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微微一愣:“璉二嫂子,她怎么回來這里?”然后又問林竹:“她可有說什么?”
林竹道:“她只說是來求見這蘇園主子的?!?
黛玉摸不透這王熙鳳的來歷,若是知道自己在這里,想來不會說這般客氣的話,可是,若是不知道自己在這里,那么她的來意又是如何呢,這讓黛玉很是迷惑。
帝玄熙倒是有些了然的樣子:“看來你的麻煩來了?”
黛玉微微一愣,好在這黛玉也有一副七竅玲瓏心,不過是微微一愣,轉念想起剛才帝玄熙的話,因此也就明白了帝玄熙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她是為了我的錢而來?!?
帝玄熙微微一笑道:“試試又何妨。自是一目了然?!庇值溃骸白?,先送你回小居閣,然后你只讓萱蕓扮作這里的姑娘去見她,你只暗中看這一切的變化就成了。”
黛玉想想,這未嘗不是一個好法子,因此也就贊同的點了點頭,又回頭對林竹道:“林叔,你先安撫了那璉二奶奶,我回小居閣,讓萱蕓替我去見她,我們且看看她到底為了什么謀算而來?!?
林竹應了一聲,就出去安撫那王熙鳳去了。
帝玄熙和黛玉慢慢散步回了小居閣,然后自有帝玄熙吩咐萱蕓換了衣服出去見那王熙鳳,并吩咐她,要絕了以后那王熙鳳上門的想法。
萱蕓雖不知道帝玄熙的葫蘆中埋的是什么藥,卻也點頭答應,黛玉讓紫鵑雪雁幫忙給萱蕓換了衣服,挽了個千金發髻,然后只讓萱草扶了萱蕓出去。
客廳中,林竹站在一邊,而王熙鳳則在慢悠悠的喝茶,邊打量這四周的布局,王熙鳳到底是王熙鳳,為了一些利益,多的是時間去耗。
萱蕓在萱草的攙扶下走了進來,林竹則機警上前:“姑娘,這位是榮國府的璉二奶奶,是她要見姑娘的?!?
王熙鳳打量這萱蕓,但見一身元紗白錦棉褙子顯示著她的富貴不凡,要知道這元紗白錦,據說來自海外女兒國,因此素來在玄翰皇朝是有市無價,只一尺就許黃金百兩,只看她一身,想來只怕沒個三四百兩還不成呢,更何況她頭上簪的白玉銀絲鑲金簪,也是價值連城的,也就揣測這萱蕓想來就是這蘇園的主子了,因此忙身道:“榮國府王熙鳳有禮了?!?
萱蕓淡淡的點了下頭,然后坐到主位上,然后打量了王熙鳳一眼,才道:“萱蕓雖然女流,卻也聽說過榮國府的璉二奶奶是胭脂粉中的英雄,今兒見了,倒也是三生有幸呢?!?
王熙鳳忙客氣道:“瞧姑娘說的,我才算是三生有幸呢,見姑娘這通身的氣派,哪里是我能比的。”
萱蕓淡然一笑:“璉二奶奶客氣了,不知道璉二奶奶這此來有什么指教嗎?”
王熙鳳笑道:“素來我是最敬佩有作為的女子的,聽聞姑娘這次私自出資救助了好些難民,因此忍不住向往了,所以才來看看姑娘,認識一下,也權當是結個至交?!?
萱蕓聽了,微微一笑,她可沒忘記自己主子的交代,因此道:“二奶奶過謙了,萱蕓哪里有做什么,不過是盡自己一點心意,哪里還讓別人說什么了,再則說了,只這般一來,萱蕓也是為難了呢。”
王熙鳳詫異道:“不知道姑娘有什么為難的?”
萱蕓淡笑道:“原這錢也不過是我們主仆幾人過日子的錢財,如今倒給我這般的用完了,想來未來我們主仆的日子也是要犯愁了呢,如今能結交到璉二夫人也是好的,素聞這賈府有賈不假,白玉為堂金做馬的傳聞,想來也是真正富有的人家,哪里如我這般是大眾臉孔充胖子的樣呢,原我也愁啊,愁萬一將來沒個出路了可怎么了得,如今除了這一個園子,也沒了多少錢了,如今看見璉二奶奶,我也是有了出路了,他日若是得了困難只找璉二奶奶呢?!?
