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炎則點點頭,喉嚨間發出一聲極輕的哽咽,“好多年后我才懂,老太太不過一介女流,定是怕的不行,只生活所迫不得不強罷了。那時我就想,早晚有一天,只要太師府的馬車出去,甭管里頭坐的誰,但見馬車的標志就叫想動歪念頭的人什么都不敢做。”
龔炎檢內心震撼,竟是說不出話來。
轉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徐道長回去后便沒送過什么信兒,想必未曾有勘破之法償。
換一個人事必急的上火,放在春曉身上卻是云淡風輕,她無知無覺,分析后認為事情正在朝著一個麻煩的方向發展,但想的也是遇山鑿山,遇海填海,多做掛念也無濟于事,便撇開一邊不想了。
早起飯罷,竹偶忽然折騰起來,要去園子里逛,竹偶無感與春夏秋冬,不知冷熱,春曉卻像模像樣的給她披了披風,手里捧上了手爐,思晨又說外頭陰天,似要下雪,春曉又帶了一把傘,思華把手里活放下,凈手擦了點膏脂,道:“我也隨著侍候去。攖”
于是竹偶由春曉、思華兩個大丫頭陪著,六個小丫頭子跟著,浩浩蕩蕩的在園子里閑逛。
“劉姐姐,這是哪位?”
真是冤家路窄,大冷的天,枯景兒的園子里竟見劉氏陪著一位穿著貴氣女孩兒迎面走來。
女孩兒將目光落在竹偶身上,但見竹偶長的十分貌美,便是臉色一變,但很快就恢復了矜貴的模樣。
劉氏抬高下巴,不拿正眼看竹偶,道:“不過是個通房丫頭,腦子還是傻的。”
春曉攔住想要上前嗆聲的思華,不著痕跡的打量了那女孩兒,但見桃心面,肌膚賽雪,雙頰被寒風吹的微微發紅,雙眸如剪水,橫波欲流,紅唇一點,雖長的桃杏般嬌艷,卻板著臉,端的大家閨秀的做派。
春曉收回視線,小聲哄著竹偶道:“姑娘,咱往那邊去走走,奴婢似看到有大鳥飛過。”
竹偶木訥的眼睛卻是一縮,往春曉身邊靠了靠,擺緊著擺手:“不要大鳥,大鳥啄人,疼。”
對面那女孩兒見狀緊繃的肩頭松了下來,不再看竹偶,而是與劉氏道:“回吧,堂姐想必也緩過來些,咱們去瞧瞧她。”說罷轉身,卻是在轉身的時候無意中看到春曉,一時頓住,奇道:“怎么兩個長的一樣?”
“這個是丫頭,卻是不常侍候她們姑娘,侍候的是主子爺。”劉氏忍不住一嘴的酸溜溜的,眸光如刺,恨不得戳春曉滿身洞。
女孩兒品出味兒來,斜著眼睛冷笑道:“老太太病重,定是沒什么精神管內院,倒叫上不得臺盤的小凍耗子神氣起來了,這樣沒規矩的劉姐姐就該治一治,您如今才是三爺房里最有份量的人物啊。”
劉氏本就長了個二兩香油盛不住的狗肚子,更何況是貴門千金給她戴高帽,立時抖起精神,抬手指著春曉斥喝道:“還不跪下?”
春曉不知榮辱,毫無心氣,心里想著:既然是任人打罵折辱的丫頭,女主子叫跪自然是要跪的,可她記得自己以前,跪周氏時是十分不情愿的,便有些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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