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李德庸從皇后宮回到御書房,司馬明朗問道:“怎么樣了?”
李德庸道:“皇后娘娘說太子的確是辜負(fù)了她這么多年的教導(dǎo),皇上的處罰沒有錯。”
“是嗎?”司馬明朗詫異的挑挑眉,嘆息一聲,似譏似諷道:“皇后不愧是皇后,如此的明白事理,有這樣一個好皇后不僅是朕的福氣也是百姓們的福氣啊!”
李德庸笑呵呵的點(diǎn)頭。
忽然,司馬明朗臉色一沉,猛地將書案上的奏折和筆架掃落在地,目光銳利的盯著他,“皇后這么多年為太子辛苦籌謀,怎么會這么輕易的放棄太子,讓她的努力和心血功虧一簣?”
李德庸腿上一軟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了下去,心虛的低著頭,囁嚅著道:“太子畢竟不是皇后娘娘所出……”
司馬明朗冷哼一聲,緊緊的盯著他,“是你讓邢子衿當(dāng)眾揭穿南宮新月的?”
“不,不是奴才……”李德庸冤枉極了,“皇上沒有吩咐奴才的事奴才是不會擅作主張的。”
司馬明朗審視著他,“那你覺得邢子衿是怎么認(rèn)出易了容的南宮新月的?”
他不在乎南宮新月如何遭人指責(zé),他在乎的是他們皇室的顏面。短短幾個時辰過去,宮外已經(jīng)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了,太子心狠手辣昨天夜里派人刺殺懷了他的孩子的前太子妃失敗今天竟然眾目睽睽之下親自動手,邢子衿一尸兩命;太子和朝陽公主兄妹**;這兩件事已經(jīng)鬧的人盡皆知。
第一件事是他一手主導(dǎo)策劃的,他無話可說,百姓們議論的焦點(diǎn)只會是太子如何的心狠手辣,不至于太過損害到皇室的顏面,可是第二件事就是天大的丑聞了,在百姓們心中皇室簡直就是骯臟不堪的代名詞,影響極惡劣。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指使邢子衿那么做的?!
李德庸頭在地上磕的“砰砰”響,他想對付的人只是景繡而已,和景繡無關(guān)又注定會引起皇上生氣的事情他怎么會去干呢?
“皇上,這件事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他說的十分委屈,司馬明朗臉色漸漸緩和下來,不過依舊目光沉沉的盯著他,有些試探的問道:“朕很快就會下旨立濬兒為太子了,你也知道朕的身體快不行了,朕一走東旗就是濬兒的了,濬兒必定不會重用你,你可有為自己打算過?”
李德庸立刻搖頭,“奴才只想著盡心的侍奉皇上,別的沒想過。”
“那你可想一直侍奉朕?”司馬明朗語氣幽幽的問道。
李德庸心里開始狂跳不止,后背沁出一層冷汗,頓了兩秒才回道:“奴才當(dāng)然想,能一直侍奉皇上是奴才的福分。”
司馬明朗對這個回答十分滿意,擺擺手讓他下去了。
李德庸出了御書房,耳邊依舊回響著那句“那你可想一直侍奉朕”,皇上這是要讓自己殉葬嗎?他心中驚疑不定,頭頂烈日炎炎的可是心里卻一陣陣的發(fā)冷,感覺冰火兩重天一樣,實(shí)在難受煎熬的很。
讓南宮新月當(dāng)眾出丑,這件事要么是皇后干的要么就是濬王夫婦干的,不過依他看應(yīng)該是皇后才對。皇上未必就看不出來,說不定自己暗中為皇后傳遞消息的事皇上也都知道了,剛才是在試探自己呢?
他伺候了皇上多年,他了解皇上,皇上又何嘗不了解他,這是怕他死后,自己給濬王添亂呢!
