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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暗渡陳倉(終10000+)-逃妾

他們這些人不可能是從崖頂跳下去的,必然有下到峽谷的途徑,只春曉不敢跟的太近,并未看到。此時前后張望了一回,見不遠處的野草有踩踏的痕跡,忙過去查看,兩手分出條路來,往前去,到頭是個闊大的洞口。

她猶豫了下,但聽峽谷里的聲音漸漸消弭,怕是去的晚了月盈便要殞命,便不再踟躇,彎腰進了山洞,洞里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春曉又不愿意扶著石壁,怕上面有臟東西,探著腳慢慢向前挪動,腳下冰寒且打滑,該是結的冰。

好在蛇這種軟骨東西在冬天就是廢物,不然她還真不敢冒然進來。

一路拎著心,膽顫的走走停停,終于又聽到有人說話,且聲音清晰許多,一人急喘著道:“你放開他,有話好好說。”

“和你們有什么好說的?你不是說要殺了這里所有人嗎?他第一個下地獄!”范氏威脅道。

“別,我們放你走,你先把他放開。”男人道。

春曉這時正鉆出山洞,半個身子探出來,就見不遠處范氏一只手臂勒住男人的脖子,另一只手用把短刃抵在他的喉嚨上,那男人吭也不吭一聲,顯見是手臂的力道讓他難以呼吸償。

在范氏挾持男人的對面,立著個矮個子男人,臉上戴的面巾,正是那男人的同伙,神情有些緊張的盯著范氏手里的刀,企圖談條件叫她放人。

范氏冷聲道:“你當我是傻子嗎?你們既然都追到這了,顯見是沒打算放過我,如今我憑什么放過你們!”

矮個男人道:“我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辦差,要的是你麻袋里的人,既然人弄錯了,咱們各走各路,不正應該?何必非要你死我活!鬧出人命與你有什么好,將來也是麻煩,你把人放了,銀子也給你拿去。”

“憑什么銀子給她?”

春曉視線一轉,落到身材肥碩的婦人身上,那婦人說著把肩上扛的麻袋丟到了地上,一個箭步把捆坐在一邊的紅綾抓到手里,紅綾此時睜大了眼睛,哭的涕淚橫流,使勁搖頭,苦于嘴里堵著東西說不得求饒的話,但容色慘白,該是嚇的不輕。

那婦人抓起紅綾,嘿嘿冷笑:“你把銀子給我,我把她給你。”對范氏道。

范氏眼里浸著狠戾,死死盯了眼紅綾,冷聲道:“你把這個弄死,銀子你拿走,人歸我。”下巴朝對面的男人抬了抬。

婦人卻搖頭:“不成,我自來是求財不求命。”轉而高聲道:“廢什么話,銀子是你的么?快把銀子交出來!”

范氏咬著不放:“解決他,給你銀子!”

男人也急了:“把人放了,我告訴你,我們是帽兒山的,惹急了滅你全家!”

“哼。”范氏不屑的冷哼,什么全家,兒子死了,如今全家就她一個人,本也沒打算活下去,還怕被人滅門么?

男人見她軟硬不吃,咬牙就要過去硬搶,才往前探了探身子,就聽有人尖叫:“啊!殺人啦!”

尖叫聲打破了峽谷的沉寂,兩側陡峭的崖壁上撲騰起大鳥,發出慎人的叫聲,把在場人驚的一怔。

原是被婦人扛來的月盈歷經幾番顛簸,在方才被拋到地上那一下便醒了,她扒開已經松散的袋子口,露出頭來,眼前黑漆漆一片,只覺自己方才做了一場行船走水的夢,醒來以為是在屋里,等這股子迷糊勁兒過去,眼睛也適應了黑暗,便瞧見幾個陌生人,別說半夜見到男人吃驚,更何況還有個拿著刀要殺人的,當即尖叫起來。

春曉生怕月盈惹惱了這些人,先把她這個最‘沒用’的貨物殺了,下意識的朝月盈擺手,可月盈哪里看到到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拿刀的范氏。

倒是紅綾眼尖的看見了洞口的春曉,不由嗚嗚聲更大,身子也激烈的掙扎起來。

春曉嚇的忙縮回頭,心砰砰跳的極快,暗恨紅綾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紅綾見春曉躲了,不但不放棄,反而兩眼冒光,心想:他們要找的不就是春曉么,只要將春曉交出去,她定能平安無事,于是掙扎的越發厲害了。

