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這位戰友聽了中年漢子的問話后，半晌沒有吭聲。也未表態。他已經注意到了中年漢子的那雙無比渴求與期待眼神。

“最后，他模棱兩可地說：‘你看我象軍人嗎？我又沒有穿軍裝。你從哪兒看出我就是軍人呢？我的臉上也沒有寫著解放軍三個字！’

“中年漢子迫不及待地說：‘象！象象！我看就是象！’他又馬上變更改口地說：‘不對！不是象，就是的就是的。我看就是的！你一定是軍人！’

“這時，前后左右的排隊等候剪票進站的旅客，也都圍了過來，傾聽和觀看他們兩人之間的彼此對話。其實，在我們戰友的心里，已經有了大概的判斷了：‘此人肯定有事……’

“‘你們軍人的眼神眼光，與我們普通人的不一樣。里面露著堅定堅強和友善的那種光！行動行為很有分寸，守規則。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濃濃的兵味。對咱們老百姓可友好啦！這趟車我坐過好幾次了，看到你們軍人的所見所聞（所作所為），全都是為咱們老百姓的……！’

“我們的這位戰友，聽到中年漢子的一番話后。爽朗地哈哈大笑起來。一語雙關地用帶著湖南味的普通話說：‘說得好，講的妙。不如看得準呀！軍人身上的確有很濃重很厚實的那種特殊的兵味。

“‘這是幾十年來被軍營給薰的。國防綠的確有其獨到的特色和強烈的滲透力！這種兵味浸透了軍人的每個毛孔。也鉆進了咱們老百姓的心中！打上了重重的烙印。

“‘這位兄弟你講得透徹，也講得很實在。同時，也說明你對軍人那份感情的厚實，真是令人讓人感動啊。

“‘既然這樣，我們就請借一步說話好嗎？’我們的這位戰友，將中年漢子拉到旁邊沒有人的地方。兩人比比劃劃地說了些話，做了些動作后。只見中年漢子很快地跑走了。

“這時，車站廣播室的女播音員，用鐵路系統那種特有的似醒非醒、半睡不睡、語調平滑、聲音發粘、結構松散、卻字字如金的廣播聲音，在播送著牽動百千旅客人心的關鍵信息。

“這種讓人發困，卻又叫人瘋狂的帶著磁性的聲音，在西直門火車站候車室門口的小廣場上空，伴隨著那低低的云層，要緊不慢地飄蕩著。

“‘車站工作人員請注意啦，車站工作人員請注意啦，開往XX方向去的XXX次直快列車，停在二站臺一道。現在開始剪票進站啦。買到去往XX方向XXX車次車票的旅客，請到二號剪票口剪票進站上車。車站工作人員請注意啦……’

“通明透亮的火車，象一條巨龍似的。呼嘯地夾著黑風，行駛在漆黑的夜色里。它快速無情地撕裂著夜的大幕。把天使般的光明，頃刻間帶到了它的所到之處。

“它又象拉鏈一樣。將撕裂大幕的傷口，又緊緊地縫合在一起。這條通明透亮的鋼鐵巨龍，帶著渾身的霸氣，孔武有力地在無休止地重復著撕裂縫合。縫合又重新撕裂的鐘擺動作。直至迎接第一縷陽光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