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著,摧著,把各位親屬們領進了山門。
可是,那位老者追趕了幾步說:“我不要你的錢,但我要送你幾句話,請小哥記住‘騎馬掛刀天下行,安身立命樂終生。東南西北任你轉,落葉歸根回X城!”
我的一位親屬,聽了老者的這幾句話後,就轉了回去。叫他寫下了剛纔那幾句話,並給了他二十元錢。那個年代的二十元錢可不是現在的價值了。
可是,他說:“我說了,不要錢就是不要錢,只要你說句真話就行了。我就滿意了!”
最後,老者在錢上是滿意了。至於他的心裡疑問,是否滿意,那是次要的。但是,老者賺錢的手段之高明,方法之獨到,你不佩服能行嗎?!要是他沒有那真的兩下子!要是沒有他追趕出來的那幾步道!我那親屬能自動轉回去給他送錢嗎?
看來,這人在世間混日子,還得是有真本事才行啊!
不過,這話又要說回來,我這四十多年來的軍旅之路,倥傯漂沸的戎馬生涯,也總算是就這麼天上地下,陰陽兩界,門裡門外,搖搖晃晃,東南西北,跌跌撞撞,荒時暴月地平安走過來了!
我的命運,我的事業(yè),我的終生。還真是被死死地捆綁在那得得奮蹄的馬腿之上,還真是被溶合進了祖國的萬里藍天裡,還真是揹著“棺材板”爲藍天而生爲藍天而死無限忠魂的歷史巧合!
我知道,是祖國選擇了我。是人民選擇了我。也是歷史選擇了我!我這個人,生來就是這個勞作倥傯之命!
當然,還剩最後一項的謝幕劇目:“馬革裹屍回X城”(落葉歸根回X城)沒有兌現了!】
我的餘光看到,指揮塔臺與飛行員休息室邊的平地上,人們在激動地歡呼跳躍著,跑動著,向我揮舞著自己的軍帽!
既然進場了,那就是正常了。就要一心一意的做好著陸動作。
我心如止水。眼似平湖。競競業(yè)業(yè)聚精會神地,根據地面上升所反應的快慢,認真地拉著每一桿。力爭做個“標準起落”!也好爲這次不平凡的飛行,而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我在空中撒下的缺陷之種,現在,卻結出了遺憾的果實。
當我認真地做著落地動作之時,我的零八號飛機卻突然地向我發(fā)難了。給我難堪了。它罷工不幹活了——僅剩一臺的發(fā)動機,也停車歇氣了。
彷彿是在說:“對不起,我太累了。我該要歇會!下面你自己去忙乎吧!”
發(fā)動機停車後,飛機突然失去了唯一的動力。儘管我使勁地拉著桿,致使駕駛桿拉到頭了。飛機無可奈何地一下子重重地掉在跑道上。開始了著陸的滑跑階段。
現在,纔算是徹底安全了。飛機無精打采地在跑道上滑跑著。它已經失去了動力,沒有往日的威風了。剎了一把車後,我鬆開了剎車把手。讓它信馬由繮地自己去跑吧!
我放鬆地靠著座椅,兩隻手搭在兩側的座艙壁上。眼望著遠處空濛蒙的跑道頭,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絲尷尬的苦笑!腦袋裡卻在演映著,剛纔那幕幕殘酷而又玩命的格鬥場面。
這一絲絲尷尬的苦笑,是在勝利喜悅過後,對那些造成驚心動魄慘痛教訓原因的最好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