暗示自己要殉葬是敲打和警告,但也未必不是真有這打算,皇上可從來都不是心軟之人。這些日子他要暫時安分一些了,不然他的下場絕對不會比太子好。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白天的暑熱也漸漸消散了不少,這一天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看似平靜的夜色下有太多不安的靈魂在躁動。
瑞安的日子也在那日從御書房出來后有了不少的改善,至少宮女太監(jiān)們不再敢給她臉色看了。甚至也有人開始巴結(jié)她了。
“安婕妤,您知道嗎?濬王殿下可一點(diǎn)都不像之前大家傳的那樣是個丑八怪,他的臉好好的,奴婢還從來沒有見過比濬王殿下還要俊美的人呢,和濬王妃站在一起可真是般配呢,簡直就像是一堆天上下來的金童玉女……”
小宮女喋喋不休的說著今天發(fā)生的事,有的是她親眼目睹的有的只是聽說來的,但都說的繪聲繪色宛如親見,“……更神奇的是啊,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個和朝陽公主長的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女子,進(jìn)了皇后宮就再也沒有出來過……還有啊,聽說太子被廢了,好像是因?yàn)闊o緣無故當(dāng)眾殺了前太子妃,這事惹怒了皇上……”
瑞安的注意力卻全在司馬濬的身上,忽然想到了之前在西臨的時候。景繡也是容顏有損的,后來她跟皇伯伯要了圣顏果就離開皇宮住進(jìn)了濬王府,司馬濬的臉會不會就是她治好的?
他那樣的男子就算戴著面具都絲毫不影響身上散發(fā)出的風(fēng)華,沒了面具該會是怎樣的俊美非凡啊。她在腦中想象著他摘下面具后的樣子,根據(jù)另外那半張?jiān)缇陀】淘谛牡椎哪樔ハ胂笏暾目∧槪较胄睦锵胍娝目释驮綇?qiáng)烈。
“安婕妤?”小宮女說的口干舌燥,卻發(fā)現(xiàn)她似乎在出神便小心翼翼的喚道。
瑞安回過神來,讓自己清醒過來,有些痛恨自己一聽到有關(guān)司馬濬的事情便心神不寧,閉了閉眼睛才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看向茫然盯著她看的小宮女,問道:“你說太子被廢了?”
小宮女點(diǎn)點(diǎn)頭,不甚唏噓地小聲說道:“是啊,聽說太子殺了懷了他的血脈的前太子妃,皇上震怒,便一道圣旨就廢了太子了,不僅如此還將太子關(guān)進(jìn)了刑部大牢呢!”
“那蔣大公子的死呢?”
“下午的時候洪大人來過,御書房伺候的公公們說蔣大公子的死根本就和濬王妃半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是蔣家的丫鬟去藥鋪?zhàn)ニ幍臅r候,藥鋪的掌柜送了一味藥給她,而那位藥剛好和濬王妃開的方子上的一味藥相沖,所以才害死蔣大少的。”
瑞安不甘道:“這掌柜和蔣大公子或者蔣家有什么過節(jié)沒有?”
小宮女搖搖頭,“洪大人事后在那個掌柜身上搜到了太子府的令牌,洪大人說掌柜的有可能是聽了太子的指使。”
瑞安恨恨的伸手在旁邊的小幾上猛拍了一掌,不耐煩道:“你先下去吧!”
小宮女不明白她為什么會忽然生氣,但也不敢多問什么,聽話的退了出去。
瑞安心中火氣直竄,胸口就像是壓了塊巨大的石頭般讓她悶的喘不過氣來,司馬峻嶸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回是徹底的栽了。他再蠢也不可能會當(dāng)眾殺人的,一定是司馬濬和景繡使了什么特殊的手段才讓他氣急敗壞失去理智的吧。
司馬峻嶸一倒誰還能幫著她對付景繡?
皇后應(yīng)該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多年心血就這樣毀于一旦吧?!
她慌忙起身,往皇后宮而去。
皇后用了晚膳,接過徐女官遞過來的帕子擦了嘴,問道:“人帶來了嗎?”
