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炎則聽思嵐娘說起思嵐告密,稍一想,便知道為何紅綾預先做了準備守株待兔,冷冷一笑,又聽思嵐娘苦苦哀求:“老奴這就把丫頭領到姑娘跟前認錯,就算攆出府去,老奴也沒有一句怨言,這都是三爺和姑娘給的恩典。”
龔炎則擺擺手,道:“就讓思嵐跟著紅綾吧,爺倒要看看,紅綾內里到底藏的什么乾坤。”
思嵐娘一聽更驚恐,忙道:“思嵐那丫頭愚笨不堪,只怕會露餡,耽誤了爺的事。”
“媽媽不是主張她去走姨奶奶的門路么,那就還讓她去,旁的不用說,真的不會假,自然沒人懷疑。”龔炎則淡淡說著,眼睛冷然的睨著思嵐娘,“這段時日,有勞媽媽多照應些思嵐,放心,她給爺辦事,事后爺虧不了她的……體面。”
思嵐娘一屁丨股坐在地上,面色如土,還想再苦求,但聽三爺與福海說:“爺記著媽媽家那個二小子在曹掌柜手底下做學徒,多久了?”
福海道:“六年多了,向來手腳勤快,能吃苦,是個厚道的人。”
“那是該學著炮制藥材了,你替爺留意著,若是好苗子也不必非得打雜滿十年,差不多就得了。”龔炎則似隨口那么一說,手里端了茶碗償。
福海一笑:“誰說不是呢,曹掌柜也是怕引狼入室,總要十年看人品,如今有媽媽這樣忠心為主的娘在,想必兒子也差不了。”扭頭看向思嵐娘:“您說是吧。”
經過三爺一番恩威并重的施為,思嵐娘只沉默片刻,便點了頭,同意思嵐將計就計,還與三爺表了忠心,三爺滿意的叫福海將人送出府去。
龔炎則在書房處理了一些急務后出府巡鋪,中午在外頭隨便用了點兒,下晌又有幾個回京述職的官員來訪,晚上免不了外頭應酬吃酒。因是官身,倒不曾叫粉頭取樂,卻也叫了唱曲的來助興,回去的時候沾了胭脂香粉味兒。
回府后,春曉聞到便有些淡淡的,龔炎則自己聞了聞,皺著眉去凈房洗漱干凈了才上炕,吃了酒本就燥熱,待春曉躺在身邊,他把手臂伸過去摟住,湊著那節粉頸親了上去,緊跟著去撥她的衣裳,卻被冰涼的手指抓住,龔炎則反手握住她的:“怎么這么涼?”轉念便猜到她一直在堂屋等他回來。
心頭燙貼,嘴上卻數落她:“說幾回了,爺在外頭不定有什么事,你該吃飯吃飯,該歇著就歇著,爺若是回不來,也叫小廝回來說,不需候著。”
春曉懶懶的嗯了聲,便沒再作聲。
龔炎則支起身子去看,見春曉睫毛靜謐,呼吸綿長,已是睡著了。他把被子抻了抻,給兩個人蓋好躺回去,想想就是一笑,也睡去了。
轉天早起,春曉坐在梳妝臺前,就見西洋鏡子里,自己臉上肌膚底下能看見阡陌縱橫的青紅血線,眼下有了青影,便知自己是憂思過重了,鮮有拿了脂粉出來遮掩,頭上也插戴了珠翠釵環,思華忙把準備好的素色衣衫收起來,取了鮮麗的來,春曉也沒說什么,由著思華侍候穿戴。
龔炎則從外頭回來見春曉顏色動人,心里喜歡,瞇著眼兒觀賞了半日,笑著道:“這身好看,正合適去給老太太請安。”
---題外話---還有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