抓著紅綾的婦人是個敏銳的,倏地扭頭順著紅綾的視線看過去,黑漆漆的峽谷里,只有模糊的石頭崖壁的輪廓,并不見什么其它的。

婦人撓了撓頭,她是獵戶,拜的是山神,卻篤信山里有鬼怪,眼見紅綾死死盯著洞口,卻不曾想洞里藏著人,頭個念頭是紅綾看到了臟東西,再一想這峽谷里拋了許多死尸,孤魂野鬼自是少不了,一時后背乍起汗毛,冷汗忽地冒了一身。

“你到底給不給錢?”婦人牙咬舌頭的問范氏。

范氏瞅都沒瞅她一眼,只警惕的盯著與隨時都要撲過來的矮個男人。

“呸!”婦人狠狠啐了口唾沫在地上,把紅綾放到地上,從后背抽出兩把砍刀來,一手一個攥在手里,方向是對著范氏的,看架勢是要與范氏拼了,可上前兩步忽地一轉身撲向了矮個男人,那男人正全神貫注在范氏身上,不想被婦人撲個正著,但到底是男人,力氣比女人大,又通些拳腳功夫,比婦人光使蠻力多些技巧,兩人騰挪滾打了一陣,竟是要被男人制住婦人。

這時紅綾囫圇吐出了嘴里的堵物,似缺牙端口的漏風喊道:“你們要找的人在那,在那!春曉,你個禍害,你出來!”

月盈一聽也朝紅綾喊的方向看,卻是黑漆漆的除了峽谷內回蕩著紅綾的喊聲,并沒看到春曉,想是紅綾在故弄玄虛,好要逃跑?

月盈想著,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自然要幫紅綾的,于是便也跟著喊:“姑娘,快來救我,姑娘!”

一個兩個都這么喊,場上幾人也都分神朝洞口看了看,亦是什么也沒看到。

人便是這樣,疑心一起,瞅什么都不對,幾人轉動眼珠子,余光掃著四周,生怕峽谷里有旁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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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卻更認定是鬼怪,急著制服男人,趁男人溜神,就想把人壓身底下,男人卻抬起刀給了婦人一下,正劃在肩膀頭上,婦人哎呀怪叫一聲,隨即怒火中燒,心想:我只打算制服他,他卻想要取我性命!

婦人發了狠,與男人斗起狠來,如今再下手卻是狠力了,只她發狠,男人也不是吃素的,挨了兩砍刀后,眼睛都是赤紅的,握著短刃趁婦人顧及不到,對著后心就要捅下去。

兩人如此搏殺也只是眨兩下眼的功夫,洞口里的春曉聽得紅綾喊就發了冷汗,隨即又聽月盈喊,只覺再藏不住,探頭就見范氏勒住人質左右探看,顯見起了疑心,而婦人與那個矮個男人正斗的激烈。

春曉抓緊時機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往前走了幾步便蹲下來,在紅綾與月盈詫異的目光里,伸直手臂,就聽嗖的一聲破空鳴響,男人‘啊’了一聲被婦人壓制住。

婦人喘著粗氣如個漢子般坐在男人身上道:“跟老娘斗,老娘殺虎的時候你不知道在哪個娘們的肚皮上呢。”說了一陣見男人毫無反應,而四周也沒了動靜,察覺不對時再想回頭,就聽范氏低喝:“別動!”

婦人沒動,這時壓在身下的男人咳嗽起來,顛著身子,似短了一節筋,抽搭了兩下嘴里冒了血沫子,不一時頭一歪。婦人打了個激靈,知道這人是死了,只有人死才會缺斤短兩,如此果然一動不敢動。

春曉沒再瞅地上的男人,即便他抽出吐血也沒瞅一眼,此時她冷靜的如同另一個人,雙眼冰寒的伸直手臂,對著范氏勒住的男子扳動扳機,范氏勒著男人向一旁錯了一步,就見一支箭頭釘入男人肩頭,男人本就被范氏勒的面皮發紫,此時又中了箭,當即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范氏卻不敢松開男人,以男人為盾牌,盯著春曉。

婦人眼見身后的人不聲不響的又干掉一個,嚇的嗓子眼都縮了起來,發不出聲。

一旁的紅綾與月盈,震驚的無以復加,待見春曉的手臂對準婦人的背后,月盈忍不住道:“你是誰?”竟是不敢認眼前的人是春曉了。

春曉似被問住了,復問自己:“我是……誰。”