徐女官點(diǎn)頭,面上還是有猶豫和擔(dān)憂,“皇后娘娘,真的要這么做嗎?”
皇后不容拒絕道:“去通知皇上吧!”
徐女官點(diǎn)頭退了出去。
很快有人壓著玄一、南宮新月還有朝陽過來,三人都被繩子綁住了雙手,嘴巴里也都塞著布條。
看到皇后,除了朝陽還算平靜外另外兩人都是一副忿恨的模樣。
皇后走到貴妃榻上坐下,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嘴角掛著淡淡的又透著一絲古怪的笑意,讓人將他們口中含著的布條取下。
“皇后娘娘,老道誠心投靠,你竟然如此相待,既然看不上我便放我走就是,何必如此折磨人?!”玄一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不滿的說道。
皇后冷笑道:“道長好大的火氣,還從來沒有人敢用這樣的口氣對本宮說話呢!”
玄一冷哼一聲似乎完全不將她放在眼里,又看了身旁的兩人,這兩人剛才和他關(guān)在一起,不知道是個什么身份,竟然長的一模一樣。
他望了南宮新月和朝陽一眼便又轉(zhuǎn)頭看向皇后,“老道有話單獨(dú)對皇后說,可否讓閑雜人等都下去?”
皇后端起身邊宮女手中的茶喝了一口,說道:“道長有什么話直說便是,這里都是本宮的人,嘴巴都緊得很!”
玄一警惕的瞥了一眼南宮新月和朝陽,他不放心的不是皇后宮的這些人,而是身邊這一雙姐妹。
皇后失笑道:“她們兩個是本宮的女兒,道長盡管放心便是,若是她們兩個還不可信,那本宮真的不知道還能信任誰了。”
玄一一驚,扭頭細(xì)細(xì)的打量這姐妹二人的五官,面上疑惑,他聽說孫后膝下只有一位朝陽公主,怎么是兩個女兒?
南宮新月和朝陽也是錯愕的相視一眼,不明白孫后在玩什么把戲,如果真的是同意了南宮新月的提議將錯就錯下去的話為什么又要將她們綁起來?
孫后目光在他們?nèi)说拿嫔陷p輕一掃,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將手中的杯子放到旁邊的小幾上,正襟危坐的看向玄一,“道長想說什么?”
玄一按下心頭的疑惑,既然她說這里的人都能信任那他便沒什么可顧忌得了,說道:“皇后娘娘是看不上老道嗎,不相信老道能幫助太子登上皇位?”
孫后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卻是用一種十分可笑的眼神看著他。
玄一被她的反應(yīng)弄的莫名其妙,心頭火起,“皇后娘娘這是什么意思?”
“本宮自然是相信道長是誠心投靠的,也相信道長的能力,只是……”她故意拉長語氣,頓了一頓才接著說道:“道長為什么要幫本宮呢?你可是濬王送來的人啊?”
玄一猶豫了兩秒,道:“嶸兒是我外孫,是我們林家唯一的血脈,我怎么會害他?”
南宮新月和朝陽皆是一臉震驚地看著他,玄一竟然是司馬峻嶸的外祖父?
玄一直直的看著皇后,說道:“老道很感激皇后娘娘這么多年對太子的栽培,所以特意回來助娘娘一臂之力!”
皇后卻是面色平靜,聽了他的話臉上沒有起絲毫波瀾。
玄一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難道她早知道自己的身份?
皇后看著他,緩緩笑道:“當(dāng)年太子生母不過是感染了小小的風(fēng)寒,因?yàn)闆]有當(dāng)回事便發(fā)了燒,再然后人事不省,本宮暗中吩咐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沒有本宮的允許任何人來找他們?yōu)榱謿g看病都不許去。”
朝陽猛的睜大了眼睛,原來林婕妤的死是母后一手造成的嗎?
