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在屋子轉悠一番,試著搜集更多線索,可遺憾的是,再沒找到有用的信息。接著我們走出去,又逛了村里其他地方。
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現在的心情,頭次看無頭尸體,自己確實被震撼一下,但看習慣了,我的心情也平復了很多。
給我感覺,整個村子,加一塊五十多口人,無論男‘女’老少,老弱病殘,頭顱全被砍了去,甚至有一頭死前拉磨的驢,腦袋也被割掉。
就事論事的說,我覺得獵頭部落的名字真沒叫錯,他們對世界所有東西的頭都感興趣。
剛才在林子里追擊,黎征和拉巴次仁還能憑借濕地或野草叢來判斷黑暗寨勇士的逃跑路線,可到了村里,街上都是土路,他倆這獵手也沒了辦法。
我們聚在一起,商量接下來該往哪個方向繼續追擊。我們是打西南方逃過來的,這個路線可以被排除,而剩下那七個方向都成了可疑目標。
我們各自想著,黎征眉頭皺的最深,但他卻最先發表看法,指著東北方向說,“他們應該往那里去了。”
我不知道小哥怎么會有這種判斷,追問了一句。
黎征解釋說,“西北方他們絕不敢過去,那里是驅獸部落的地盤,而現在的驅獸部落不像以前,已經是一個部落群,不僅積聚著本部落的勇士,其他部落出‘色’的青年也都去那里拜師學藝,黑暗寨要是往那跑,起了沖突的話,只會是全寨戰死的下場。”
我點點頭贊同黎征的話,心說黑暗寨里有穿著保護甲的勇士,對陣獅子老虎等野獸不一定落在下風,但在印象中,我也聽黎征說過,驅獸部落有驅象師,大象是什么概念?我覺得這種龐然大物不用別的招,只把黑暗寨勇士踢倒,再踩上去蹦兩下,那保護甲也好,黑暗寨勇士的命也罷,保準都會去見閻王。
黎征又接著往下說,“東南一片一直是大峽谷的禁地,這里氣候多變、環境差,有很多不知名的物種,算是大峽谷里最終的秘境,黑暗寨勇士雖說夠血腥恐怖,但也是人,不可能選擇去那里生活的。”
隨后他指著東與北這兩個方向說,“那里地勢高,要么是山區要么是峭壁,很難走,只有它們之間這段路,既是雨林地又還能遇到其他村落,也是黑暗寨游走的最佳目標。”
我們四人全都點頭,黎征一帶頭,我們奔著東北方向趕去。
出了村子沒多久,黎征和拉巴次仁就變得警惕起來,而又趕了大約三里地后,金成子和湘竹的表情也有了變化。
我知道他們一定發現了什么,但問題是這幫人都閉著嘴,誰也不說看法,‘弄’得就我一個人在這發懵。
我一合計,自己也別搞特殊化,一皺眉,也似模似樣的裝起樣子來。
趕巧的是,前方有條小河,河水留的不急,河‘床’也較平緩,‘弄’的周圍出現老大一片濕地,而在這濕地上,多出了不少腳印。
黎征擺手叫停,帶頭蹲在濕地邊緣,盯著這些腳印看著。我當然明白,這腳印是不久前留下的,甚至都敢肯定這是黑暗寨的杰作。
突然間,黎征問了一句讓我覺得很古怪的話,“天佑,你穿多大號的鞋。”
我這人身上就倆缺點,一個是手指長,一個是腳大,冷不丁被他當著這么多人面問,我都有些不想回答,但最后還是認真的說道,“四十三碼。”
黎征回應我一聲,又繼續說道,“人的腳長跟身高是有很大的關系的,拿男子來說,一米七的個頭,腳都在三十九碼左右,一米八多的個頭,腳都在四十二碼左右,大家再看這個腳印,他的腳我看少說有五十碼,這什么概念?我覺得這人的個子一定過了兩米。”
我是一米八的個頭,還特意仰頭往上看了看,琢磨著兩米高的巨人突然站在自己面前會是什么樣子。
先不說這巨人長什么樣,光沖這仰視的勁,我就覺得很有壓力。
黎征又看著拉巴次仁說,“你去濕地走一圈回來。”
拉巴次仁嗯了一聲,邁開大步走起來,而且他也明白黎征的意思,既沒走的著急也沒走的緩慢,還特意在巨腳印旁邊留下自己的腳印。
黎征對他這動作很滿意,等他回來后,黎征贊了一聲接著問,“你多重?”
拉巴次仁一愣,接著拿出很靦腆的樣子說,“一百九十斤。”
黎征沒理會他的扭捏,反倒指著他留下的腳印說,“拉巴次仁一百九,可這個體重踩在濕地上可只是留下淺淺的凹坑,大家再看看巨腳印,它踩出來的凹坑比拉巴次仁留下的要深上兩倍還不止,這說明什么?這個人的體重至少在三百開外。”
我倒不是挑理,只是覺得一個人有三百斤的體重有些夸張,尤其配合他兩米以上的個頭,那絕對就是一頭怪物。
我猜測的反問,“小哥,或許這人沒那么胖,他身上說不定扛著重物呢。”
黎征搖搖頭否定我,又拿證據給我瞧,“天佑你看看這濕地的腳印分布,難道就沒發覺到什么么?”