原是又進入了幻境,還是漫天的黃沙,還是在馬上顛簸,她靠在男人的胸前,男人有力的手臂緊緊箍著她的腰,在呼嘯的風沙中大聲喊著:“還有一個!坐好!”他驅趕著馬,帶著她奔命,卻是身子一歪,那馬的雙腿陷進了沙子,他抱著她滾落馬背。

“師兄,他追上來了!”她焦急的與男子道。

師兄穿的洗的發白的灰藍布衫,如今頭上身上盡是沙子,就連睫毛上也染了沙子的顏色,就見那睫毛輕輕動了動,她的手被他拉起,他說:“你聽我說,你要一直向東跑,別回頭,到南國等我,多則半個月,少則十天,我一定去找你。”

“你呢?你去哪?”她心頭有不好的預感,反手抓住他的手不放。

他將手抽開,低聲道:“師傅交代我辦的事還沒辦好,且你我分頭走,也容易逃脫。”

她萬分難舍,卻聽話的站起身,就見師兄遞給她一張弓并一支箭,之前被追殺間箭矢已經用到只余這一支,她接過弓箭,便是撕心裂肺的難受,強忍著眼淚,道:“師兄,我等你。”扭身便跑。

眼前風沙肆虐,她跑了兩步便覺前行艱難,一只手臂擋在眼前,只稍稍頓住叫,沙子很快就會把小腿埋住。

忽地停下,轉頭就往回跑,見師兄被沙子埋的只露著肩頭,他卻一動不動。

“師兄!”她撲到身前,淚如雨下,男人也紅了眼眶,啞著嗓子道:“你還回來做什么?快走!”

“你騙我,你總是騙我!我再不聽你的了。”她一把抹了淚,站起身來,拉弓搭箭,向勒著馬頭頂著風沙奔來人射出箭去。

她的箭百發百中,即便風沙大,也只偏移分毫,正中那人胸口,馬上的人栽倒下去。她忙跑過去牽馬,回來拉師兄起來,卻見他并不能站穩,再往腿上看,袍擺殷紅一片,想是方才落馬時傷了,怪不得叫她一個人逃命,是怕連累她。

她咬著唇,怔怔的半晌沒動,又見他難于獨自上馬,不由鼻子發酸,這才伸手去扶他,卻忽地被他摟住,兩人一起跌在地上,一把刀嗖地沒入兩人腦袋旁邊沙子里。

她一把將師兄推開,爬起來,伸手抽出挽發的金釵,弓弦半月,手指一松,金釵芒星般一閃而逝。

就聽嘭的一聲,一人落馬,金釵正中眉心。

“不知后頭還有多少,我們快走。”師兄扶著馬與她道。

她忙再扶師兄上馬,緊跟著也要上去,卻聽他道:“你我照舊分頭走。”說完喊了聲‘駕’將她甩開。

許是風沙太大,許是眼里的淚太多,弄花了她的眼,她想尋那個人,哪里還尋的見。

這時有人問:“你是誰?”

春曉渙散的眸光漸漸凝聚,只還有些發癡,復問自己:“我是……誰。”忽地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扭頭去看月盈,眨眨眼睛,兩行淚滑落,冰冷的淚珠叫人心疼,春曉壓抑住這種不適,忙道:“你有沒有事?我來救你。”

月盈愣了愣,喜道:“姑娘,真的是你!”轉而驚悚:“你,你殺人了!”

春曉嚇一跳,下意識的反駁道:“我沒有,沒……”忽就見婦人身下的男人和被范氏勒住的男人都中了箭,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驚恐的向后退了兩步。

紅綾卻道:“本就該死!春曉,快把那婆子殺了!”

月盈一直昏迷,紅綾卻是醒的早,知道在院子里打雜的婆子口口聲聲要她的命,因半夜里看不清,卻是沒發現與她抬轎子的也是這婆子,就算如此,也不能讓這樣威脅她的人活著,若叫婆子逃了,她就算坐在太師府的小花園里吃茶也不安心。

春曉聞言瞅了眼紅綾,又看向范氏,范氏把男人往身前挪了挪,企圖用男人擋箭。

春曉還心有余悸,明明是幻境中射的箭,如何這里就閉眼了兩個,真是自己射的?她蹙著眉,頓住腳,忍住胃里的惡心,又細細的看了兩眼死掉的男人,不可置信的自語道:“真死了?”

