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處盯著的小陸子、思嵐、春曉等人,但見場面如此血腥,都嚇的不輕,尤其是春曉。
春曉在瀝鎮時,與龔炎文要地雷,龔炎文領著她在城外山里試過一回,那鐵球丟到深挖的洞底,轟的一聲震的山石嘩啦啦滑落,左近的樹木也劇烈的搖晃,她與龔炎文匍匐在地抱著頭捂住耳朵,等著震感過去,但見四周變化并不大,樹木也都好好的。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樹根在里頭炸開了花,此時回去可見夏日正茂盛是,那里卻是一片枯林了攖。
當時春曉覺得雖威力攝人,卻怕這點子爆破力炸不死黃天老祖,為保險起見,要了龔炎文兩顆地雷,黃天老祖點燃煉丹爐,正是點燃了與干草混淆在一處的火藥捻子,兩顆地雷同時爆炸,可想后果如何。
春曉傻眼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喃喃道:“他要毀了天下么……”小七是因為厭世想要毀掉一切才發明了這東西吧?…償…
小陸子漸漸緩過魂來,扭頭見春曉在發怔,又見思嵐瞪圓了眼睛看那些碎尸竟沒驚聲尖叫,不由再度感慨,這兩人確實不是一般人。
春曉也回了神,道:“這里的情況出乎我的意料,你快去請城里的郎中過來救人吧。”說罷顯見是后悔了傷了許多無辜。
小陸子應了聲,忍不住道:“黃天教的這些人,越是與老祖離的近的,越是得信任的,信老祖已信的走火入魔,以往有那刺殺老祖或是老祖講經時不同意老祖說辭的,都被這些人活活打死了,死相不比眼下好看哪去,我倒覺得這雷炸的公平合理,有內圈往我外圈去,該死的、該傷的、該震懾的,無一不解決的干脆利落。”
小陸子見春曉仍舊蹙眉沒吭聲,又道:“我這樣說并不是叫姑娘寬心,姑娘若不信可回頭問問那些活著人,看他們怎么說,姑娘想想那些被采丨補的婦人,他們身上有諸多惡行,這是報應。”
春曉嘆口氣道:“你去吧。”
小陸子想,到底還是婦人之仁,換做三爺絕無后悔之事。
春曉確實后悔,后悔放了兩顆地雷,說到底她想要死的是老祖一人而已,如今黃天教一下塌了半壁江山,只怕篤信道教的皇帝要追究,同時天下各地信奉黃天教的信徒也要追究,真是令人頭疼不已。
這時思嵐起身,“我去幫忙。”
щщщ .ttκд n .¢O 春曉就見思嵐沖了出去,在彌漫著火藥味兒與烤焦的爛肉味兒里幫忙抬傷者,那片地方此時哀嚎一片,思嵐忙忙碌碌。
她又看了一眼,起身往黃天老祖住的地方去,如今老祖死了,該把春兒找回來了。
而此時春兒也已經知道爐子又炸了,老祖與護法當場炸的沒了全尸,她心里痛快,卻又無比哀傷,惡人死了又怎樣,她千里迢迢走了這么遠的路、遭了這么多的罪,到底也沒能尋回弟弟,如今又身中劇毒,活著與死了又有何區別?
就在她茫茫然的走在到處有人亂串的院子里時,漸漸走到一角偏僻出,忽地就覺身側一陣風席來,廂房的一扇門突然倒塌,從里面跟著摔出兩個人,這兩個相互扭打,似在爭奪什么東西,就聽一人道:“你不就是想做下一個老祖么,以為知道圣水配方就能控制教眾,不想想沒有解藥誰能聽你的?”
