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皇后娘娘許是瞧錯了,清歌有了子嗣,怎麼還會不高興呢?”
衛(wèi)清歌訕訕一笑,而秦思容也是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不免是出言遮掩。
“回稟皇后娘娘,宮中餘貴人也曾有過子嗣,卻是小產(chǎn),衛(wèi)貴姬許是擔憂這個!”
雅貴嬪秦思容緩緩自鳳椅之上下來,撫著衛(wèi)清歌的小手,似是關係親暱。
“嫺貴嬪仍在禁閉時日內(nèi),衛(wèi)貴姬在長安殿中也是無人照料,不知皇后娘娘是否允許衛(wèi)貴姬搬至排雲(yún)殿中,也是能夠與珍貴姬爲伴?!?
冉如胭也是沒有料到秦思容竟然是會這般想到,果真是在後宮之中呆了久了,也是能夠知曉更多的事兒。
的確,嫺貴嬪林婉柔如今禁閉於長安殿中,若是南宮妙月又是前去找了什麼麻煩,恐怕是始料未及。
“衛(wèi)貴姬,你覺得如何?”
顏素問也是知曉這些事兒,思量一番卻是久久不語,只得將選擇丟給衛(wèi)清歌。
可是,若是衛(wèi)清歌就這般答應了秦思容,不就是意味著自個兒要與秦思容站在同一陣線嗎?
衛(wèi)清歌若是產(chǎn)下子嗣,便是有了個更好的理由將秦思容封至高位,難怪秦思容這時候會是這般積極,即便是知曉這些日子之中會是遇到什麼事情,仍舊是這樣說道。
“多謝雅貴嬪娘娘好意,但衛(wèi)貴姬身子本是不適,如今又是嬌弱之軀,怕是不能夠適應新?lián)Q一個宮殿,只怕是會適得其反。依如胭所言,還是派一名女醫(yī)入駐長安殿中,每日爲衛(wèi)貴姬把脈爲妙?!?
冉如胭見衛(wèi)清歌有些爲難,也是知曉這件事情的確是很難作出決定,無論怎麼說,都是會得罪秦思容與顏素問,只怕是難以回答。
於是她便是搶在了衛(wèi)清歌啓脣前開了口,也是爲衛(wèi)清歌摒去了一些爲難之處。
“回稟皇后娘娘,清歌也覺得珍貴姬所言正是,清歌也不願過多勞煩雅貴嬪,雅貴嬪平日裡管理排雲(yún)殿中之事恐怕已經(jīng)是勞心勞力了!”
衛(wèi)清歌扭頭對著秦思容一聲淺笑,似是心中果真這般欣悅。
“方纔是本宮沒有考慮周到了,既然衛(wèi)貴姬這般說道,本宮便是時常前去瞧瞧便是。”
秦思容也並非心生怨恨,只是微微失落,自個兒的計劃怕是不能夠實現(xiàn)了。
已然沒有過多恩寵的她何時才能夠懷上子嗣?
自個兒的前程怕是要看冉如胭的了!
“好,本宮便是聽你們的意思。衛(wèi)貴姬懷有身孕,自當是替皇家開枝散葉,待本宮告知陛下,陛下必定是欣悅備至!”
顏素問伸手,梅芯見勢便是扶住了她白皙的玉手,主僕二人緩緩自玉階之上而下。
“多謝皇后娘娘。”
衛(wèi)清歌淡淡一語,眉眼之中似是已然擔憂備至,卻是一點兒也不敢將情緒顯露而出。
行禮之後衛(wèi)清歌便是便是與冉如胭一同出了主殿,長廊彩繪入眼,步履漸慢。
桃紅扶著衛(wèi)清歌的手都有些顫抖了,生怕自個兒出了什麼差錯便是令自家主子損了身子,若是那般,罪過可就是大了。
“衛(wèi)姐姐,你是在擔心懷了子嗣之後,會有人加害於你嗎?”
冉如胭瞥過段鶯鶯那冷清小院,淡淡而語,也是刻意壓低了聲音。
“冉妹妹,你該是明白的……”
衛(wèi)清歌沒有直說,然而她皺緊的眉頭卻是將將情緒盡數(shù)而露。
幾人自然是踏進了小院之中,桃紅恭謹?shù)胤鲋l(wèi)清歌,雙眼一刻不停地盯著腳下,生怕有什麼小石子令自家主子滑倒。
“衛(wèi)姐姐,的確,在這後宮之中懷上孩子不容易,且能夠生下龍嗣也是稀罕事兒,但是沒有人說過,貴姬之位就不能夠產(chǎn)子?!?
冉如胭坐於雕花繪彩畫紅木座椅之上,手緩緩地覆上了衛(wèi)清歌略顯冰涼的玉手,細細分析道。
“而且,妹妹並不覺得你還是會爲貴姬?!?
“事情雖是麻煩,但是,卻仍舊能夠帶來喜訊,況且,衛(wèi)姐姐,那是你的骨肉,同樣也是陛下的骨肉,他定然是會在意的?!?
雖說趙淮已然許久沒有出入過長安殿,但是他也算是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若是衛(wèi)清歌有了孩子,應當是不會像自個兒從前那般悲慘處境。
呵呵,當初若非是有南宮妙玉挑撥關係,她與趙淮,又是如何會那般?