范氏冷笑道:“我這個沒死,但你要再給一箭倒能了局。”

“真是我……射的箭?”

范氏見她滿臉疑惑和驚恐,有些微怔,道:“你一個內宅婦人如何會用的弓箭,還射的這樣準?看來你與那害死我兒子的毒婦一樣,都不是正經路子。”

春曉還在迷惑,參不透幻境為什么會累及現實,自己以前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射箭,為什么會有人追殺,師兄……那個男人是誰?

若說以前想知道過去只是想尋根溯源,落葉歸根。如今卻漸漸起了欲念,想要一探過往。

幻境中那人說要她去南國等候,南國……是哪?

“南國,在哪?”春曉忽地問道。

正一臉警惕的盯著她的范氏就是一愣,大周建朝二百余年,不曾聽過什么南國。她連忙回神,怕是春曉叫她分神的詭計。

紅綾見春曉還不動手,急道:“你還磨蹭什么,趕快殺了她,一會兒天亮若是叫人發現我們不在屋里,只怕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春曉這才收斂了翻騰的思緒,卻是不敢再看那兩個死尸,轉身就跑到月盈身邊,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給月盈松綁,拉月盈起來,月盈的身子被捆了多時,天氣又冷,已經凍的面色發紫,渾身都沒了知覺似的,整個人靠在春曉身上,道:“姑娘,如今怎么辦?”

春曉將幾個人都掃了一遍,低聲道:“自然是趕緊回……。”說著啞了一下,想著天賜良機,為何不逃走呢?還回去做什么!

她又瞅了眼可憐巴巴望著她的月盈,這荒山野嶺的,讓月盈一個人回去卻是不行,不若送到上云庵門口,自己再走也不遲。又想起范氏那里有五十兩銀子,春曉抿了抿唇,與范氏道:“你把五十兩給我,這個人,我便留給你。”伸手指了指紅綾。

范氏有些驚訝,但一想兩個女人侍候一個男人,齷蹉事指不定有多少,鄙夷的勾了勾嘴角,伸手把荷包掏出來,才要丟過去,那個一直不敢亂動的婦人道:“那是我的!”

范氏揚手就把荷包丟出去,卻是越過春曉,落在了遠處。

“誒誒!……”肥碩的婦人忙要起身。

春曉手臂一動,一根箭射在婦人腳邊,把那婦人嚇的媽呀一聲。

就聽范氏冷道:“你可真是要錢不要命。”

婦人嚇的聳著肩膀,即便如此,嘴里還道:“那是我的。”

就沒見過這樣的人,一根筋通到底。范氏懶的再理她,看著春曉慢慢后退,擋在月盈身前,退到荷包處,叫月盈撿起來,隨后拉著月盈往通往崖頂的洞口去。

紅綾見春曉真的要走,嗷嗷大叫:“你不能走,你不能拋下我不管,我懷著三爺的孩子,我是姨奶奶,是你主子,你敢違逆主子的命令,還不顧主子的生死,不怕天打五雷轟么?春曉!……”

春曉也是有脾氣的,本想使個回馬槍救出紅綾,但聽紅綾一口一個主子自居,也是火大,真想一走了之,又想自己這番是要逃走的,以后宅門里的恩恩怨怨與自己無干,何必留紅綾一根刺,叫自己以后不自在,不如救了她,只求走的兩袖清風。

她把荷包妥妥的掖在懷里,與月盈小聲道:“我先送你到崖頂。”

月盈聽出話里的意思,忙拉住春曉:“姑娘,不如……不如不管她,以后三爺身邊就你一個,豈不更好?”

春曉有些意外,素日里看月盈的眼睛,都是平和安靜的,未曾想也能自私到舍了人的性命,可月盈滿心又都是為了自己著想,春曉有些復雜暗暗嘆氣,拍了拍月盈的手,并不說什么。

送月盈出了洞口,春曉囑咐月盈隱匿在樹后,自己返身折回。

先不說春曉回去如何救紅綾,只說月盈一個人縮在樹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遠處時不時的有老鴉怪叫,這樣的老鴉據說是吃死尸肉的,想著若是春曉沒來就她,許是她也就死在峽谷里,然后被這些鳥啃噬,不由渾身打起哆嗦。

