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血魔的背影,一直到它消失在我視線范圍內。我又四下看看認了方向,知道血魔的老窩在何村西南面。
我有種怪怪的感覺,總覺得血魔老窩很危險,但又說不出具體原因來。黎征一嘆氣,提醒我一句,“天佑,還記得何村長家的地圖么?”
我一下反應過勁來,那次偷看幾眼地圖時,何村西南面有一大塊區域被劃為禁區,也不能說我多想,但這禁區絕對跟血魔有關。
我又說了自己的觀點,“小哥,咱們去這所謂的禁區,危險小不了。”
黎征也明白這道理,不過他沒接話,反倒招呼我下去,先打掃戰場。
這次與妖兵大戰,沒少犧牲人,何村死二十多人,神火隊員也斃命四個,我對神火隊員倒沒什么看法,只是望著那二十多何村人的尸體里,心里有種無奈的感覺。
這二十多人全是男子,有一半還都死在家里,很明顯他們死前沒參加打斗,或者說懦弱也不為過。
如果一兩個人這樣,那只能說他倆的人品有問題,但二十多人都這樣,我覺得這就不僅僅是個人的事了,甚至都跟現任的何村長有很大關系。
只是我也不是何村常駐人口,血魔的事更沒解決,自己也懶著管這些雜七雜八的事。
黎征只是初步‘交’代幾句,又說明早大家在何村長家‘門’外集合后,就跟著我倆一起回了草屋休息。
其實我們仨心里都有很多話要說,但真是累了,索‘性’把話題都留到第二天。
第二天一大早,何村長家就‘亂’哄起來,村里沒怎么受傷的都集合在他家‘門’口,我發現拉巴次仁絕對成了一個名人,我們仨一出現,大部分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他,而且這爺們還揮起手來,有種首長閱兵的架勢。
黎征沒客套,直接奔入主題,說我們仨想找些自愿的幫手,今天下午就一同去禁區看看,爭取把血魔消滅在老窩里。
這話一出口,周圍立刻靜了下來,甚至這氣氛把我心‘弄’得直冷。我心說得了,這幫手自愿的是沒有的,‘弄’不好最后還得強壓指標。
神火隊只有烏奎一個人來,而且他臉‘色’不怎么好看,尤其臉頰和脖頸上還都是傷口,配合著他那‘陰’郁的表情,看著給人感覺很猙獰。
他先表態,“黎巫師,你想今天下午就動身,時間是不是有些倉促,大家昨晚夜斗,體力都跟不上。”
黎征搖頭,還特意很大聲,用大家都能聽到的語氣說,“咱們體力乏,血魔它們也沒緩過勁,妖的體質比人好,恢復的也快,現在比的就是后勁,看咱們兩方誰能先出手。”
他這話說的在理,烏奎一時間找不到理由反駁,但何村長的意思跟烏奎差不多,又走到黎征身邊打起耳語,他說什么我聽不清,不過看著黎征頻繁皺眉,我就知道這話不中聽。
我倒比黎征還敞亮,心說幫忙幫到我們仨這份兒上也差不多了,難不成讓他們搭把手還不行么?我不客氣的走到他倆身邊,對黎征說,“小哥,大家都累了,咱們也歇歇吧,這幾天沒回黎村,‘弄’不好有很多法事等你做呢。”
其實我這話是說給何村長聽得,這老頭也不笨,一下聽出我的意思,他急的連連擺手,不讓我們走。
拉巴次仁又過來接話,而且他語氣都有些不善了,“何老頭,你又不讓我們走又不讓我們帶著人手去滅敵,到底什么意思?”
