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朦朧眨巴眨巴眼,“也剛知道……張家送的口信,哦,對了,還沒來得及告訴祖母一聲……”說著她叫了陸英進來,讓她去廣玉山房說一聲,好讓嚴氏也高興高興。
等周朦朧吩咐完,齊氏就拉著她問道,“不錯啊你,張家?guī)偷拿Γ俊?
“張家?”周朦朧也迷茫的很,“之前沒聽廷岳說過有請張老大人怎么樣……也沒聽廷岳說要到工部啊?他好像也還沒這么肯定能去哪里……”
齊氏有些不懂了,“我還正想納悶兒你們請了哪路神圣呢。聽說凌陽縣主幫她夫家那邊一個外甥謀這個位子呢……好像還塞了不少銀錢……之前都小圈子里說開了,說她幫人辦事兒那是十拿九穩(wěn)……”
喲呵!周朦朧心里一跳,戚廷岳這還截了人家的道兒了!“凌陽縣主?她幫人跑官?”哎呀,周朦朧頓覺自己說的太赤果果了,語氣一頓,她立馬知道了齊氏什么意思了,“哎呀我的姐姐耶,你也太會想了。不僅廷岳落到工部這個位子我事先不知道,凌陽縣主幫夫家外甥跑這個官兒我更不知道了!”
“真不是故意的啊?”齊氏還故作失望的撇撇嘴,嗨,她跑來這么快,還以為看熱鬧呢,沒看上這還!“不過你這么說也沒用,你也就能對著我撇清撇清,就這兩天,估計知道的,都會以為是你看凌陽縣主不爽,直接把她賺點脂粉錢的路子給滅了。”
“呵呵。”周朦朧頗為無辜的聳聳肩,“那無所謂嘍!愛怎么想怎么想吧!廷岳有沒有走什么路子那還得問問他才知道,不過要是別的職位那還兩說,就這工部員外郎,廷岳坐上去誰也說不了風涼話!”
“好吧好吧!”齊氏看著周朦朧那小傲嬌樣兒直想笑,“看來這凌陽縣主,你是得罪定了。”
“得罪她……我有嗎?”這下周朦朧是無辜到了極點了。
齊氏嘴角一抖,“是呵,還真沒有。<>”想想她又想笑,“那還是凌陽縣主倒霉。”
“哈哈。那可不管我的事兒!”周朦朧捉狹的擠擠眼。
她們說說笑笑,自然是不知道這事兒背后的推手卻是福雅和金嬤嬤。金嬤嬤讓人去吏部關照一下,她們能動的空缺倒是另有幾個,甚至還有個四品的位子,但是報回給福雅的時候,福雅看來看去,偏偏就選了工部員外郎這個位子。
“四品?”福雅搖頭。若是南山侯府東山再起,別說四品了,三品官兒也不過爾爾。而且戚廷岳還年輕的很,來日方長,不急在一時。再就是,這武官調任文官,屬于異數(shù),還是不要躥太高找人嫌的好。
“這個……”金嬤嬤傻眼了,“聽說這個已經(jīng)有人了……”福雅做事向來大氣,一般的小事兒是不會隨便堵別人的路子截人家胡兒的。不稀罕跟那些小人物計較。
福雅鼻子一哼哼,“有人?那就拖下來換上!”
這毋庸置疑的語氣,金嬤嬤不敢再問了。心里卻是在打鼓,殿下這是敲打凌陽縣主呢?還是幫戚大奶奶出頭呢?不過,這個位子倒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福雅其實兩個意思都沒有,她的意思最簡單,這個最合適,戚廷岳上任最名正言順,不會被人詬病。也就是最近心氣兒不順,所以誰擋著,都不夠福雅去火氣的。
去福雅的火氣不夠,凌陽縣主可是火氣大了。她跑這個官兒,收了好處,也跑斷了腿兒,終于兜里厚實了,面子也有了,所以她話也放出去了,還正想著再招攬點兒這樣空手套白狼的生意呢。這可倒好,出師不利,第一單,就被人一把拍死了。
拍死還就算了,凌陽縣主氣歸氣,知道是大公主府打的招呼,也就在心里罵罵周朦朧,罵罵南山侯府,卻不敢在外頭亂說一句的。<>可是這面子削了她受不了啊,在尚京,什么人什么份兒那是最重要的。于是凌陽縣主就琢磨著再去活動活動,工部員外郎去不了,再看看別的坑啊……
可是人都是再實際不過的了。小圈子里都傳開了,凌陽縣主得罪了戚大奶奶,金嬤嬤不僅幫戚大奶奶說話了,福雅殿下還出手教訓凌陽縣主了。于是凌陽縣主再出去走動,要換個坑兒埋個大蘿卜,這面子就賣不開了。誰也不愿意為了她這樣一個過了氣的縣主得罪大公主府的。人家大公主府就看不到凌陽縣主蹦跶,你還給凌陽縣主走后門兒?沒事兒找事兒不成!
不對,她也不是過了氣的縣主,她這縣主就沒成過氣候。
凌陽縣主偏偏不死心,也不管成本啊預算啊利潤啊,只想著就是貼本兒也得把這事兒辦妥了,錢不賺回來不要緊,面子得賺回來。可憐天下這種不見黃河不死心的人,就最喜歡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凌陽縣主這邊兒銀錢越撒越多,碰壁越來越多,傳言就越來越不堪,那些“活動部門”更是談虎色變,更不敢給她辦實事兒了。
更有那有些齷齪心思的,想給大公主府賣個好,見了凌陽縣主上門,收了錢,還給點臉色,更別提了。
所以齊氏這話是對的,凌陽縣主真真是倒霉極了。
等又過了七八天,正式的任命下來了,往瀝州送去了,并且定了十一月底回京上任,周朦朧才收到點兒風聲,知道是福雅在背后推波助瀾。她也只能吐吐舌頭,對不住,她不是故意的。不過,誰也不是善男信女,這胡截就截了。各憑本事!
周朦朧這第二個月的月子,就有意思多了。戚廷岳要回來了,嚴氏也高興了。她心思活泛起來,眼看著是在玉扁胡同過的第一個年,索性給府里下人們過年多做身新衣裳。
這邊不比侯府有針線班子,這邊人員精簡的許多,所以就把料子發(fā)了下去,各人湊堆兒自己做去。丫頭婆子們更高興了。料子發(fā)下去,舍得做的做,不舍得的,拿回家去勻給家里的弟妹們,或者是孝敬家里的爹娘。就是自己做了穿的,那些碎布料,大的做鞋面兒,小的做荷包,大家是忙的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