人便是如此,越害怕越想,越想越害怕,整個人將神經繃的緊緊的,偏這個時候聽到身后有腳步聲,把她嚇的失聲尖叫,只才張了嘴就有人死死捂住,那冰涼堅硬的手指正印證了鬼手,月盈想著自己沒活路了,眼皮一翻,嚇暈了過去。

捂著月盈嘴的人愣了下,與隨后走來的人道:“三爺,她暈過去了。”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龔炎則,只見他穿的玄色長袍,嵌綠松石的腰帶,身后披著銀灰的狐貍毛鶴氅,俊美的面容在昏沉的夜色里斧鑿刀刻般冷峻,沉聲道:“把人送回去。”

“爺,洞口在這呢。”福泉先行一步,撥開野草,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來。

龔炎則叫人進洞后點上火把,但見洞里面的石頭菱角圓潤,腳下結冰,雖看不出是人為開鑿出來的,還是天然形成,但顯見年頭不短了,福泉在前頭走,看到出口忙頓住腳。

龔炎則走了過來,叫持著火把的人留下,只帶著福泉走了出去。

外頭并不見什么人,龔炎則道:“叫鷹隼去找。”

福泉立時向天空打了個響哨,不一時就聽鷹隼在蒼穹長嘯,遮天蔽日的翅膀展平的向著峽谷底沖下來。

福泉與龔炎則的視線追逐著鷹隼,鷹隼一個掠地,就聽一人媽呀一聲尖叫,卻是十分短促,不遠處有個人影被鷹隼呼扇的翅膀逼了出來。

福泉連忙跑了過去,就見是個身形胖墩墩的婦人,那婦人急著就想逃走,福泉道:“再跑叫鷹隼抓掉你的腦袋。”

婦人一個冷戰僵住了腳,回過頭來噗通跪地:“饒命饒命,大人饒命啊!”

“你是什么人?在這做什么?”福泉上下打量著問道。

婦人眼見又走來了個穿著大氅的男人,富貴逼人、氣勢非比尋常,知道是遇到厲害的了,不敢隱瞞,忙道:“我是小云山下的獵戶,冬日里山上沒什么打的,終日苦捱,連口飯都要吃不上,如今餓的……”想說自己皮包骨,再想身材放在這也沒人信,咂摸嘴道:“餓的頭昏眼花,也是老天看不下眼,叫我在兩天前傍晚遇到個人,他許下五十兩銀子的報酬,叫我今晚到上云庵里偷一位傾國傾城的姑娘,姓俞。”

福泉面皮一抖,瞥眼瞧三爺,就見龔炎則幽深的眸子寒光閃了閃,見婦人還待要繼續說下去,他阻止道:“你只說,現如今人呢?”

“誰?”婦人轉頭用手一指,道:“就在里面,里面全是老倒,幸虧是大冬天的,天熱進去就的熏個好歹出來。”

福泉低聲呵斥:“問你什么答什么,我們爺問你俞姑娘在哪?”

婦人見兩人只是問話,并不曾要打要殺的,也沒了懼意,不樂意道:“我說的也是那位姑娘,你會不會聽,就在里頭,都在里頭。”

福泉“嘿”了一聲,心道蠢不蠢啊,在別人手里還敢這么咋呼,正要威嚇幾句,就見龔炎則長腿一邁,大氅翩然,已經走過去了。

他狠狠瞪著那婦人:“蠢婦,在這不許動,敢動一下,丟了性命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說罷也抖了抖身后的夾棉披風,只他身段不高,并不見怎么瀟灑,倒是抖落進一陣冷風,凍的一哆嗦,更加佩服三爺火力旺。

龔炎則看著走的慢,其實極快,不一時就聽見峽谷里有人又哭又笑,福泉搶著就要進去,被他攔住。

兩人立在一塊從巖壁凸出的石頭后,張頭往里望了望,但見一個婆子令個女子跪在地上,一把砍刀架在那女人脖子上,指著眼前的地面嘶聲裂肺的道:“山子就躺在這,身子都爛了,臉上爬滿了蛆蟲,那時正是熱天,你卻連個席子都不舍得卷他身上,就給露天席地的拋撇出來,也是,你都害死他了,怎么可能想著好好安葬呢。”隨即聲音凄厲:“你這毒婦,害死我兒子,你還有什么說的!”

