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是漆黑的夜晚,什么也看不清,列車在黑夜籠罩下的西喀爾巴阡山山區的高原上飛馳而過。
這里已經是斯洛伐克境內了。
現在是旅游旺季,但是這列火車的路線并不經過著名的景點,因此車廂里寥寥十幾個人很是安靜。因為我和袁夢以及安安的談話便沒那么多的顧及,但畢竟我們說的很多都是歐洲現行傳統宗教所命令禁止的,故而我們還是盡可量的把聲音降到最低。
這樣首先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其次誰知道我們的行蹤有沒有暴漏給唐格拉爾家族,若是被他們得知我們的行程和目的,那么接下來我們即將進行的冒險,就會更加的危險。
安安跟我講了很多關于伊麗莎白.巴托里的傳說,基本和網絡上的資料吻合。
那個女人美艷動人,卻殘忍異常,嗜殺虐待成性,被她害死的姑娘達數千人之多,而且巴托里伯爵夫人極度迷戀處女的鮮血,認為它有極大的魔力。臭名昭著的鮮血浴確實純在,也確實讓恰赫斯基血腥夫人永駐青春,但這同樣也是她自掘墳墓的禍根,由于她的殘忍嗜殺,最終導致了她的覆滅。
“雖然伊麗莎白.巴托里罪該萬死,但是她的表兄圖爾索伯爵卻并沒有殺死她,而是把她封印起來,對外,只說她被囚禁而死,但實際上她得到的懲罰更加嚴厲?!?
安安說這話的時候,美麗的藍眼睛里倏然釋放出一絲猙獰。
她望了一眼窗外,接著說,“當時的情形很復雜,也許圖爾索伯爵認為巴托里伯爵夫人的罪孽太過深重,如果公開的話,甚至連他自己都會蒙羞。雖然是他拘禁了她,但是他們畢竟是表親,而且而且家族里出現了吸血鬼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這樣的話,就會牽連到他們的家族,對于會讓家族蒙羞的事兒,任何一個高尚的人都不會做。”
“所以,伯爵夫人被秘密進行了審判?”我問道,雖然這和網絡上的信息有出入,但是卻合乎中世紀時期歐洲貴族的行為方式。
安安點點頭,“秘密審判的地點就在巴托里伯爵夫人的恰赫斯基城堡里,那是她肆虐暴行的地方,同時也是得到報應的所在。據我所知,圖爾索伯爵讓人把巴托里伯爵夫人全身用繃帶綁緊,然后活著安葬在一口石棺中,這還不算,為了讓她遭到永世的懲罰,圖爾索伯爵還讓人暗地里請來了黑巫師,對伯爵夫人進行了詛咒,詛咒她‘永生不死,永不昏迷’,以便于巴托里伯爵夫人永遠呆在漆黑的石棺中,即不能活,也不能死,更動彈不得的,慢慢品嘗生不如死的無窮痛苦?!?
一個人被死死地綁在漆黑的棺材里,所有的感知健全,永遠生不如死,那是怎樣的一種恐懼和痛苦?!我和袁夢雖然是旁聽者,但是這樣的嚴厲懲罰還是讓我們倏然之間感到不寒而栗。
“我相信,她的石棺應該至今還埋在恰赫斯基城堡最深的地牢中,”安安很有把握的說道。
我默默地計算了一下,巴托里伯爵夫人是公元1614年被封印起來,而現在是公元2013年,那么也就是說,伊麗莎白.巴托里伯爵夫人躺在石棺中,活活煎熬已經將近四百年了。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這要是把她放出來,她的壓抑了四百年之久的怨氣還不把天沖個窟窿。
這次冒險,恐怕兇多吉少,我的心開始打鼓起來。但是一想到昏迷不醒的青鳳,我剛剛有些膽怯的勇氣再次膨脹回來,心中暗暗發狠,不就是四百年嗎,孫猴子還被壓了五百年呢,不照樣乖乖的跟唐僧西天取經去。
不過想到青鳳,我便有些擔心,畢竟我們跟神秘的吸血鬼唐格拉爾家族已經結下了梁子,他們會不會趁我們不在巴黎,痛下黑手呢,這實在讓人很不安。我暗暗地嘆了一口氣,心想,但愿袁夢的法子管用,否則即使我們成功取回巴托里伯爵夫人的血,也無濟于事了。
其實袁夢對安安還是懷有戒心的,所以執意陪同我一起來斯洛伐克這個中歐小國走上一遭。
有戒心這倒是很正常,任誰和一個剛剛認識不到四十八小時的人,一起同生共死的去一個極度陰邪之地,都會警惕萬分。這也是我為什么會同意袁夢冒險將青鳳一個人留在巴黎的主要原因。
時間已經將近午夜,我胡思亂想著居然不知不覺的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可能是車廂里的冷氣開的有些大,我睡了一會兒便被凍醒了。我以為至少過去半個小時了,但是看了一下腕表,發現時間才剛剛過去不到五分鐘。
雖然只是小小的打了個盹兒,但是醒來之后,我卻覺得渾身酸痛異常,極度不舒服,可能是我這兩天都沒睡,實在是有些累了。
我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涎,卻突然發現身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本來坐在身邊的袁夢和安安全都不知道去哪了。難道是結伴一起上廁所了嗎?
