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孫州仇回到曲阜,說到郈城城墻降低了三尺,季孫斯也命令人把費城的城墻降低了。
孟孫無忌也想降低成城的城墻,成城的斂陽因為他在成城經營多年,不愿意。舍不得自毀城墻,就向“聞人”少正卯請教,想要能夠保留原樣。
少正卯說:“郈城、費城都是因為反叛才拆毀城墻,降低高度,現在成城好端端的,如果也拆毀,那跟叛臣還有什么區別?你就說:‘成城地處魯國北邊邊界,如果降低城墻,齊國來伐,怎么防御?'你就這么說,最大只是抗拒命令而已,稱不上反叛!”
斂陽就對對孟孫無忌派來的人說:“我雖然是叔孫家守城,也在為魯國守國,此處地處邊界,假如齊兵突然進犯,我沒有防御的屏障,軍民受損,我可擔當不起,我寧可舍掉自己的性命,也不敢動城上的一磚一土。”
孟孫無忌把斂陽的話給孔子說了,孔子笑笑說曰:“斂陽不會編出這種推辭,一定是‘聞人'教給他的。”
季孫斯敬佩孔子的能力,自知自己的能力比不上孔子了萬分之一,什么事都向孔子虛心請教,后來,奏明魯定公,讓孔子行使自己相國的職權。
可是,在執政的過程中,孔子發現自己的建議、說法傳達下去以后,都被曲解、改變了,得不到順利執行。
經過調查,原來都是“聞人”少正卯搗的鬼,為了迎合一部分權貴,故意歪曲原意,混淆視聽。
孔子密奏魯定公說:“魯國之所以不能振興,原因是忠奸不分,賞罰不明,如果想保護嘉苗,必須除掉莠草。希望主公不要沒有原則的寬容奸人,為了魯國的昌盛發達,請主公請出太廟中斧鉞,陳列在大殿兩旁,明正法典,不徇私情。”
斧鉞是古時候專門用于處罰罪人的刑具。
現在,只要孔子的建議,魯定公百依百順。
第二天上朝,斧鉞已經陳列在大殿兩旁顯眼位置,一些大臣看到后沒有什么感覺,一些官員看到后心里犯嘀咕,心里說今后說話做事要小心了。
魯定公讓大家議論成城到底該不該降低城墻,最后由孔子裁決。
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有的說應該降低,有的說不應該,誰有誰的理由。
犯嘀咕的人中間就有“聞人”少正卯,現在,他為了迎合孔子,提出了六條應該降低的理由。
第一、可以顯出君主的高貴,國都與大臣的封地必須要有分別;第二、恢復各城的原貌,都城必須是全國的中心;第三、抑制私人勢力的擴張;第四、使跋扈的家臣無所憑借;第五、平衡三家的心理,兩家已經降低了,只有一家不降低,不公平;第六、讓鄰國知道魯國興利除弊,更能帶到敬重。
少正卯說完,扭臉很得意地掃視了一圈在位的群臣。
他說完,孔子上奏說:“成城是孤城一座,能有什么作為?況且公斂陽忠于主公,豈與那些飛揚跋扈的家臣相比。正卯巧言亂政,離間君臣,依照法律應該斬首。”
此話一出,大家都是一驚,少正卯更是嚇得一哆嗦,他心里最明白,自己說了多少扭曲事實的話,影響了多少政令的執行。
好多大臣為少正卯說情:“正卯是魯國有名望、有才能的人,雖說說了一些不恰當的話,可是罪不該死。”
等大臣們都說得差不多了,孔子說:“正卯花言巧語,善于狡辯,行為陰險兩面三刀,徒有虛名,蠱惑人心,不殺他無法端正朝綱,治理國政,我身為司寇,必須嚴正法典。”
命令殿下的甲士立即執行,有兩位身材高大的甲士架起少正卯,到了殿外一刀砍了。
自少正被斬以后,孔子的治國方略才得以正式實施,孔子的才能才得以充分展示,魯定公和三家都虛心地聽取他的意見。
孔子重新建立起魯國法紀,教化人們仁義廉恥,魯國各項事務井然有序,國家欣欣向榮,三月之后,魯國的風氣煥然一新。市場上賣東西的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走路分別左右,互不干擾;老百姓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四方來客到了魯國,吃住不愁,賓至如歸。
自從夾谷山齊、魯兩國國君相會以后不久,晏嬰因病去世。齊景公很傷心,齊國大臣相比晏嬰都差了一大截,沒有人能夠接替晏嬰的職位,齊景公憂心忡忡之時,聽說魯國大治,驚恐的說道:“魯國用孔子執政,必有爭霸的野心,爭霸必定要爭地,齊國與魯國為鄰,只怕是馬上要大禍臨頭了,怎么辦?”
大夫黎彌上奏:“主公擔心魯國重用孔子,為什么不想辦法阻止他呢?”
齊景公說:“你有辦法嗎?”
黎彌說:“微臣聽說國泰民安,生活安逸以后,容易產生驕奢淫逸。主公何不挑選一下能歌善舞的美女,送給魯國國君,他如果接受了,必然懶得理睬朝政,疏遠孔子,孔子被疏遠了,對君王沒有了信心,自然會離開魯國,這樣主公不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