紅綾已經嚇的癱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哆嗦著嘴唇只念著‘春曉。’

龔炎則再一看,春曉正伸直手臂,立在那婆子旁邊,臉上的神情是他從未見過的,冷然安靜,眸子如同靜止的深潭,不管外界狂風暴雨,她只斂住心神,一心應對一件事。

此刻應對的就是那個婆子,其余寸許目光也不曾看眼紅綾。

“你沒話說了?那就去死吧!”范氏發狠的說道,手上猛地使力。

龔炎則抬手就從袖子里射出一物,乃是袖箭。卻是恰與春曉的箭同時射出,一支擊到刀面上,把刀擊飛,一支刺進范氏的手腕上,迫使婆子丟了砍刀。

春曉被這相擊之聲驚醒,醒來完全記不清發生了什么,卻是幻境中的事深深的印在腦海里。但見范氏捂著手腕吃驚的看她,春曉伸手一把拉起紅綾。

紅綾如今大著肚子,又渾身癱軟,如何拽的起來,只隨著春曉的力道往前爬。

范氏警覺的看著四周,只今兒是報了死也要弄死紅綾的念頭,怎肯叫紅綾逃脫,彎腰就要去撿那砍刀。

春曉喝道:“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那你就動手好了!”范氏全不在意生死,春曉在清醒時卻下不去狠手,見范氏冒死沖過來,只得朝她腿上射出一箭,范氏身子向后傾了傾,隨即站穩,挪著一條腿繼續向前。

春曉被逼的連連后退,對紅綾喊道:“你若再不跑,我便把你丟下!”

哪曾想紅綾不僅不想著起身跑,卻是一把抱住春曉的大腿,使得春曉也走不了,嘴里嚷著:“你不會的,你不敢,我肚里有三爺的孩子,你不敢這么做,不然你也不會又回來救我!”

春曉氣的吐血,卻拿紅綾無可奈何,又見范氏漸漸逼近,只得心下一橫,對準范氏的另一條腿射擊。

范氏雙腿中箭,跪伏在地,先是陰冷的盯著春曉,忽地落了淚,給春曉磕頭:“求您,這次機會錯過我再想對付這毒婦只怕是不能了,求您別再管這件事,這毒婦若不死,叫死的人如何瞑目!您這不是做善事,您是在幫惡人造孽啊!”

春曉早聽了她的那套說辭,說紅綾毒死了她兒子,只春曉奇怪她如何就斷定是紅綾做的,如今紅綾又抱著她的腿哪也去不了,便與范氏道:“你把證據拿出來,無憑無據的你也不能亂殺人啊。”

范氏哪里有什么證據,腿上手上又都有傷,急的臉慘白,汗珠子滴滴答答往下掉,忽地想到一事,道:“我家山子那晚回家傻樂,我問他樂啥,他說,姑娘身邊的丫頭講了個笑話,說的是漢子看中個娘子,那娘子卻嫌棄漢子年紀老,漢子說等他死了,旁人定會說她漢子年紀輕輕就沒了。”說到這頓了頓,“那丫頭叫什么針兒還是深兒的。”

春曉愣了愣,這說的就煞有其事了,竟然還知道珍兒這個人。

“紅……姨奶奶,你真想不來什么時候見過她家的孩子么?叫山子的。”

紅綾抱著春曉的大腿似乎真定心了不少,這會兒緩了緩神,卻是實在想不起,哆嗦著唇瓣道:“什么山精樹怪的,我哪里見過了。”

“毒婦,你不記得名字不要緊,卻是下毒害死個人,就不怕山子做鬼夜里去找你,你怎么睡的著!”范氏忿恨的大罵,言辭愈發歹毒:“指不定山子就附在你的肚皮上,叫你生下個怪胎!”

可把紅綾氣的沒背過氣去,抓著春曉的腿使勁,春曉吃痛,伸手將她拽了起來。

紅綾站起身,指著范氏直翻白眼,顯見是氣大了。

春曉看范氏罵起人來也有精神頭,不是非要死的樣子,想了想道:“她,我今兒不能交給你,交給你,我于心不忍,或是她死在你手里,我心難安。”見范氏瞪圓了眼珠子還要磕頭,忙接著道:“不如這樣,你養好腿傷后到太師府找三爺,是真的有冤,還是一場誤會,三爺定會給你個交代。”

“你騙我!龔三爺那樣的大人物如何肯見我!”范氏大叫。

春曉把頭上簪子取下來,正是曾經放置鎮魂的小葉釘的那把,龔炎則還因尋這把簪子將大房太太的莊子買下,想必他能認得,如今只是怕,她離開太師府后,龔炎則并不會因一個早已不在的女人去理會范氏。