那個反過來冷笑:“呸,只你這么想罷,我只拿到解藥方子,回總部我就是功臣,隨便管著一個地方做土皇帝,傻了才要去做老祖,沒見老祖為了給皇帝煉丹把命都搭里了。”
“若真如此,你不如擁護我做老祖,你有圣水配方,我有鑰匙,咱兄弟兩個找到解藥和經文秘解,以后倒可成……”這人的話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睛看著另一個。
另一個陰森道:“想做老祖,下去問老祖答……不……答應……”這人說了半截話低頭,就見自己小腹上插一把刀。
竟是兩敗俱傷。
春兒悄悄走到兩人背后,將這一幕看的真切,看著兩人雖都受了重傷,卻都不曾咽氣,死死盯著對方,恨不得見對方先咽下這口氣。
春兒是被解藥引過來的,只聽這二人都要做為禍一方的惡主,心頭憎恨,轉身在屋里摸了一對瓷瓶,上去一人拍了一瓶子,瓷瓶碎裂,這二人腦袋冒血,卻仍舊沒死。
到底有些手怯,不敢再打,只把一人手里的鑰匙搜出來,回頭進了這間廂房翻找,春兒是想,如今正是慌亂的時候,這兩人不往遠處說這件緊要的事,卻在這間屋子迫不及待的動了手,可想東西就該在這。
不出所料,春兒沒多久就翻到一個匣子,用那把鑰匙打開,就見里頭正是那二人提到的經文秘要和兩張方子。
這可真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春兒抱著匣子噼里啪啦掉淚,還是哭弟弟命苦,自己命苦,沒能等來最后這一刻。哭罷,她把匣子里的東西收進懷里,扔了那匣子在門口躺著的二人身上,隨即就往外跑,跑到門口正要出去,就聽一人喊,“那是老祖侍者,她身上一定有解藥,抓住她,不給咱們解藥,咱們也別讓她好過!”
春兒當即腦子嗡的一聲空白一片,等回神就覺手臂被人拽住,那手又緊又厚實,把她拽醒,就見身前站了個寬肩挺拔的男人,說話十分洪亮,“你們不想活了是不是?她是老祖的侍者,此番老祖出事,正該她回總教講清楚,她不去,你們誰想去?”
一說回總教,這些人沒有出頭的,大部分都是金陵或是金陵附近的信徒,誰也不想背井離鄉去外地,去了總教要如何處置這件事又說不準,老祖死了,總歸不會是去總教領賞。
這時有人道:“給我解藥,我去總教。”顯見是個挑事兒的。
隨即這些人又哄起來,要春兒交出解藥,不然不會放過她。
春兒見眼下的時局,只有先順著這個男人的說法回總教才能脫困,便道:“我沒有解藥,我只是一個剛入教沒幾天的侍女,且也吃了黃天圣水,你們朝我要解藥,我還不知道朝誰要呢。”
“你莫說謊!左護法曾抱怨,老祖只把右護法與你看作心腹之人,有些事他也不知情,可想你定然知道,快把解藥交出來,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春兒咬唇,冷笑道:“既你這么相信左護法,那讓他來見我,我親自問他怎么就說解藥在我這?不過是見色起意,我不曾遂了他的愿,他就空口白牙的陷害我!”
眾人嘩然,春兒貌美,別看才九歲,卻是身段發育良好,胸脯子鼓溜溜的,細腰小翹臀,如今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她是美人胚子,且她說的也不見得是假的,那左護法好色是出了名的,又偏好幼丨女,前兩日那個圣女右邊坐著的女孩兒就是被他采丨補了。
一時都不說話了,春日身前站著的男人道:“你們還不曾說誰要去總教,去總教就跟我走,不去就散開,如今才月初,離著十五服用解藥還要一段日子,足夠一個人去總教,到時請示總教娘娘,有娘娘在你們不用怕。”
這些人頓時都往后退,讓出一條路來,春兒緊跟著那男人從這些人中間穿了過去。
到了外頭,那男人轉身,春兒就是一愣,這人長的相貌堂堂,卻在左臉頰上有一道小拇指長的疤痕,穿著一陣勁旅黑衣,英氣十足,卻也匪氣十足。
那人道:“隨我走吧。”
春兒一萬個想與他各奔西東,卻是不敢吭聲,只得在那人的注視下,跟著上了馬,那人讓她坐在前頭,他在后頭勒著馬韁繩,兩人共乘一騎,嗒嗒的遠去了。
也是巧了,春兒才走春曉就找了來,帶著四個隨從進了這處宅子,此時宅子里四散離開許多人,倒肅靜了不少,春曉在里頭四處喚著春兒的名字,卻是不曾找見,后來正尋到那處缺了門的廂房,但見門板上全是血,便進到廂房里頭看,里頭許多擺設都躺在地上,橫七豎八,顯見是人為的。
她走到里間,就見一扇衣柜的門開著,里頭的黃白布料耷拉外頭一塊,掃視一圈沒有異樣,正要轉身離開,就聽窸窸窣窣的聲響,再細看,那布料倏地一下抽了回去。
---題外話---愛你們,還在等我的親愛的寶貝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