孫后察覺到她的視線,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就繼續(xù)饒有興致的盯著玄一看,“現(xiàn)在道長還感激本宮嗎?”
玄一寬大臟污的道袍下的雙手攥得緊緊的,雖然早知道是她害死了林歡,可親耳聽到她用這樣隨意的語氣主動說起心中還是忍不住恨意翻涌,眼神也是陰騭的可怕。
皇后卻絲毫不以為忤,“道長早就知道林歡的死是本宮一手造成的吧,所以接近本宮,等太子大業(yè)一成便趁機(jī)殺了本宮為你那短命的女兒報仇,是不是?”
玄一面色猙獰卻并沒開口說什么。
皇后深深的嘆息了一聲,一臉惋惜的搖頭,“可惜啊,就算本宮和道長愿意放下恩怨同心協(xié)力輔佐太子成就大業(yè)也不可能了……”
“什么意思?”玄一臉色忽然一變,啞著嗓子疑惑的問道。
皇后用一種可悲的眼神看著他,一字一頓的開口,“因?yàn)榘。右呀?jīng)被廢了,還進(jìn)了刑部大牢!”
玄一眼前忽然一黑,身子搖搖欲墜,嘴里喃喃著:“怎么會……”
“怎么不會?他本來就是個蠢貨,沒有當(dāng)太子的資質(zhì),這么多年如果不是本宮在幫著他,他能不能活到現(xiàn)在都不一定呢!”皇后充滿諷刺的說道。
玄一轉(zhuǎn)頭,看向南宮新月和朝陽,急切地問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南宮新月點(diǎn)頭,“是真的,太子當(dāng)眾殺了前太子妃,太子妃的肚子里還懷著他的孩子。”
朝陽沒有說話,但是神情也做出了回答。
玄一原本就渾濁的眼神瞬間又黯淡了幾分,就像是廢棄多年的古井一般毫無生氣。
但很快他又忽然抬眼看向?qū)O后,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使出全力要向她沖過去,卻被身后的侍衛(wèi)迅速的拉住了并且分別在他兩只腿上踢了一腳,強(qiáng)行將他按跪在地上。
他雙手被綁,肩膀也被人死死的按著,可是還是奮力的掙扎著,沖著皇后大聲罵道:“你這個毒婦,毒婦……你會不得好死的!”
他越罵孫后反而笑的越開心,“你知道是誰害得太子落的如此下場的嗎?是司馬濬,是他害太子丟了儲君之位還被關(guān)進(jìn)刑部大牢的,不是本宮!”
說完她就臉色一沉,似乎不耐煩再和他啰嗦了,給了他身后的侍衛(wèi)一個眼神,其中一個侍衛(wèi)馬上從袖子中掏出一粒藥丸粗暴的塞進(jìn)玄一嘴里,隨后又將布條重新塞進(jìn)他嘴里,阻止他再繼續(xù)罵下去。
玄一面色驚恐的看著孫后,似乎在問她給自己喂了什么,孫后淡淡道:“這藥三天發(fā)作一次,三次后如果還沒有解藥便會毒發(fā)身亡,差不多十天的時間,不知道夠不夠道長去為太子報仇呢?”
說完便揮揮手,對侍衛(wèi)道:“帶他出宮!”
玄一被粗暴的帶走了,南宮新月親眼目睹了孫后如此狠辣的一面,心里的恐懼排山倒海般而來,讓她忍不住想要轉(zhuǎn)身逃跑,可是雙手被繩子緊緊的縛在背后,身后又有兩個孔武有力的侍衛(wèi),她知道她是逃不出去的,心里只能一遍遍的祈禱著東旗皇快來救她。
比起害怕,朝陽更多的是擔(dān)心,她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總覺得孫后在計劃著什么事。她了解孫后,知道她是個骨子里十分傳統(tǒng)和要強(qiáng)的女人,她可以容忍父皇不愛她,卻不能容忍父皇欺騙和利用她。而且還是利用她替她最最痛恨的女人養(yǎng)孩子,這對她來說是奇恥大辱,是最不能忍受的。
她的心里充滿了恨,最恨的應(yīng)該是父皇,然后便是瑞親王妃,可是瑞親王妃已經(jīng)死了,所以她只能拿瑞親王妃的孩子解恨,慫恿玄一去對付司馬濬,她自己要親自對付她們兩個嗎?