我想回答我發覺到敵人數量很多,但這明顯不是黎征要的答案,最后我一聳肩,搖了搖頭。
黎征是回答了,但他這講解對我來說很深奧,他連續指著好多不同的腳印,嘴里連說看這、看這,直到我看的有些暈乎后,他才接著說,“這些腳印明顯是圍在巨腳印四周的,按正常來說,如果巨腳印是黑暗寨最厲害的勇士,那他一定走在隊伍頭前,如果他只是普通的一員,那他就該落在隊伍的后面,可現在的情況是他被一群勇士圍著、護著,這只能說明,巨腳印是黑暗寨的頭領,頭領是不需要扛東西的。”
不得不說,黎征講的有道理,而且在這一時間,我還對我們的追擊擔心起來,心說有這個怪物在,我們的危險會增大很多。
接著拉巴次仁也說了他的看法,“這批敵人里,有三個俘虜,不知道咱們要找的人在不在其中。”
我是服了這哥倆了,覺得他倆跟偵探似的,竟能從這腳印里發現這么多隱藏的線索。
拉巴次仁很直接,也不等我們問,他就解釋起來,“咱們坐竹筏時遇到那個埋伏者,還有咱們在‘迷’霧里遇到的黑暗寨勇士,他們都光著腳,一般光腳的人,五個腳趾頭是分開的,這跟穿鞋的不一樣,穿鞋的人五顆腳趾是并攏的,而濕地中,有三種大小不一的腳印是五趾并攏,這不就說明有三個俘虜的存在么?”
我發現一提及到俘虜,金成子和湘竹都有了反應,金成子是有點興奮和‘激’動,而湘竹的反應很大,甚至臉‘色’都多少蒼白起來,這讓我隱隱覺得,她跟我們要找的“富家千金”有什么說不清的關系。
到目前為止,我們追擊黑暗寨的事不是很樂觀,尤其那個巨腳印怪物,讓我心里無形中增加了壓力。但我們也沒就此打住,反倒不猶豫的過了河,繼續追起來。
大峽谷里的雨林地帶很多,沒多久我們又鉆到一片樹林里,而且這片樹林很‘潮’,放眼一看,幾乎都是野草地或者濕地。
我們又在一片濕地前停留,黎征和拉巴次仁都顯得猶豫,還互相低聲‘交’談起來。
我知道他倆又發現什么問題,等他倆意見統一后,黎征說,“有一個戰俘跑了,還有幾個黑暗寨勇士離開隊伍追擊去了,我的意思,咱們別急著追敵人的大部隊,先把這三個黑暗寨勇士擒住,問問話再說。”
我當即點頭贊同,心說黎征會通靈,抓來一個問話,提前了解些信息再合適不過了。金成子和湘竹也隨后贊同,不過他倆不是看在黎征會通靈的角度,而是覺得他們那些‘逼’供手段,絕對能撬開黑暗寨勇士的嘴巴。
追到現在,天都昏暗下來,在夜里搜索林子可不是明智之舉,我們簡單吃了些干糧,又找地方過夜。
如果在平時,我們肯定會找個空地鋪點樹枝野草湊合一晚,但現在不行,畢竟這林子里還有三個獵頭勇士,我們就大咧咧躺在地上,很容易夜里被他們偷襲,尤其他們的飛斧絕技更是讓人防不勝防。
拉巴次仁抬頭望樹,在附近轉了轉,接著他指著兩棵離得很近的老樹說,“咱們在這上面過夜不錯。”
我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兩棵樹的樹枝‘交’叉很密,但也絕對扛不住一個人的重量,我又不解的看著他。
但拉巴次仁沒再解釋,跟金成子要過鐵八爪后,就招呼黎征,一人一棵樹爬了上去,他倆爬的很高,甚至我都懷疑,他們再往上爬一點的話,樹杈都會因禁不住重量而折斷。
接著他倆平行的抱好樹,互相撇著鐵八爪,在兩人之間‘弄’了一個繩網來,而這還沒完,他們又砍了一些樹枝往繩網上丟,一刻鐘后,一個以樹枝當‘床’板的空中大‘床’就被制造出來。
拉巴次仁招呼我們上去,還指著大‘床’說,“怎么樣,在這上面歇息,還有綠葉樹枝的遮擋,就算有人走到樹下都不會輕易發現咱們的。”
他這話說的是有道理,畢竟我仰頭看,一點貓膩都看不出來,但問題是,我們離地這么高睡覺,晚上一個‘迷’糊摔下來可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