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十分震驚的我,在聽到容恒這話之時,更是連呼吸都忘了。
難以想象,我和沈遇白那么相信楚辭,楚辭難道從未把我和沈遇白當(dāng)成自己人嗎,竟然連陰司的事情他都有插手。
甚至今晚他之所以故意暗示我逃脫的線索,都不過是為了讓我從容恒的火坑,跳進他給我挖的深坑……
若不是當(dāng)時的我突發(fā)奇想,沒按照楚辭的套路行事,或許現(xiàn)在的我早就被守在北方出口的初一逮了個正著了吧?
可楚辭在聽完容恒的話后,卻只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他四個字:“彼此彼此。”
語落之后,容恒惡狠狠的看了一眼楚辭,像是不想在和他這種人廢話,猛地就對在場的所有鬼物下了命令,讓他們在這條路上使勁的搜,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我給找出來!
但我想不到的是,容恒的話才剛一說完,楚辭竟然猛地將手輕輕一指,指到了這個苞米地,也就是我現(xiàn)在躲藏的方向。
“還掘地三尺呢,這么費勁兒干嘛?蘇葉一身是傷,即便是方才能透支體力跑的比兔子還快,量她也跑不了多遠(yuǎn),更何況以她的性子,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她肯定會往這片苞米地里跑。”
聽到楚辭這話的瞬間,我驚得直接瞪大了眼,媽的!難怪之前容恒會說楚辭根本不像表面上這么簡單,他不僅在我和沈遇白面前扮豬吃老虎,甚至比容恒還要了解我的心性……
一時間,我進退兩難,根本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而容恒在聽到楚辭這話之時,也是為之一愣,深深的看了一眼楚辭之后,卻笑了:“你真覺得你是蘇葉前世的師弟,就能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蟲這么了解她?”
說話間,容恒的面上滿是自傲與自信,還有幾絲我根本看不懂的情緒,像是在強撐著自己心中的自傲般,猛地就跟著那些鬼物,在這條道上搜了起來,獨留楚辭一人站在原地。
可楚辭瞧見容恒走后,卻譏諷的笑出了聲,嘴中更是冷不丁的罵出一句:“都什么時候了,還要給自己留面,承認(rèn)我比你了解蘇葉不行嗎?”
語落之后,楚辭更是自己一個人,朝著我躲藏的苞米地走了過來,一邊走,還不忘用他那夸張的聲音,一邊在寂靜的夜中喊道:“蘇葉,你躲著沒用,我知道你傷了那么重,根本跑不遠(yuǎn),即便是跑了,這荒郊野嶺的你還沒見到沈遇白,估計就餓死了,乖乖跟我走,我不會害你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我靠近,我嚇得只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驟停了,猛地就想伸出手繼續(xù)往前爬,可又害怕因自己爬動而發(fā)出的聲音,會暴露自己的位置,只得僵在原地,祈禱著楚辭不會在這么大片的苞米地里找到我……
然,這一切不過是我的想法罷了,楚辭走著走著,眼瞧著距離我只有二三十米距離之時,更是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蘇葉,我已經(jīng)看到你了,你要是自己出來的話,我會很開心的。”
說這話時,楚辭的聲音已經(jīng)恢復(fù)成了他的本音,天知道此時的我有多么怕他,簡直比我曾經(jīng)害怕容恒,還要害怕。
畢竟容恒令我害怕,是他做出來的事情,和他本身的形象,而楚辭曾在我的眼里,一直是個無害的小貓咪,卻是一夜之間,變成了吃人的老虎……
陰風(fēng)透過苞米地上的秸稈,緩緩的吹到了我的身上,我被吹的渾身發(fā)抖,卻根本壓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害怕,反倒在見到楚辭越發(fā)靠近之后,像瘋了一樣,接著風(fēng)吹秸稈會發(fā)出一陣陣聲音,猛地就朝著前方爬去……
可爬著爬著,我的身下卻忽然一空,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就掉進了水中,一股惡臭只在瞬間,從我的鼻尖升起,熏得我一個沒忍住,險些吐了出來。
這時候我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此時掉進的竟然是一個小池子里,這個池子的水像是死水,惡丑無比,估計是農(nóng)民用來蓄水澆地挖出來的。
我正想從這池子里爬出來,卻聽見楚辭的聲音已經(jīng)越來越近,仿佛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了我的面前,頓時嚇的我猛地深吸上一口氣,拿起一旁倒在地上的些許桔梗直接蓋在了這個小水池上,隨后潛入了池底……
此時的我,早已精疲力盡,潛入池底之后,更是有種渾身發(fā)軟腦子發(fā)昏,好似下一秒,就能在水中昏厥的感覺。
可楚辭還在前方不遠(yuǎn)處,莫大的危機更在身后等著我,我又怎么可以就此倒下?
一股莫大的求生欲,只在瞬間從我心中升起,楚辭卻在這時,出現(xiàn)在了水池的邊上……
我躲在水底,根本聽不見楚辭在說些什么,只能透過桔梗縫隙處微弱的視線,看清楚辭此時的表情。
許是因為我知道了臉譜人就是他,所以他直接把臉上帶著的那張臉譜給揭了開來,露出了他本來的面目。
只見楚辭站在水池邊上張著嘴說了好久,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猛地就蹲下身子,似乎是想把上面蓋著的秸稈掀開,看看我有沒在水下……
察覺到了他接下來的動作,我被嚇得頭皮都直了,猛地就把自己身上蓋著的那張黑布拿下,遮在了我的身上,隨后拼了命的往水底潛去,死死的抓著底下的巖石,生怕楚辭會發(fā)現(xiàn)躲在這骯臟水底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