何村長一把年紀,被說的臉‘色’微紅,搓著手不說話,而且‘門’外那些村民也不配合,一‘波’一‘波’的都悄悄退去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甚至打心里還真有甩手不干的感覺。這時烏奎說話了,他指著自己強調,“我們神火隊算我在內還有四個人,三位朋友要是覺得行,咱們下午就動身,一起去禁區。”
給我感覺,加上烏奎他們,我們無非七個人,從實力上看還是有些弱,雖說昨晚一戰,妖兵被我們滅的差不多,但誰知道禁區里還藏著多少。
可出乎我意料的,黎征倒是點頭同意了,說事就這么定了,隨后他又讓何村長準備一些東西,干糧、水,還有武器這類的。
干糧和水我們沒備的太多,從地圖看,那塊禁區不大,充其量兩天我們就能逛完,至于武器嘛,黎征要的很特殊。
彈弓,尖刀,網兜,還有竹槍。
彈弓架的材質很一般,但弓弦選料很特殊,要用高強度的皮筋,而且彈‘藥’用的是鐵砂,黎征解釋說,用彈弓對付妖物比用弓箭有效,畢竟它打出來的鐵砂是散‘射’,能一片片的進行攻擊。
尖刀則選刀把長、刀刃小的,總長度還跟匕首差不多,看起來這種尖刀雖然沒砍刀、折疊刀的威力大,但勝在速度快,對付同樣以速度快出名的血魔時,能少吃些虧。
網兜和竹槍就不用說了,都是用來應付突發事件的。
不過一上午的時間還是有些匆忙,前三種武器倒還好說,何村里沒人有用槍的習慣,臨時只能造出一把來,這把槍還不出意外的給了拉巴次仁。
我們中午飽餐完就向禁區進軍,我們仨在前,烏奎四人在后,剛開始我還真有些擔心,總覺得禁區是個很恐怖的存在。
但走了一會后,我發現這就是個老樹林,除了沒動物顯得死氣沉沉意外,再也沒瞧出特殊的地方,我心也放了下來。
可烏奎四人的緊張勁都沒退,還把火獸一直握在手里,我也算有機會近距離看清楚火獸的模樣。
這火獸看著像蟲子,我就偷偷問黎征,他知不知道火獸的具體名字。
黎征回答我,“火獸也叫火犁蟲,是大峽谷特有一種蟲類,不過據傳說,國外也有一種類似的蟲子,叫龐巴迪甲蟲,都是噴‘射’高溫毒液的,拿火犁蟲來說,它的毒液溫度可達到沸點,在配合毒‘性’,確實是個很好的暗器,但暗器終歸是暗器,想憑它來克敵制勝是不可能的。”
我心里不由感嘆,心說神火隊最后一點秘密終歸是被自己知道了,至于大家嘴里的神火,無非是高抬神火隊,吹吹牛皮罷了,而且烏奎也是這種人,雖說本‘性’不壞,但卻是個貪慕虛榮的小子。
烏奎不知道我這么想他,不然他保準受不了打擊找棵樹去上吊。
可一說到樹,我的疑問又來了,尤其是深入禁區后,這老樹林漸漸沒了生機,樹也都枯死。
要是正常枯死,我肯定見怪不怪,而禁區中的樹,還有種皺皺巴巴的架勢。
看我好奇,黎征說了一個名詞叫寄生樹。
我倒是聽過寄生蟲,但對寄生樹倒真沒什么概念,我就多問一句。黎征帶我走到一顆枯樹旁邊,上下指著整個樹,問我看出來了什么。
我盯著細瞧,發現這老樹外面還繞著一棵樹,或者說繞著一根極粗的老藤更恰當些,而且老藤也有個特點,它不僅把老樹纏的死死的,還在一些地方,把它的莖稈戳了進去,甚至根部也跟老樹緊緊相連。
我指著老藤說,“這就是寄生樹么?”
黎征點點頭,解釋道,“寄生樹本身并不稀奇,像桑寄生、槲寄生這類的,不過這都是半寄生植物,它們除了吸取寄主的養分外,自己還能靠著葉子制造養分,但眼前這種寄生樹就比較奇怪了,它沒制造養分的功能,明顯是全寄生類型的,而且它們的胃口一定很大,不然老樹不會枯死。”
隨后他又向四下望了望跟我說,“有一點讓我懷疑的地方,這里的寄生樹太多了,甚至緊挨著的兩棵樹上都有這種“蛀蟲”,要按自然發展規律來看,這說不通,這群寄生樹不會這么泛濫的繁殖不給后代留條后路的。”
我懂他話里的意思,說白了,這群寄生樹不是在這老林里生存的,而是跟老林同歸于盡的,畢竟它的寄主是老樹,要都‘弄’死了它們肯定也活不成。
我琢磨一番想到一個可能,“小哥,你說這些寄生樹會不會是有人刻意為之的呢,壓根就是想把老林給毀掉?”
黎征說很有可能,甚至這枯樹林只要稍微休整一下,就能很快變為一片耕地。
我覺得寄生樹與何村逃不開干系,甚至還特意扭頭看了烏奎一眼,想聽聽他的解釋,畢竟他原本也是何村的人。
可這小子卻故意低下頭不跟我‘交’流,大有不愿透漏的架勢,我看他不愿意說而且這也不是什么重要事,也就沒多問。
等我們走到下午時,地表發生了變化,原來都是干裂的黑土地,可現在呢,地表卻濕潤起來,而且有的地方一踩之下還能擠出水來。
我‘挺’納悶,尤其附近仍是枯樹林,也并沒看到什么水源。黎征跟我一樣,沒搞懂這里面的貓膩,但他卻跟我們強調小心一些。
拉巴次仁把竹槍舉起來在前開路,我緊緊護在黎征身旁,我們仨的隊形‘弄’得不錯,可沒想到烏奎他們卻停下了腳步。
烏奎招呼我們,“三位朋友,別走了,前面是萬葬坑,血魔不可能在那里,咱們還是換個方向繼續搜吧。”
我被他說的‘迷’糊,不知道這小子怎么那么肯定血魔不在萬葬坑,尤其他說話時的表情也很不正常,讓我覺得其中一定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