春曉看著那簪子恍了恍神,一時竟舍不得把簪子送給范氏,半晌,她把簪子遞過去,思緒復雜的道:“拿著。”

范氏見春曉幾番思量,似拿不定主意,又似舍不得把簪子交給她,伸手接的時候便也有些猶豫,卻是紅綾驚呼:“這不是三爺送你的么?你竟然!……”隨即冷笑道:“你以為就憑范氏一番信口雌黃三爺就信了?我與三爺夫妻一場,又有孩子在,憑她說什么,三爺只會信我。”

春曉挑眉:“那姨奶奶就更不該緊張。”

聽話聽音,范氏立時明白,不管她能不能叫龔三爺信紅綾是兇手,但憑這支簪子就能見到真神。一把將簪子接過去,也不曾細看,就將簪子放到最貼身的地方。

范氏也知自己攔不住春曉,這一回勢必要放毒婦走的,便沒再哭嚎,冷冷的盯著紅綾的背影,見她寸步不離春曉左右的朝峽谷外去了。

范氏拄著大砍刀站起身,她一條腿的大腿上插著一把短箭,另一條腿則傷在小腿上,勉強能走,即便能走,也是疼痛萬分,只心里有執念,要為兒子報仇,就是再疼也要活著走出去。

不想才挪了十來步,就見一身錦緞長袍的男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面前,那男人只淡淡的瞅她一眼,道:“簪子拿來。”

范氏也不知怎地,馬上明白他要的是她才得的那支,哪里肯給,那是要為山子申冤的,強撐著道:“什么簪子。”

男人似懶的與她廢話,只道:“你不是要拿簪子去見我么?如今見了我,簪子還不拿出來!”

“啊?!……”范氏驚怔住。

龔炎則使了個眼神,福泉帶著兩個隨從過來,道:“走吧,你不是有冤屈要說么?我們三爺賞臉,你可得好好想想,到時候要說什么。”

范氏還驚魂未定,就被兩個大漢架走了。

福泉與龔炎則立在原地靜了靜,福泉忍不住道:“爺,姨奶奶與姑娘走遠了,咱不跟上去?”

龔炎則摩挲著大拇指上的扳指,眸色流轉,漫不經心道:“她的本事你都沒有,你跟上去做什么?”

福泉一噎,心里也納悶,春曉一個貨郎的外甥女,哪學來的射箭的?看樣子還與三爺的袖箭很類似,也是從袖子里射出去。這荒山野地大半夜的,竟也不怕,跑到這滿是尸骨的地方救人,且聽月盈說的,人還真被她救了,正如方才所見,春曉姑娘的箭射的真準,最后把姨奶奶也救了!

龔炎則瞅了眼福泉眼底明明有羨慕佩服的光,不由好笑,道:“別學的與福海似的蠢笨。”

福泉斂了神色,鄭重道:“俞姑娘……怎么會射箭的?”是怕三爺身邊有個不明底細的。

“你不用管,總歸爺知道就行了。”龔炎則說完朝前去了。

福泉一想,難不成春曉的射箭功夫是三爺教的?哎呦,這學什么不好,學殺人的玩意……。

主仆倆走出峽谷,從懸崖上下來,自有隨從聚過來,一行人在荒野里前行,忽地一人從前頭來,福泉瞟了眼,與龔炎則道:“是先前派去跟著姑娘的。”

“都安全到地方了吧。”龔炎則問來人。

來人抿了抿唇,似有些不好開口,吭哧回稟:“都回去了,除了……俞姑娘。”