應該是吧!
我打了一哈欠,用力的伸展了一下四肢,身體關節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響,這幾天缺乏鍛煉,身體都有些僵硬。
此時我已經睡意全消,車窗外依然是漆黑一片,由于車速太快,什么也看不見,仿佛車列火車在幽暗終年不見陽光的海底穿行。
我百無聊賴的靠在座椅上,覺得皮膚一陣陣的發寒,心里不由得開始咒罵,這列車員把冷氣開的這么大干個毛線,想凍死人吶!
還好我在旅行包里塞了一件登山衣,以備西喀爾巴阡山的高原天氣,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我站起來,從頭頂安置行李的夾層,把自己的旅行包拿下來,將登山衣掏出來,一邊往身上套,一邊不自覺的四下張望,忽然我發現一個令我不寒而栗的現象。
車廂里沒人了!
確切的說,這節車廂里除了我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了!可是我清楚的記得,在發車以后,這節車廂至少還有十幾個人,而且中途沒站,現在所有的乘客卻不翼而飛了,他們去了哪里?
在我睡著前,我還記得袁夢說過,再有一個小時才能到下一站,而我才僅僅睡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即便是真的到了車站,袁夢和安安也會叫醒我,不會把我一個人扔在車上不聞不問。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空無一人的車廂,超寒的冷氣,寂靜的深夜,對了為什沒有車輪聲?詭異的恐怖氣氛令我的汗毛都站了起來。
我扎著膽子,趴到封閉的車窗上往外瞭望,頓時驚愕的目瞪口呆,窗外有一群泛著藍光的小魚,在漫無目的的游蕩。列車真的在海底穿行,這怎可能!
正當我以為我產生了幻覺,想再仔細看一眼的時候,一條巨大的鯊魚張著血盆大口向車窗撲來,嚇得我條件反射的往后退卻。
我扶著椅背,驚魂未定,突然感覺到一股陰風從我的身旁一掠而過,沖向前面的過道里。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了我個一個激靈,急忙看去,只見一個白色的影子在過道里一閃而過,仿佛停在了車廂于車廂連接的過道里。
這一切都太詭異了,不管那是什么我都得去弄個明白,要不然我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一車乘客去了哪里,最關鍵的是我必須找到袁夢和安安,如果這是靈異事件的話,也許她們現在正身處險境,急需我的幫助。
說實話,學醫的我的膽子本就比一般人要大得多,后來徹底融合了唐朝老尸葉紫桐的生物磁場能量,我的力量得到了飛躍性的突破,勇氣隨著更加膨脹,因此一般的所謂靈異根本就嚇不倒我,只是今天這這一切來的太過突然,讓我措手不及。
我站起來,沿著車廂中間的過道往前走,在車廂于車廂的連接處的過道里漆黑一片,但是我卻本能的知道那里有一個極度危險的東西,它知道我發現了它,卻呆在那里安靜的等著我一步步靠近它。這只能說明,它一點都不怕我。
還有三步我就走進了車廂于車廂的過道里,而我也終于看清楚了呆在那里的是什么。她是一個小女孩,披散著頭發,穿著白色的睡衣,背對著門,呆在黑暗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雖然她的身高只有歲的樣子,但是當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我仿佛看見了世界上最毒的蛇一般,恐懼得的頭發都要豎起來。
正在我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突然覺得下面有人在拽我的褲腳,我詫異的低頭一看,嚇得我魂飛天外,只見一個沒有臉的人正在撕扯著我的褲子。
我嚇得趕忙向一邊掙脫,這時,過道里的那個小女孩已經轉過身來,我一看她的臉,嚇得我頓時長大了嘴巴,那是一張血肉模糊的鬼臉,一顆眼球掉落下來,另一顆已經不知去向,只剩下一個黑洞,從里面不停地留著黑血。
那個恐怖的女孩見我在看她,突然發出一聲完全不是人類的嚎叫,張開滿嘴利齒的嘴巴,揮舞著漆黑的爪子,向我撲來。
我剛要躲閃,這時從我背后倏然蹦出一個全身是血的人,張開雙臂死死的把我抱住,讓我動彈不得,我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恐怖的女孩撲到我的面前,倏然掐住了我的脖子,那雙小爪子,像鉗子一般有力而冰冷,頓時我就無法呼吸了。
就在我將要窒息的時候,突然有人推了我一把,“喂,醒醒!”
我倏然張開眼睛,只見袁夢微笑著看著我,見我驚魂不經,好奇的問道,“怎么作惡夢了?”
呼,我長舒一口氣,我原來是場噩夢!嚇死我了。我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卻見對面的座位是空的,禁不住倏然一驚,“安安,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