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楚國戰敗的第三年,楚軍攻打宋國,圍困宋國都城一年。
晉景公聽說楚人包圍宋國,一年也沒解圍,對謀臣伯宗說:“宋國守城的軍民一定快堅持不住了,我們對宋國不能失信,應該去救援。”正要發兵,忽然接到報告:“潞國有密信送到。”
潞國是赤狄的另一旁支,與黎國是鄰國。周平王時,潞國國君趕走黎國國君,兼并了黎國土地,后來越來越強大。
這時的潞國國君名叫嬰兒,娶晉景公的妹妹伯姬為夫人。潞國嬰兒軟弱無能,國相酆(fēng)舒專權用事。開始,狐射姑逃到潞國,他是晉國功臣,見多識廣,酆舒怕他三分,不敢放肆。
狐射姑從晉國先逃到翟國,因為翟國國主自不量力,無事生非侵伐魯國,狐射姑勸說不聽,惹怒了魯國,魯國和衛國一合計,把翟國滅了,狐射姑又逃到潞國。
自射姑死后,酆(fēng)舒沒有了束縛,肆無忌憚,要國君嬰兒和晉國斷絕關系,誣陷伯姬,捏造了一個罪名逼嬰兒將伯姬縊死。
伯姬是晉景公同父異母妹妹。
一天,酆(fēng)舒與國君嬰兒在郊外打獵,喝醉酒以后君臣二人做打彈游戲,用彈弓打飛鳥做賭,誰輸了誰喝酒。酆舒發彈誤中嬰兒的眼睛,他只是把彈弓往地上一扔,賠笑道:“打得不準,應當罰酒一杯!”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跟沒事人一樣。
國君嬰兒心里氣不忿,不想一直受酆舒虐待羞辱,可是自己的力量制服不了他,便寫密信給晉景公,求晉國起兵來討伐酆舒的罪行。
伯宗進言道:“如果我們出兵殺死酆舒,兼并潞國土地,然后再以潞國為根據地收服周圍其他國家,赤狄的土地就可全歸我晉國所有,我們拓展了西南的疆土,兵源賦稅便更加充盈,這個機會難道啊!”
晉景公也記恨嬰兒不能保護自己的妻子,使妹妹慘死,便命荀林父為大將,魏顆為副將,出動三百輛戰車去討伐潞國。
酆(fēng)舒率兵在抵抗,被晉軍殺得七零八落。
酆舒戰敗后逃奔衛國。
衛穆公速正與晉國關系好,用囚車把酆舒送給了晉軍。荀林父下令把他押送到絳(jiàng)都聽候國君發落。到了絳都,晉景公便把酆舒斬了。
荀林父率領晉軍長驅直入進入潞城,潞國國君嬰兒親自到荀林父馬前迎接。
荀林父歷數他殺死伯姬的惡行,打入囚車押回晉國,并且以“黎國人思念他們的君王很久了”為托詞,尋找到黎國國君的后代,建了一座城讓他們居住,名義上是恢復黎國,實際是滅掉了潞國。
潞國國君嬰兒傷心自己國家滅亡,自刎而死。
身在絳(jiàng)都晉景公擔心荀林父不能取勝,親自率大軍駐扎在稷(jì)山,準備隨時接應。林父先來稷山報捷,留下副將魏顆,暫時管理潞國。
這一年是秦桓公十一年,聽說晉國討伐酆(fēng)舒,要起兵來救,又聽說晉已經殺了酆舒,掠走潞國國君,便派大將杜回帶兵來爭奪潞國的土地。
那杜回是秦國有名的大力士,生得牙張銀鑿,突眼金睛,拳似銅錘,臉如鐵缽,虬須卷發,身高一丈有余。能夠力舉千鈞,使用一柄開山大斧,重一百二十斤。曾在青眉山一天之內,赤手空拳打死五只老虎,并且把皮都剝下來。
秦桓公聽說此人勇猛,任命讓他為右將軍。
魏顆帶隊迎敵,排開陣勢,等待交鋒。
這位杜回不用車馬,手拿大斧,帶領著手下三百壯漢,這三百人一人一把板斧,大踏步直奔魏顆陣中沖來。到了魏顆軍陣,也不答話,掄起板斧下砍馬腿,上劈將士,分明像上天降下神煞一般!
晉兵從來沒見到這樣兇狠的人,抵擋不住,大敗一陣,魏顆下令,扎住營壘,告誡將士切莫出戰。
杜回領著一隊刀斧手,在營外跳躍叫罵,一連三日,魏顆不敢出戰。