“是嗎?冉妹妹,其實……姐姐還唯恐將你推入險境。”
若是其他人說著話,冉如胭必定是覺得爲敷衍之詞,但是衛(wèi)清歌這般言語,冉如胭確實從中聽出了隱隱的擔憂之意。
即便那份情緒被刻意壓制著,冉如胭卻是依舊能夠從衛(wèi)清歌的雙眸之中瞧出心思。
“好了,衛(wèi)姐姐,你這會兒又是擔憂什麼呢?懷有身孕的人不能夠過多操勞,否則,定然是會加倍辛苦的!”
“嗯呢,姐姐知曉了,若是再沒有什麼事兒,姐姐便是先回了長安殿,倘若有其他事情,姐姐定然是會令桃紅前來告知於你,還望冉妹妹莫是掛懷?!?
衛(wèi)清歌說著這番話,便是垂眉起身,雙手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臉慈愛之意而出。
當初是她沒有想到這一個結局,竟是忘了。
她以爲本就是因爲腹痛而作嘔,卻是沒有想到……
有了與趙淮的孩子,她是該高興,還是難過呢?
腦海之中趙淮的模樣幾番攢動,繼而瞬間散作一片齏粉。
“衛(wèi)貴姬,還是別想太多了,這些日子,你定是要多多注意身子,不,不對,應當是桃紅要多多注意纔是!”
桃紅扶著衛(wèi)清歌緩緩自房間之中而出,冉如胭淺淺而笑,勾起的脣角之中卻是同樣是多了幾番愁緒。
她纔剛爲貴姬,本就是受盡非議的一個時間段,卻是偏偏在這個時候,衛(wèi)清歌竟然是懷了身孕,或喜或悲,取決於南宮妙月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不過南宮妙月已然是被處罰於夜戚閣中三日,總歸是這三日,她們能夠多多安心一會兒,待南宮妙月出來,與她們之間的恩怨定然是更爲深重。
不過,冉如胭也是正在等這個時機,若是南宮妙月與南宮妙玉都慌了手腳,便是愈發(fā)可以令她有機可乘。
晌午過了已有一兩個時辰,本是冷清的長安殿中卻是略是喧囂了起來。
長安殿中各宮人皆是得了陛下趙淮的賞賜,添置著愈發(fā)厚重的秋衣。
衛(wèi)清歌側躺於雕花綴玉貴妃榻之上,微薄的被子遮掩著她的身子,美眸微瞇,雙手執(zhí)著一本詩集相看。
“衛(wèi)貴姬,是否寒了?”
桃紅瞧著這副模樣,總是擔憂自家主子是否感覺到寒冷,便是多番問道。
但是房門與窗子都是緊閉,衛(wèi)清歌只覺房間之中尚暖,甚至於身上的被子都是不願意蓋上的,但是爲了腹中孩兒,她依舊是要忍受著。
一番心思過後,衛(wèi)清歌又是覺得肚子翻滾,喉間又是一股酸味兒而出。
“嘔……”
“衛(wèi)貴姬,方纔太醫(yī)所開的安胎藥已經(jīng)送了來,你怎地還不喝下呢?或是喝了一點,就不會是這般難受了!”
桃紅緊皺眉頭,將桌案之上的小小藥碗端至衛(wèi)清歌身畔,卻是隻得她側頭苦顏的迴應。
“衛(wèi)貴姬怎地了?難道是這安胎藥太苦了嗎?”
渾厚的男聲自推開的房門陡然而出,桃紅瞧著趙淮的身影,差點兒連手中的藥碗都是沒有端住。
“桃紅見過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桃紅迅速將藥碗放置於桌案之上,也是不小心抖出了幾滴,凝於桌案之上。
“還望陛下恕罪,清歌暫且不能夠……”
衛(wèi)清歌見趙淮而來,心中已然是心悅至極,但是爲了腹中的胎兒,她仍舊是不可大幅度動作。
“無恙,衛(wèi)貴姬,你還是好好躺著吧,若是朕來倒是令你影響了身子,那朕還是不來爲好!”
趙淮一身玄色繡龍長袍,一身凌然地靠近衛(wèi)清歌,雙手一下子扶住了正欲下榻的衛(wèi)清歌,面露溫柔之色。
“啓稟陛下,清歌難以忍受安胎藥的苦味,還望陛下恕罪,清歌這就將它飲下!”
衛(wèi)清歌也是不明白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淪陷於趙淮的溫柔之中,明明大多數(shù)的時間裡,趙淮皆是一臉凜然,或是隻有知曉她懷了孕,他纔是會這般吧!
自然,衛(wèi)清歌暫且不飲藥之因並非是因爲藥苦,而是唯恐有人在湯藥之中下了其他的東西。
當下她脈象不穩(wěn),也就是意味著孩兒並非是安全,這個時候,也許一件小事兒便是可以令她小產(chǎn),即便是爲了自己,她也是要多多留心。
“果真是如此,方纔朕進來之時,許女醫(yī)也是發(fā)覺這事兒,便是令朕將蜜餞帶了進來?!?
衛(wèi)清歌這才發(fā)覺趙淮的手掌之中竟是存著一方由油紙包裹的物品,是許女醫(yī)交代,還是他特意爲之?
困惑的眸子瞥過趙淮,但是趙淮卻像是刻意躲開了一般,只是將桌案之上的藥碗緩緩端至身前,即便是藥碗之上殘留了幾滴污濁湯藥,他仍舊是毫不避諱。
“不知衛(wèi)貴姬是覺得由朕來喂,還是自己飲下呢?”
趙淮凝著視線於衛(wèi)清歌之身,似是在等著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