那父皇呢,她要怎么對父皇?
孫后靜靜的看著朝陽,目光有些復(fù)雜,這個孩子她曾經(jīng)以為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用心的教養(yǎng),卻沒想到她們根本不是親母女。這么多年她們相處的畫面一一在眼前浮現(xiàn),憑心而論,她真的是個貼心的孩子,給了自己很多的溫暖。
如果她不是那個女人的孩子,自己便會照舊將她當(dāng)成女兒看待,怪只怪造化弄人她沒投個好胎!
孫后心下一狠,便閉上眼睛,等著司馬明朗過來。這么多年她很少主動讓人去叫他過來,偶爾的幾次他也都是拖了好長時間才來,這次也是一樣,估計還要等上一會兒,她早已習(xí)慣如此。
這等待是漫長的,對南宮新月來說簡直如凌遲一般的煎熬,而對朝陽來說,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心里的不安便又更濃烈一些。
“皇后娘娘,安婕妤求見!”忽然,門外匆匆走進(jìn)來一個宮女,恭敬的稟報道。
孫后睜開眼睛,恍惚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她口中的“安婕妤”指的是誰,看了南宮新月一眼,笑道:“想必她是聽說月兒來了才趕過來的吧,畢竟她們曾經(jīng)也是姐妹一場。讓她進(jìn)來吧!”
宮女恭敬地退了出去,瑞安邁著端莊的步子規(guī)規(guī)矩矩的進(jìn)來了。
在看到南宮新月和朝陽被綁著身后的雙手時,她心里忽然后悔不該沖動的過來了,可是這個時候想一聲不響的轉(zhuǎn)頭離開也是不可能了。便只能裝作什么都沒看見,低著頭恭敬地向?qū)O后請安:“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起來吧!”皇后的聲音聽在耳朵里比任何時候都要溫和,“本宮這兩日事情多,還沒來得及恭喜安婕妤喜獲隆寵呢!”
瑞安面上一紅,心里卻七上八下的,急忙說道:“臣妾只是去給皇上送茶,并沒有別的心思……”
“行了行了,”孫后失笑地打斷她,“緊張什么,這是好事,本宮聽到不知道多高興呢,若是你能早日懷上龍種本宮會更高興的。”
她越是和顏悅色瑞安心里就越緊張,只唯唯諾諾地點(diǎn)頭,“是。”
皇后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便又重新將胳膊撐在旁邊的小幾上手抵著下巴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殿內(nèi)燈火通明,燭火搖曳,詭異的靜謐。
瑞安本來想著孫后定會問她過來什么事,她便只需說來請安的然后就以不打擾她休息為由告退,可現(xiàn)在這情況她真的是走不得了。
轉(zhuǎn)頭詢問的看向南宮新月和朝陽,只見她們二人臉色都不太好看,一個一臉的死灰之色仿佛正在被押往刑場的死刑犯,一個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看著分外的不安。
她很想問問到底出了什么事,為什么南宮新月會忽然出現(xiàn)在宮里,可是她不敢問,甚至連大聲的喘氣她都不敢。
又過了好一會兒,外面忽然傳來一聲“皇上駕到”,南宮新月和瑞安都齊齊的松了口氣,猶如死里逃生般覺得高興,隨著眾人一齊行禮。
朝陽卻只是盯著孫后看,孫后漫不經(jīng)心的睜開眼睛,卻依舊保持著手抵著下巴的動作,目光靜靜的看著出現(xiàn)在殿門口的司馬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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