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記
與皮姆先生最近不幸猝亡有關的詳細情況已通過新聞媒介為公眾所知。人們擔心的是本故事尚未發表的最后幾章已因為他的猝然棄世而不可挽回地丟失,因為當上文正在排印之時,最后幾章文稿還留在他手邊校訂。不過,情況也許會證明并非像公眾所擔心的那樣,倘若那些文稿最終失而復得,一定會被盡快地公之于眾。
與此同時,彌補眼下缺陷的每一種辦法均已試過。根據作者在序言中的陳述,他提到過姓名的那位先生也許可以被認為有能力填補這個空白。但那位先生拒絕承擔這項任務,他提出了兩個言之有理的理由,一是提供給他的細節總體上不夠精確,二是他懷疑后一部分的敘述是否完全真實。可望提供一些情況的彼得斯還活著,眼下居住在伊利諾伊州,但我們暫時無法與他取得聯系。他以后也許會被找到,而且他肯定愿意提供素材,使皮姆先生的故事有一個結尾。
最后兩三章(因為只有兩三章)要是真正丟失那將更令人遺憾,這不僅因為它們無疑講述了極點本身的情況,或至少講到了緊挨著極點的那些區域,而且還因為作者關于這些區域的講述,也許不久就會被正準備前往南極海域的官方考察隊證實或證偽。
這番敘述中有一點也許值得評說幾句。若是這番評說能在任何程度上有助于讀者相信現在發表的這些
非常奇特的記錄,那這篇附記的作者將感到萬分欣慰。我們要評說的是在特薩拉爾島上發現的那幾個深谷,以及第1165、1166、1167和1168頁上的全部圖形。
皮姆先生未加評述地畫出了那幾個深谷的圖形,并斷然宣稱在最東邊那個深谷之盡頭巖壁上發現的凹痕只不過是在想象中與字母符號相似。總而言之,它們絕不是那種符號。得出這一斷言的方式簡單明了,而且其證據是那么確鑿(從地上粉塵中發現的一塊塊碎片的凸角正好與巖壁上的凸痕吻合),以至我們不得不相信作者之嚴肅認真,凡明智的讀者都不該再有別的想法。但是,因為與上述全部圖形有關的一些事實顯得異乎尋常(尤其是當聯系到正文中的陳述),而且特別是因為這些事實的確未能引起坡先生的注意,所以我們最好就此說上幾句。
若嚴格按那些深谷本身的排列將圖一、圖二、圖三和圖五逐一連接起來,再抹去橫生的小小枝節,或者說拱洞(必須記住,這些拱洞只是起溝通深谷的作用,其性質與深谷完全不同),這樣便構成了古埃塞俄比亞語中的一個根詞(陰)——單詞暗或黑的所有屈折變化之根。
至于圖四中“左邊或最北邊”的凹痕,彼得斯的認為有可能是對的,即那組象形文字似的圖案真是人工鑿就的,是有意鑿成的一個人形。圖案現在就擺在讀者面前
,它像不像人形,諸位盡可見仁見智;但其余的凹痕則為彼得斯的看法提供了有力的證據。凹痕上排顯然是阿拉伯語根詞(白)——單詞亮和白的所有屈折變化之根。下一排凹痕不是那么一目了然,符號多少有點兒支離破碎;但毋庸置疑,它們完好時所形成的是一個完整的古埃及語字眼(南方之域)。讀者應該注意到,這些解釋證實了彼得斯關于最北邊那組圖案的看法,圖中人的手臂伸向南方。
這樣的結果為進一步的思索和令人激動的推測展現了一片廣闊的天地。也許可以認為這些字母符號與敘述中某些講得不明不白的事情有關,盡管現在還看不出它們是否屬于同一根完整的鏈條。特薩拉爾島的土著人在海灘上發現那具獸尸體時所發出的驚叫聲是“特克力—力”;那個被俘的特薩拉爾島民看見皮姆先生手中的白色織物時所發出的驚恐之聲也是“特克力—力”;從南方白霧急速飛出的巨鳥所發出的啼鳴聲又是“特克力—力”;特薩拉爾島上沒有東西是白色的,而后來向南航行中所見之物的顏色則正好相反。若進行一番細致的語言學考證,揭示“特薩拉爾”這個島名的奧秘并非沒有可能,它要么與島上那些深谷本身有某種聯系,要么與那些如此神秘的古埃塞俄比亞語字符有著某種淵源。
“我業已將此銘記于群山之中,并把我對塵土的報復鐫刻在巖壁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