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怪物好了。它足足有一個缽那么大,外形像蟾,但皮膚發黑,渾身光滑,頭上還長著一堆怪‘毛’,用一雙死灰般毫無光澤的眼睛看著我們,下巴一鼓一鼓的。
我知道這該是蟾蜍的一個變種,但具體叫什么名卻不清楚了。
黎征見多識廣,跟大家解釋,“這該是‘穴’居血蟾,嗜好吃血,但餓急了時也以毒蟲為食,不過很奇怪,它們一般生存在‘潮’濕的‘洞’‘穴’里,可眼前這血蟾卻怎么選擇在沼澤中生活呢。”
我們都沒理會黎征的疑問,只聽他一說這不是什么妖怪后,都松了口氣。甚至還有名神火隊員罵罵咧咧起來,說被破蛤蟆嚇了半天真是不值。
我也是這感覺,尤其看它傻兮兮的樣子真沒當回事,招呼拉巴次仁繼續探路。
血蟾仍是盯著我們看,甚至蛙叫一聲后,還慢吞吞向我們爬了過來。
看著爬到腳下的血蟾,我本著不‘亂’傷生靈的態度,沒理會它。可那神火隊員卻來了火氣,一伸手控制火犁蟲噴了一絲高溫毒水出去。
這毒水‘射’的很有準頭,正中血蟾腦‘門’。嗤的‘激’起一股白煙后,血蟾疼得一打滾。
那神火隊員哈哈冷笑著,看樣很得意自己的杰作,我本來想勸他一句,但有一合計,犯不上憑這點小事跟他啰嗦,而且虐畜也真不算是個借口。
或許是趕上順當了,接下來這段路是筆直的,拉巴次仁探的很快,還招呼我們跟上。我們也就沒再多看血蟾,緊跟他往前走。
我本身沒遇到什么麻煩,可突然間,身后傳來極其輕微的啪啪兩聲,接著那名神火隊員就慘叫起來,還無力的往前趴去。
他前面是烏奎,烏奎前面是我,他趴在烏奎身上后,烏奎又沒忍住前一拱,把我推得一個踉蹌,也好在我們沒走急轉彎,不然這一下子,我保準就進萬葬坑了。
我扭頭問身后怎么回事,神火隊員仍是高呼著,說有暗器,他‘腿’瘸了。
我知道事不對,急忙扭頭看,他整個人撲在烏奎懷里,雙‘腿’無力的垂在地上,而雙腳的腳跟處,都往下嘩嘩的留著血。
我有了一個十分悲觀的想法,這哥們的腳筋出問題了。黎征顯得也‘挺’急,招呼我們往邊上靠了靠,他就擠著路勉強跟我和烏奎換了位置。
他扶著神火隊員坐下,又抬起他的腳仔細看起來,還動手活動下他的腳板,不過無論黎征怎么活動,只要他一松手,神火隊員的腳板又無力的垂下來。
神火隊員帶著哭腔問黎征怎么回事,黎征一邊掏針給他針灸,一邊沒隱瞞的實話實說,“你的腳筋傷了,不過幸好沒斷,我先替你把血止住,等回去再用‘藥’物敷衍,樂觀的話,百日后你就會康復。”
接著他又打量著周圍,試圖找出讓神火隊員受傷的原因。
可神火隊卻情緒‘激’動起來,一邊嚷嚷著回去,一邊雙手‘亂’舞,烏奎臉‘色’‘陰’沉,看樣子他也猶豫著,又想退出禁區。
這次我不知道怎么勸他好了,畢竟傷的是他手下,但話說回來,眼前的古怪沒搞明白他就帶著手下冒然撤退,很容易發生危險。
烏奎斗爭一番后,理智占了上風,指著另外一個高個子手下說讓他扶著傷員,大家仍是往前行軍。
可傷員不干,非得嚷嚷著回去。這高個子一看跟傷員關系還不錯,沉著臉抗拒了烏奎的命令,悶聲抱起傷員,他倆就一點點蹭著往回退。
烏奎臉‘色’不自然起來,畢竟他是隊長,手下不聽話對他來說太折損面子。他吆喝幾嗓子,想讓這倆人停下來,但這兩人壓根不聽他的話。
場面一時有點尷尬,這倆人越走離我們越遠,而黎征和拉巴次仁沒顧上這些,默契的各自負責兩個方向,打量著周圍環境。
我是勸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站在原地,目送兩個逃兵離開。
那個被燙過的血蟾一直蹲在泥水中,注視著這倆逃兵的舉動,還古怪的向他倆爬去,大有跟他們回家的架勢。
那傷員絕對是個暴脾氣,看著血蟾遷怒起來,罵罵咧咧說你他媽跟過來干什么,接著又用火犁蟲對它噴了一股毒水。
但這次血蟾卻往旁邊一蹦,避過毒水,又張嘴吐出了舌頭。
我瞧得清楚,它這舌頭好長,本來它跟這兩逃兵間有半米的距離,但這舌頭卻不在乎這個間距,直接擊到高個子的腳跟上。
噗噗兩聲響,高個子腳跟也冒出血來,之后他也慘叫著向地面撲去,而且他這動作的幅度比較大,一下把原來那傷員推到了萬葬坑中。
我和烏奎同時喊了句不好,都想跑過去支援,但黎征卻冷冷高呼一聲,把我倆叫住。
