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耳和眾豪杰離開齊國,幾天后,來到曹國。
曹國國君只知道玩樂,不理朝政。因為他親小人,遠君子,周圍心腹都是阿諛奉承之徒。
這些人聽說晉公子重耳帶領一班豪杰到來,志不同道不合,沒有一點共同語言,唯恐重耳在曹國久留,都勸曹國國君不接待。
大夫僖負羈(jī)上諫道:“晉公子窮途末路,跟隨公子的這些人都是當世豪杰,現在經過我國,應該好好款待。”
曹國國君說:“咱們是小國,列國之中,諸侯的子弟你來我往,如果全部待之以禮,花費不小,我們負擔不起啊?”
負羈再勸道:“晉公子賢德聞名天下,重(chóng)瞳駢(pián)脅,是大富大貴的征兆,不應該看作是尋常子弟。”
曹國國君一團稚氣,給他說賢德,他不在意,說到重瞳駢脅,兩眼放光,便問道:“重瞳寡人知道,但從沒有見過駢脅什么樣?”
負羈回答說:“駢脅,就是脅骨連著一起,如同一片。”
曹國國君好奇,說:“寡人不信,暫且留他到公館,等他洗澡時我瞧瞧。”
派人把公子這些人請入館舍,也不擺酒設宴,只安排了些粗茶便飯,沒有招待客人的禮節,重耳很不高興。
館舍里的人,拿來澡盆,抬來熱水,重耳路途乏累,正想要洗去塵垢,就脫了衣服洗澡。
曹國國君帶著幾個心腹人,穿著普通人的衣服,來到公館,躡手躡腳到達公子房間的隔壁,偷看重耳的駢脅,這幫小人邊看邊竊竊私語。
因為在公館,狐偃他們沒有戒備,聽到有外人嬉笑,急忙來看,看到一般人出去,詢問公館里的人,才知道是曹國國君投靠重耳洗澡,君臣無不憤怒。
再說僖負羈勸說國君不聽,回到家中,妻子呂氏看他面帶憂愁,問道:“朝中有不愉快的事?”
僖負羈就告訴妻子,晉公子重耳路過曹國,國君不懂禮節。
呂氏說:“我上午在郊外采摘桑葉,正好看到晉公子的車從旁邊路過。晉公子在車內,我沒有看到他,但隨行者的那些人,行動舉止不同凡人,透露著英雄氣概。我聽說:‘有其君者,必有其臣;有其臣者,必有其君。'根據隨行的人看,晉公子必能光復晉國。現在埋下禍端,到那時興兵伐曹,我們跟著倒霉。既然國君不聽你的勸告,你可以以個人身份結交。”
僖負羈點頭,心里不住地稱贊妻子。
夫妻兩人必須志同道合才能生活的一起,生活中的細碎事情,有些是不分對錯的,只是個人喜歡而已,兩個人的意見統一了就融洽,否則就會爭吵。
呂氏準備了幾盤自己府中拿手的美食,在一個飯盒內放了白璧一雙,作為見面禮,然后督促丈夫快去。
這時候天色已經偏黑。重耳正生曹國國君的氣呢,飯也沒吃,聽說曹國大夫僖負羈求見,饋贈食物,就召了進來。
僖負羈再三叩拜,為曹國國君請罪,再說自己對公子的敬意。
重耳很高興,感嘆說:“想不到曹國還有你這樣的賢臣。如果我能回到晉國,一定報答你。”
經過重耳允許后,有人把飯盒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擺好飲酒的器皿,飯盒一個個打開,色香味俱全,重耳確實也餓了,看到食物聞到味道,肚子直咕嚕咕嚕響。
當打開藏有白壁的餐盒時,重耳看到白壁對負羈說:“大夫高看我這個逃亡的人,使我在曹國不必挨餓,已經很感激了,何必送我這么貴重的禮物。”
負羈客氣地說:“這是我對你的一點敬意,萬望公子不要嫌棄。”吃完飯,重耳再次感謝,堅持不要白壁。
負羈告辭公子回家,對妻子感慨地說:“晉公子逃亡,如此窮困,還不貪圖我的美玉,志向不可限量啊!”
第二天,重耳要繼續趕路,負羈又把公子送出城十里以外。
有小人告訴曹國國君,負羈私自去送晉國公子。
曹國國君根本沒時間理會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