“嗯?”龔炎則鮮見的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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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莫怪奴婢薄涼第351章 三爺是皇帝私生子第204章 七爺的古怪第365章 陣法詭變第353章 被困第133章 暗渡陳倉(終10000+)-逃妾第252章 小別新婚第142章第261章 親自送回第339章 叫他橫第250章 身后的墻在動第234章 各有考量第350章 共患難第260章 心狠手辣第458章 沒想過娶別人第397章 我想起來了第305章 爺不信第188章 一山還比一山高_盤算第060章 送藥第380章 謝儀第103章 惡人第316章 老太太睡冰棺(今日6000+)第373章 出名了第491章 雨一直下第009章 落水事件9第171章 一山還比一山高_想不透第217章 不該她顯能第138章 送你去死第205章 不可思議第252章 小別新婚第329章 還不跪下?第249章 求人(今日8000+)第174章 一山還比一山高_咳咳第344章 破滅(今日6000+)第021章 還關柴房第214章 商量逃走第031章 通透第010章 落水事件10第277章 春曉被擒第386章 一片混亂第371章 三爺背后第414章 極寵5(今日8000+)第211章 借夢傳話第481章 六娘退親第288章支走(四更)第045章 隱瞞與氣惱第111章 解圍第434章 逼婚第276章 求子之禍第292章 死刑第244章 誤會+1第335章 捉奸(上)第217章 不該她顯能第114章 金簪為引3第143章 還嘴硬說不想爺第163章 一山還比一山高_冷兵器的用處第067章 都有份第118章 金簪為引7第426章 算賬(上)第278章 重新洗牌(今日10000+)第212章 不聽也得聽第098章 死因第087章 游船風波1第144章 蜜里調油第253章 一廂情愿第418章 遇三爺舊識第444章第047章 是非第461章 三爺娶親(下)第308章 一起下地獄第311章 莫怪奴婢薄涼第284章 怒火中燒第185章 一山還比一山高_面善心惡第021章 還關柴房第149章 一山還比一山高_不過了第098章 死因第047章 是非第227章 有生之年,不想再見。第298章 老太太要見春曉第499章 半山腰(結局)第016章 落水事件(十六)第447章 采補第262章 貶損第005章 落水事件5第402章 過于在乎第401章 不厚道第273章 偽證第205章 不可思議第475章 各有緣由第232章 爺要先行回去第110章 恩人第280章 龔三兒到第426章 算賬(上)第250章 身后的墻在動第474章 下墓(下)第103章 惡人第487章 用不了多久第194章 一山還比一山高_剝衣裳第189章 一山還比一山高_小孩子真可怕第168章 一山還比一山高_中邪
第311章 莫怪奴婢薄涼第351章 三爺是皇帝私生子第204章 七爺的古怪第365章 陣法詭變第353章 被困第133章 暗渡陳倉(終10000+)-逃妾第252章 小別新婚第142章第261章 親自送回第339章 叫他橫第250章 身后的墻在動第234章 各有考量第350章 共患難第260章 心狠手辣第458章 沒想過娶別人第397章 我想起來了第305章 爺不信第188章 一山還比一山高_盤算第060章 送藥第380章 謝儀第103章 惡人第316章 老太太睡冰棺(今日6000+)第373章 出名了第491章 雨一直下第009章 落水事件9第171章 一山還比一山高_想不透第217章 不該她顯能第138章 送你去死第205章 不可思議第252章 小別新婚第329章 還不跪下?第249章 求人(今日8000+)第174章 一山還比一山高_咳咳第344章 破滅(今日6000+)第021章 還關柴房第214章 商量逃走第031章 通透第010章 落水事件10第277章 春曉被擒第386章 一片混亂第371章 三爺背后第414章 極寵5(今日8000+)第211章 借夢傳話第481章 六娘退親第288章支走(四更)第045章 隱瞞與氣惱第111章 解圍第434章 逼婚第276章 求子之禍第292章 死刑第244章 誤會+1第335章 捉奸(上)第217章 不該她顯能第114章 金簪為引3第143章 還嘴硬說不想爺第163章 一山還比一山高_冷兵器的用處第067章 都有份第118章 金簪為引7第426章 算賬(上)第278章 重新洗牌(今日10000+)第212章 不聽也得聽第098章 死因第087章 游船風波1第144章 蜜里調油第253章 一廂情愿第418章 遇三爺舊識第444章第047章 是非第461章 三爺娶親(下)第308章 一起下地獄第311章 莫怪奴婢薄涼第284章 怒火中燒第185章 一山還比一山高_面善心惡第021章 還關柴房第149章 一山還比一山高_不過了第098章 死因第047章 是非第227章 有生之年,不想再見。第298章 老太太要見春曉第499章 半山腰(結局)第016章 落水事件(十六)第447章 采補第262章 貶損第005章 落水事件5第402章 過于在乎第401章 不厚道第273章 偽證第205章 不可思議第475章 各有緣由第232章 爺要先行回去第110章 恩人第280章 龔三兒到第426章 算賬(上)第250章 身后的墻在動第474章 下墓(下)第103章 惡人第487章 用不了多久第194章 一山還比一山高_剝衣裳第189章 一山還比一山高_小孩子真可怕第168章 一山還比一山高_中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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