甲的七海忽然抬頭,眉頭一豎,“什么?”
“若下次再犯,罷黜局長一職。”
被革職是七海做夢都在吶喊的事情,可是一想到本月工資會被扣,她橫豎都不爽。瞇眼看向山本,七海挑眉。
“總隊長,說句不好聽的。這局長的位子只有我能做,你若換了別人,我就讓尸魂界六月飛雪,晝夜顛倒,冬天極夜,夏天極晝。”丟下最后的通牒,七海摸了摸自己的斬魄刀。
山本亦皺眉。額頭的青筋被氣得微微突起。
皋月七海的斬魄刀,戰斗力不強,但是變態的很——隨心所欲改變氣候,時效十二小時。若是她破罐子破摔,尸魂界的確會悲劇。
目送皋月大步流星地離開一番隊,山本派遣副隊長親自去一次二番隊,通知四楓院夜一,蛆蟲之巢將隨時待命。
*
因為走得很急,所以皋月忘記了拿傘。因為自己走得很瀟灑,所以即使反應過來忘記拿傘也不能回頭。那感覺很傻。
昨個兒才洗干凈的頭發此時正被雨水沖刷著,七海恨恨地回頭瞪了一眼一番隊緊閉的大門。這個月說好了領完工資就和平子去現世玩的,結果等了大半天的假期就那么泡湯了。
老天似乎看出了七海的怨念,雨下得更大了。一個十字路口貼上她的腦門,她深吸一口氣,抽出了腰間的斬魄刀。
“逆天吧,白霖淚。”
大雨在頃刻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火辣辣的太陽。
待七海慢悠慢悠走回氣象局的時候,那個坐在大廳內等她的男沖她燦爛一笑,揮手打招呼道,“下午好啊,七海。”
七海愣在門口,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臉蛋蹭地一下紅了。
志波海燕,被七海譽為自己的初戀情人。當然,這是有一段小插曲的。
她剛上任沒幾天的時候,就因為三番兩次忘記通知天氣預報被山本抓去一番隊狠狠訓斥了一番。那時她的心靈比較“脆弱”,沒聽幾句便紅了眼眶。
一個人郁悶地站在大樹旁剝樹皮,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模樣。海燕從流魂街回來的時候恰巧經過,于是順便表達了安慰。
陽光的笑容直達眼底,七海看著海燕感動不已。
介于平時一直和平子真子混在一起的緣故,七海對于初戀情人這四個字格外熟悉。于是她一拍胸脯莊嚴宣布了:
志波海燕,是她的初戀情人。
消息傳播沒幾天,平子真子大吼自己失戀了的消息也鬧得沸沸揚揚。
“志波少爺好。”緩步走到海燕對面坐下,七海橫了一眼身邊正在看好戲的隊員,“泡茶去。”再回頭,笑容又浮上了臉龐。“志波少爺登門拜訪,有什么事嗎?”
海燕一手摸了摸后腦勺,咧齒大笑。“其實也沒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你幫個小忙。”他看了一眼外面烈日當頭的藍天,“不過現在好像不需要了。”
七海疑惑地眨眼,“啊?”
“今天空鶴把被子都曬了出去……所以本來想麻煩你把雨天換成晴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