王熙鳳臉色一僵,她細看這萱蕓,明白想來這萱蕓也不是個善果子的人,不然不會說這般的話,只這般,想來她是看清楚了自己的來意了,說什么她沒錢,誰也不信,只這園子中的一切,只自己喝茶用的茶具,這一個杯子就能值百來兩銀子了,不要說里面的茶葉是雨前龍井了,可見這家中的富有根本就是實實在在的,而如今這萱蕓這般一說,分明是無意跟自己結交,因此心思百轉起來。
王熙鳳到底是王熙鳳,若是這樣以為她就會放棄心中的想法,那么她就不會有放高利貸,逼死人的事情發生了,不過她也知道這會只怕暫時不能再說了,因此倒也識趣的起身:“能見到萱蕓姑娘也是難得,萱蕓姑娘若以后有什么需要只來找我王熙鳳就是了,如今天色不早,我也告辭了?!?
萱蕓起身淡淡道:“如此,我就不送了?!庇值溃骸傲质澹闊┠闼铜I二奶奶出去。”
林竹答應了,于是送了王熙鳳出去。
待王熙鳳一走,黛玉從后堂出來了,嘆了口氣:“雖然這璉二嫂子沒說出自己的目的,可卻還是為了算計我們蘇園的錢財而來的?!?
帝玄熙微微搖頭道:“這王熙鳳的手段我也聽聞過,若按照正常來講,她也算是個女中豪杰,可惜走錯了路了,只怕未來都不得善終?!?
黛玉微微搖頭:“只怕這璉二嫂子不會這般的死心的。”
一旁的雪雁道:“若依照我的意思,那府中的人來一次,打發一次好了。很不用給他們面子的?!庇值溃骸霸賱t姑娘早也離開了那府,很不用再賣他們什么面子呢?!?
“就是啊,姑娘,其實就算被他們知道了也不怕,如今這里的一切都是姑娘自個的,才不用怕他們說什么閑話呢。”春纖也一旁忙道。
萱蕓和萱草這才明白黛玉和那榮國府的關系,萱蕓道:“早知道姑娘受委屈,我應該說的更狠一些。”
萱草道:“其實我倒是贊同春纖的說法,如今姑娘很不用怕他們的?!?
黛玉笑道:“我倒不是怕,我只是不想心煩,如今好不容易有個平靜的日子,哪里還去破壞了不成?!?
帝玄熙點了點頭道:“黛兒說的沒錯,因此若那榮寧二府若是還有人來打攪,萱蕓萱草,就由你們出面打發了,不用怕得罪人,就算得罪了,還有爺給你們撐著?!?
萱蕓和萱草忙躬身道:“是?!庇辛说坌醯脑挘瑑膳疀Q定若再有賈府中人來就好好戲耍一番。
再說這王熙鳳,因為在蘇園碰了個釘子,心中倒也有些不悅,在馬車上,竟也不出聲。
平兒一旁倒了杯水遞給王熙鳳,然后道:“奶奶在想什么?”
王熙鳳接過水并不喝,只是道:“我們府中在金陵也有些年數了,可是自來就不知道這郊外還有一處叫蘇園的,原本聽二爺說了,也當只是個尋常富庶人家,可是如今見了那里面的一切,我總覺得這蘇園中并不簡單?!?
平兒聽了也略略點頭道:“奶奶不說還好,這一說,我也覺得不簡單呢。”
王熙鳳道:“平兒,你一會去一趟王家,讓我父親派人查查這蘇園的底細?!?
平兒答應了,然后又道:“奶奶為何不讓二爺查?”
王熙鳳聽了冷笑道:“若他查,能查出結果還好,只怕還不定能查出來,而且看那蘇園的氣派,想來也不是近年建造的,也是有些年數了,讓父親查,也許反而能查出根由,再說了,我王家查出的根源也很不用去告訴二房那位奶奶了?!?
平兒明白了王熙鳳的意見,這賈璉打探的消息可以給薛寶釵知道,但是這王家得來的消息就跟那寶釵沒什么關系了,根本就無須告訴了她。
平兒了解后道:“既然奶奶無心讓那邊知道,何不推說沒打探出來呢?”
王熙鳳笑了笑:“平兒,你也跟了我不少時候了,今兒怎么反而糊涂了呢,你當那薛家的人是吃素的啊,平日里,璉二有些什么動作他們都知道,這會你想想,他們還會不知道璉二打探的境況,因此你只管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王家的一切才是我們能控制的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