我知道黎征這么說肯定有他的意思,可烏奎卻有點‘激’動,救人的想法還沒打消,但我不管他想什么,一把拉住他,還提醒道,“爺們別沖動。”
可烏奎不聽我的,死活要掙脫我的手,還對跟在他身邊的手下說,“你快去。”
不過還沒等這手下趕去,異變來了。
那倆傷員附近的萬葬坑炸了鍋,一個個氣泡爭先從泥水中乍現,接著一個個血蟾爬了出來,用它們那鋒利的舌頭,對這兩個傷員啪啪戳了起來。
每根舌頭就跟一把鋒利的小匕首一樣,打在他倆身上就多出一個口子,也就幾個眨眼間的事,這兩個傷員就成了兩個地道的血噴壺。
一來我被這場面震撼住了,二來一股極其危險感籠罩在我心頭,我對拉巴次仁大喊,讓他快點探路,好讓我們撤離這個萬葬坑。
也說拉巴次仁這爺們有膽識,他沉住氣,冷靜又快速的探起路。黎征則警告著大家,拿好彈弓及尖刀,最好防御準備。
大部分血蟾都圍著那兩個傷員尸體搶起食來,可有個別血蟾,把目標對準了我們,而且它們個頭都不小,奔著我們又跳又爬的奔來。
雖然我們不能并排站在一起,但除了拉巴次仁探路以外,我們都各自找個角度,在空間上組成一個整體,對著趕來的血蟾展開反擊。
我和黎征光‘射’鐵砂,烏奎和手下本來用火犁蟲‘射’了幾道高溫毒水出去,但看著效果不佳,也改用起彈弓。
這彈弓用來打大型牲口,像牛羊這類的,肯定打不死,但對付血蟾倒是不錯的利器,尤其鐵砂一‘射’還是一片,每一‘波’攻擊下來,都能‘弄’死十幾只妖蟾。
我發現個怪事,血蟾死前都會呱呱的叫喚一聲,雖說這叫聲不怎么響,也沒把那些吃食的同類引來,但讓我覺得,這里面肯有說道。
憑著彈弓,我們邊走邊退的死撐了一刻鐘,也讓萬葬坑里留下大片的血蟾尸體,最后在彈‘藥’即將告竭的情況下,拉巴次仁終于把路探完,我們沒猶豫的往下撤離。
第一腳踏回地面時,我說不出的舒服,還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我們離開一段距離后又都扭頭看著萬葬坑,那些圍攻我們的血蟾都聚在萬葬坑邊緣惡狠狠的望著我們。
烏奎和僅剩那名神火隊員眼眶都紅了,看樣對那兩名死了的手下感到惋惜,不過事已至此,我們也不能做些什么,總不能說再回去搶尸體,而且他兩人的尸體,都被血蟾舌頭戳爛的不成樣子。
黎征讓我們打起‘精’神,帶頭向遠處走去。
可沒走多久,他又猛地回頭,盯著萬葬坑看。我們被他動作影響,也都轉身望了一眼。
剛開始我什么都沒看出來,而正當我想問黎征怎么回事時,遠處地表上出現了一股黑‘潮’。
當然我不會笨的以為這股黑‘潮’是泥水,而是數量龐大的血蟾群。
我心里罵了一句,心說這幫蛤蟆怎么從萬葬坑里出來了,難道就為了我們這五個幸存者么?
但我倒沒太擔心,畢竟這幫蛤蟆的速度我也見過,并不快,我們只用小跑就能逃出它們追擊。
但我真小瞧這事了,突然間,遠處又出現一朵紅云,快速向我們奔襲過來。
這朵紅云全是由吸血蝙蝠組成的,就是血魔底下的妖兵,只是這云朵沒多大,蝙蝠數量也不多。
說實話,我有種被兩路夾擊的感覺,甚至還有點沮喪感,可我們打起‘精’神,先把目標鎖定在吸血蝙蝠上。
我們五人都初步準備下,接著一同向紅云奔去。
離得老遠,拉巴次仁就開始‘射’起箭來,我們四個則拿著彈弓,等兩軍即將‘交’戰的一刻,又一同出手,用最后那些鐵砂都好好招呼給它們。
這些血蝙蝠的攻擊不強,對我們沒構成太大的傷害,但卻纏住了我們,讓那些血蟾有時間趕來。
我一邊打一邊心急,甚至下手也越來越狠,力求最快時間消滅這群蝙蝠,不然兩種妖物一匯合,我們五人的命‘弄’不好就‘交’待到這了。
我想過用小晴,但問題是自打那晚跟血魔‘交’手,我發現小晴只對厲害的妖感興趣,對面這些血蝙蝠,就算我把它放出來,它也只會干瞪眼不幫忙。
等我們把血蝙蝠全都解決后,那些血蟾都趕到我們十米外開的地方了。我們彈弓也不能用,只剩下拉巴次仁的鐵弓,還有尖刀和竹槍,憑這裝備跟血蟾打斗,根本落不下好。
而且這些血蟾還突然興奮起來,加快了跳動的速度。烏奎建議我們接著逃,但黎征卻把他否了,說這里應該快到了血魔的老巢,咱們盲目瞎闖更容易有危險。
接著他又望了望一旁的兩顆枯樹,跟我們說,“上樹,先躲避一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