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老管家

咖啡和茶送上來的，只不過先前說好子爵并沒有出來。

等了半個多小時候，丹尼斯管家才滿臉愧疚地再度出現了，說是子爵昨晚受了些傷風，醫(yī)生叮囑說是短時間內不方便見客。

“您的意思是？”對于這位看著和善的老管家，蘇子曾的印象很好，所以盡管被人擱在了一旁，她也沒有多少火氣。

“您們是讓大師介紹來了，伯爵大人和他的私交很好，所以他讓我們轉告你，他會親自接待你們。”丹尼斯管家將伯爵人正處于阿爾卑斯山麓的滑雪場的事情轉述了一遍。伯爵在臨走前，吩咐讓子爵招待客人，但由于這幾天天氣寒冷，子爵受了凍，需要養(yǎng)病，才沒有出來接待客人，過幾天子爵身體稍微穩(wěn)妥點了，會帶著他們一起去滑雪場。

“是位于山陰的滑雪場嗎？”這是丹尼斯管家第二次聽到那位叫“藍”的男客人說話。丹尼斯聽出了他的口音，不像那名女客人說法語時，帶了股腔調，這位男客人操著口純正的巴黎音。

他也是法國本地人嗎？丹尼斯管家覺得他不應該查探客人的個人隱私，所以他雖然很好奇，但還是沒有問出來，而是回答道：“是的，大部分貴族的滑雪場都在山陰地帶，陽光沒有直射到，雪質更好些。”

佩羅沒有說話，而是和蘇子曾對視了一眼。蘇子曾讀懂了他的眼神，在那個不見光的山陰地帶，奧爾森卑鄙地奪走了原本屬于佩羅的一切。

“今晚還要委屈兩位住在別墅里，房間的話，如果兩位沒有特別癖好的話，可否安排在...”丹尼斯管家打算將兩人安排在主別墅里。畢竟這兩位客人是老爺的客人。

“我們可以請求住在左邊的那間別墅里嗎？”那位叫“藍”的男客人，似乎突然掌握了主動權，而那名姓“蘇”的女客人也跟著點了點頭。

蘇子曾知道。佩羅提出的要求，總是有他的原因的。

“對不起，”丹尼斯管家盡量保持著語調。想讓他的語調表現的更加尋常些，“那里是已故的小主人的家。是不對外開放的。”

丹尼斯不停地告誡著自己，要控制情緒，盡管他沒有說出“佩羅”小少爺的名字，可是他的嗓音還是變了。

“該說對不起的使我們才對，您就看著安排好了，”情緒同樣有了變化的還有佩羅，蘇子曾擔心佩羅忍不住將身份說了出來。連忙上前，親熱地握住了他的手。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時，佩羅側過了頭，看到一雙滿懷關心的眸子。

他用力握了握蘇子曾的手，足足三次，無聲地告訴她，“我沒事。”

雖然沒有主人的盛情款待，但在丹尼斯管家用心地招待下，兩人并沒有絲毫被冷落的感覺。

吃完飯后，他更帶著兩人在莊園里走了一圈。在這期間，丹尼斯管家尤其注意了那名叫“藍”的男客的神情和舉止，卻沒有在看出任何端倪。

這中間，出現了一段小插曲。考慮到兩名客人是戀人。丹尼斯剛開始安排房間時只安排了一間房。一直到飯后，那名女客才扭捏著說她需要額外再要一間房。

“難道這兩人不是戀人，”丹尼斯管家心里存了些懷疑，但他還是老實本分地做好了他管家的本職工作，沒有再多詢問。

當夕陽將整個奧爾森莊園籠罩住時，丹尼斯管家聽到了那名女客發(fā)出了贊美的驚嘆聲，為此丹尼斯感到由衷的自豪，要知道，他可是比奧爾森伯爵都要更加用心地經營著莊園，保持好莊園中的一景一物。

回過頭去時，奧爾森被身后的一幕深深地震撼了。女客的臉被晚風吹得有些發(fā)紅，她站在了山坡上，指著正要落到了別墅尖錐形的落日。

她的手腳還在揮舞著，站得有些不穩(wěn)，那名男客下意識地伸出了手來，在她的身旁形成了一個手臂做成的護花籬笆。女客絲毫沒有發(fā)現男客的看護，依舊是發(fā)出了驚喜聲。

金色打在了兩人身上，遠看著，就像是兩尊天使石像，讓人不敢再用眼神去褻瀆。

他們是戀人。丹尼斯管家打消了他先前的疑慮。看著這對年輕又有活力的戀人，丹尼斯越發(fā)覺得自己老了。

入夜后，一直等到蘇子曾的房間里的燈暗了下去，佩羅才出了房門。

他身上穿著的還是白天的那身衣服，淺灰色的外套，不過稍稍有些不同了。他將淺灰色的外套翻了過來，里面黑呢子的一面被反穿在了身上。這身裝扮，在離開了住別墅的燈光后，就會化成夜色的一部分。

他離開主別墅后，先是在右側的別墅停留了片刻，在看看莊園的角落，保安的探照燈在四處照射著。

出奇安靜的夜晚，佩羅能夠聽到男子的叫罵聲還有酒瓶的落地聲，每一聲，都會擊碎這個古老莊園的平靜。

佩羅再聽了一會兒，男子的聲音已經被酒吟代替了，他才放心地往左邊的別墅走去。

這間莊園大多數人已經睡著了，除了奧爾森父子以外，不會有人再往左邊的別墅去了。

左邊的別墅，比起右邊和中間的住別墅來，看著反倒新一些。佩羅還記得，它是在葉緹娜還沒離開姆森的前一年，親手設計翻新的，所以這間別墅，帶著一定的東方氣息，尖頂也被改成了圓形的穹頂。

門沒有上鎖，可能是為了方便日常傭人打掃，佩羅走進去時，看見了一溜自動照明的墻燈。

光線很弱，剛夠看清楚一米左右的景物。和主別墅有些相似的樓梯，還有和當年幾乎一模一樣的擺設。

不知道奧爾森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恐懼，他一直沒有更改過這間別墅的布局，不知道他小時候玩過的那些玩具都還在。別墅里，空蕩蕩的，佩羅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回蕩著，擴散開。

佩羅走過了樓梯，他想回自己的小時候的房間看看。在看過房間之后，他還想再去一個地方，葉緹娜和姆森的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